悬疑小说 其他类型 秦惜乔泯之写的小说重生后,公主脚踢渣男前夫
秦惜乔泯之写的小说重生后,公主脚踢渣男前夫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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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方千阙

    男女主角分别是秦惜乔泯之的其他类型小说《秦惜乔泯之写的小说重生后,公主脚踢渣男前夫》,由网络作家“九方千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被他压着,被他肆意掠夺,却还要背他的锅。原来,他一切都算计好的。他从另娶那晚,被她赶出去,就算计好了,不给她离开他的机会。乔泯之笑着揶揄她:“什么叫难道怪你?本就是怪你,全怪你……”“可是我还病着,我……嗯……”秦惜被突然袭来的侵略,带偏了声音。虽然两人从前在床上也吵架,互相嫌弃。可自从有孕,他们就再没有欢好过。现在他忽然招呼都不打就进来,居然会不适应地痛。秦惜为自己刚才那一声感到羞耻,扭头不看他,伸手拉了纱帐盖在脸上。听见上面的人在轻笑。他还笑她!大白天的!他一个前夫,赖在她床上不走,这样欺负她,居然还笑话她被欺负地出了声儿!这样的事,每次若是开始了,便是漫长的过程。原本,换了从前,她都是不喜,只当自己死了。谁让自己嫁了他,吃他的...

章节试读


被他压着,被他肆意掠夺,却还要背他的锅。

原来,他一切都算计好的。

他从另娶那晚,被她赶出去,就算计好了,不给她离开他的机会。

乔泯之笑着揶揄她:“什么叫难道怪你?本就是怪你,全怪你……”

“可是我还病着,我……嗯……”

秦惜被突然袭来的侵略,带偏了声音。

虽然两人从前在床上也吵架,互相嫌弃。

可自从有孕,他们就再没有欢好过。

现在他忽然招呼都不打就进来,居然会不适应地痛。

秦惜为自己刚才那一声感到羞耻,扭头不看他,伸手拉了纱帐盖在脸上。

听见上面的人在轻笑。

他还笑她!

大白天的!

他一个前夫,赖在她床上不走,这样欺负她,居然还笑话她被欺负地出了声儿!

这样的事,每次若是开始了,便是漫长的过程。

原本,换了从前,她都是不喜,只当自己死了。

谁让自己嫁了他,吃他的饭,住他的房子,总该尽该尽的义务。

可现在,她凭什么由着他胡来?

秦惜被他掐着腰,自知打又打不到他,蹬又蹬不到他,也不自取其辱。

索性去枕头底下摸了摸,刚好摸到昨晚睡前摘下的一只玉镯。

她一只手用手背挡着脸上蒙着的纱帐,一手将镯子递到乔泯之面前,“乔相你卖力,今天我包你!”

乔泯之怔了一下,低笑:“不敢卖力,怕要你的命……”

秦惜知道他穿上衣服文弱,脱了衣服厉害。

但是,她依然不服,赌气地拧了一下腰。

乔泯之没防备,忽然在她耳畔一声“嗯——”

听着甚是销魂悦耳。

他忽然停了,意外看着她。

秦惜即便脸上蒙着纱,依然感受到更大的危险:???

她将纱帐揭开一点点,露出一只眼睛惊恐看他。

“哪儿学来的?”他低声问,言语间忽然温柔暧昧,兴致盎然。

秦惜不是故意的:……不……要……

受不住的,受不住的……,我会死的……!!!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秦惜没多会儿,就哭得梨花带雨。

乔泯之却意外地收兵,没继续折腾她,而是侧卧在她身边,将她拥住,揉搓了一顿:

“央央,现在够不够你镯子的钱?”

秦惜脸上盖着纱,不想看他,不住地抽搭,“你滚!”

“拿我给你的镯子,买我的春,却发现自己被干了,亏了?”

他在她耳畔说着不要脸的糙话,与他平日里人前那一派矜持有礼,端方雅正,截然背道。

“你滚,你滚……!”

秦惜呜呜呜地哭。

这次是被气哭的。

他倒是好,抱着她,由着她哭够。

过了好一会儿,乔泯之去后面浴室沐浴。

出来后,萱草又进来扶秦惜下床去沐浴,忘忧趁这个空档,麻利将床上的一应被褥都换了新的。

等秦惜出来,乔泯之正坐在她妆台前摆弄她那些东西。

因为一向不出门,她也没兴趣调胭抹脂,这上面的胭脂盒子,从几年的式样到今年的新味,林林总总摆了许多,都是乔泯之让人送到后院来的,但大多数动也未动。

只有一盒玫瑰膏,用了差不多过半。

秦惜累,重新躺回床上,萱草又过来拿玫瑰膏,在乔泯之身边弯腰,小声儿道:

“大人,姑娘伤了。”

这话是带了埋怨的。

“我来。”乔泯之平和道。

萱草立刻乐了,“哎!”

说完,拉着正要开窗的忘忧出去。

忘忧还没弄明白,“哎?干什么?哎……?”

秦惜又虚,又累,又疼,正歇着呢,见门又关上了:……

“乔玉郎,你还要干什么?你是不是人!”她拉过被子把自己盖住。


一时之间,秦惜倒是没那么讨厌他了。

她见过他为她一夜白头,如今,又一句话,将休书变成放妻书,也算是顾全了她的颜面。

“我没有意见,有劳……相爷。”

最后这两个字,她第一次叫,甚是生疏。

帐外,乔泯之道:“既是和离,无需仓促离开,此时已近黄昏,且慢慢收拾,明早有马车在门外候着。”

他也不知是在对萱草吩咐,还是跟秦惜说的。

秦惜没吭声,萱草感激涕零地替自家姑娘谢过了。

乔泯之打发了司琴,便也回去前面与永定公主拜堂去了。

从始至终,两人毫无交集,形同陌路。

远处,喜庆的鼓乐愈盛。

“萱草,备水,我想沐浴。”秦惜忽然道。

萱草赶紧道:“姑娘,您正病着,不能随便沐浴啊,万一着了凉,又要添重病情了。”

秦惜笑笑,“没关系,你去弄些炭盆来,将屋里烧暖就好。今日新生,是喜事,该当沐浴更衣,洗去晦气。明天我们就走了,与这里的一切,一刀两断。”

萱草见姑娘心如死灰这么久,今日和离,居然忽然有了心气儿,也跟着立刻精神起来,“好!奴婢这就去!”

她去忙的空档,秦惜目光环视住了五年的这间屋子。

屋里全是从前北雍皇宫里出来的好东西。

那妆台,甚至还是她少女时用过的,是即便晟朝当今的皇后,也不曾拥有过的好东西。

可是,她没一样看得上。

若说好,乔泯之算是对她好的。

不管怎么吵架,都从来不打她,不骂她,不但给她正妻该有的一切,甚至还时常为她寻来这些故国流散民间的东西。

甚至,还给她精心挑了个忠心可靠的婢女陪着。

只是,这房里,没有半点他生活过的痕迹。

夫妻五年,相看两相厌,除了每个月仅有的几次例行公事,其他全无交集。

他们俩若说心意相通,那便只有在谈及每个月少得可怜的房事时,才会只需只言片语,便心意相通。

而这相通的内容,也不过是互相嫌弃罢了。

她嫌他像个变态。

他嫌她像条死鱼。

他们之间,唯一亲近过的日子,是她怀孕的头几个月。

也曾小意温柔,依偎在一起,赏过荷花,看过星星,说过几句相互关心的体己话。

可后来,孩子忽然没了,落下来的,是个刚刚成形的男胎。

秦惜血崩,险险捡回一条命,身子也彻底垮了,更是心灰意冷,除了用药吊着命,便是终日昏睡,不想见任何人。

从那以后,乔泯之便鲜少来后院了。

秦惜正想着,又是一阵紧似一阵的咳,直到咳得精疲力尽。

沐浴过后,萱草窸窸窣窣地小声儿收拾东西,秦惜喝过药,又在舌下压了参片,沉沉睡去。

……

夜深,前院喜宴的喧嚣渐散了。

秦惜体弱,一向浅眠,半宿被吵得睡不踏实。

此时好不容易安生了,又突然一阵剧烈咳嗽。

咳得太厉害,整个人身子都蜷成一团,随着胸腔,阵阵抽搐。

身后,忽然伸过来一只温热的手掌,覆在她背上。

秦惜还在咳着呢,被吓得魂都差飞出去。

回头,昏暗中这才发现,乔泯之居然躺在她身边。

他迎娶公主的新婚之夜,跑到她床上来做什么?

秦惜被这一吓,还来不及说话,只咳得更厉害,连口气都不给歇的。

乔泯之没伺候过人,也不知该怎么帮她。

他赶紧伸手帮她拍背,可劲儿又可能是大了,秦惜被拍得更咳得难受。

她整个人蜷缩着伏在床上,痛苦极了,又想推开他。

两人手忙脚乱。

“姑娘,姑娘,水来了!”

萱草听见声音,匆忙从外间端了温水进来。

来不及掌灯,直接掀了帘子。

刚好撞见乔泯之也在,好家伙,吓一跳。

“大大大大……人?”

这一阵咳嗽,总算被安抚过去。

屋子里的灯被点亮。

乔泯之还穿着喜服,一身的酒气,颈下的交领被随意扯开,显然之前是热得有些烦躁。

他坐在桌边,喝了两杯凉茶,看着萱草服侍秦惜喝过水,又服侍她在纱帐后将被汗湿了的衣衫换了,从始至终并没有要走的意思,更不回避。

瘦成这样,怕不是一掰就碎了。

瘦成这样,那俩都没瘦……

秦惜倒是不怕他看,却不想给他看,背过身去,在帐中给萱草丢了个眼色。

她现在还在跟乔泯之冷着呢,谁先说话算谁输。

萱草没辙,只好上前,“大人,今晚是您与公主殿下的洞房……”

她话没说完,小心抬头间,就对上乔泯之带着醉意,却清冷如三九天冰棱的眸子。

后面的话,就死都不敢说了。

“出去。”乔泯之冷冷丢了两个字。

萱草赶紧低着头出去了。

大人虽然一向谈吐温和,举止文雅,从不打骂下人,可她曾亲眼见过他某日与姑娘吵架后暴怒,路过角门,一脚踢死了条半人高的护院大黑狗。

难怪府里的狗,不管平日里多凶,见了大人,都夹着尾巴哼哼。

这种事,萱草向来不敢跟姑娘讲,怕吓着她,跟大人的感情该更不好了。

屋里,重新关了门,熄了灯。

两重纱帐被掀开,乔泯之又回来了。

秦惜依然不想跟他说话。

一来,冷习惯了。

二来,他们俩现在已经和离了,说什么?

说新任相爷,半夜三更,你不该在这儿爬前妻的床,而是该去陪自己的新娘?

他又不是不懂人理的畜生。

他什么都懂,还偏要这么干,秦惜说几句话,也阻止不了。

她以前就从来不过问他的事,现在和离了,更加不管。

秦惜索性往里面挪了挪,给他腾地方。

乔泯之躺下,与她挤了同一只枕头。

他不在她房里住,以前偶尔若是来了,也是临时叫萱草准备,秦惜的床上,向来不备他的枕头。

嫌碍事。

于是,这会儿,就只能两人挤一个。

秦惜嫌他身上的酒味儿,转身侧过身去,背对他。

结果,身后伸过来一只手,又把她的被子拉过去一半。

两人在被子里,蜷在一起。

秦惜:……

行吧。

她身子弱,已经很疲惫了,只想早点睡过去,明早好有精神离府。

可是,脑后近在咫尺的呼吸,却一声一声,越来越沉重。

他要干什么,她太知道了。

秦惜身子都紧了。

乔泯之的手,从被子底下穿过她的腰。

这是他惯用的邀请和试探。

她若愿意,就会转过身来面对他,任他拥吻。

若不愿意,就继续背对着他,一动不动。

秦惜受不了了,摘去他的手,“相爷,你我已经和离,此生两讫。明日一别,永不相见。”

这一波沉默,算她输。

左右不过是最后再吵嘴斗架一回,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谁知,他的手,又捞住她的肩膀,在她耳后低低地哑着满是醉意的嗓子道:

“央央,最后再给我一次,好不好?”


忘忧却不觉得有什么稀罕的。

看天象,识风云,对主人来说,不过是小儿把戏。

秦惜气过了楚宁珂,便不想再留乔泯之:

“要下雨了,相爷早些回去吧。”

“看你吃过药,睡了,再走。”乔泯之熟练打开她房里的橱柜,拿了安神香出来,立在桌边,帮她将香调好,点燃。

房中,香氛氤氲开来。

外面的风更大。

秦惜有些困倦,想着那满街的花灯,这会儿估计都被吹得七零八落了,接过萱草热好的汤药,喝了。

碗还没递走,就见眼前送过来一颗蜜饯。

乔泯之给她一颗,自己顺手吃了一颗。

秦惜忽然记起那晚梦中,他口中就有青梅蜜饯的味道……

外面的风,更大,如妖怪过境,疯狂摇着窗。

树影映在窗上,有些骇人。

“晚了,相爷回吧。”秦惜简单盥洗后,坐上床,拉过被子,等他走。

他坐在床边,微笑看着她,“好。你好好休息。”

说罢,起身。

心中默数:一、二、三……

哗……!

外面,瓢泼大雨,倾盆而至。

忘忧出去瞧了一眼,门都被风吹的差点关不上。

她刚出去一下,就被淋了个半透回来:“太大了,太大了,根本走不了。”

秦惜:……

乔泯之回头看她,没说话,但眼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雨这么大,一时半会儿,怕是走不了了。”

秦惜看了一眼外间的榻。

正想说:要不,你去外面睡。

就见萱草蹦跳着,已经去里面抱了乔泯之惯用的枕头出来。

“大人今晚就在这儿安置了?”她眨巴眨巴眼。

秦惜:……

这屋里,归根结底,都是他的人。

乔泯之端然立在她床边,还迟疑了一下,看向她,象征性地征求一下她的意见。

忘忧:“那我睡哪儿?”

萱草欢喜拉着她的手,“你与我睡外间榻上,夜里随时伺候,你可别嫌我挤。”

忘忧:“好好好。”

萱草:“刚好外面风这么大,雨这么大,相爷跟你在这儿,姑娘跟我就不会害怕了。”

忘忧:“好好好!”

秦惜只好把目光又从外间收了回来,低头:

“我这儿地方小,委屈相爷了。”

秦惜往里床里挪了挪,乔泯之也简单盥洗后,躺了下来。

房中熄灯。

关了门。

外面,听着萱草和忘忧小声儿道:“肚子饿,我们去小厨房看看有没有吃的。”

于是,两个冒着雨出去,沿着抄手游廊走了,就再没回来。

外面,狂风呼啸,暴雨敲窗。

树枝的影子,映在窗上,又映在帐上,张牙舞爪,甚是骇人,就如国破之日那个夜晚。

也不知湖边画舫上那没人看的北雍冰灯怎么样了。

秦惜往乔泯之身边挪了挪。

还没挨到他,就已经感受到他身体的温度袭来。

他侧过身,将她拥住。

“不怕。”他低声,抬起手臂,给她枕在脑下,将她搂入怀中。

秦惜忽然轻声道:“你吃了我的青梅蜜饯了?”

“嗯?”乔泯之还没想明白她要说什么。

忽然感受到黑暗里,她的气息靠近:

“你现在是什么味道的?”

柔软的唇,忽然摸索着,寻到他的唇,吻了上来,撬开他的牙关。

她从来没有这样主动过,更没有说出过这样大胆的话来撩拨他。

乔泯之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央央,你身子还没痊愈。”他克制着呼吸,轻声道。

“玉郎,我想家了。为什么你身上有北雍的味道……?”

从前,秦惜鲜少在乔泯之面前提起北雍。

旁人若是不小心提了,也是刺到了她的痛处。

可今晚,她却主动与他说这样体己的话。

乔泯之在黑暗中,眸子转动了一下,“兴许是吃了你的蜜饯。”


她初入孤山院时,只有十一岁,读了三年,也才十四,连及笄的日子都还没到,天真任性,甚至都不知私奔为何物,就连夜跟……一道跑了……

秦惜在心里,都不愿过那个人的姓名,思绪戛然而止,不想再提。

她本就手无缚鸡之力,眼下又病着,无亲无故,无依无靠,想挣脱楚藏弓和乔泯之两个人的掌控,无非是以蝼蚁之力,与天相争。

但是,既然活下来了,总要想法子的。

且走一步,看一步。

萱草以为是自己说错话了,眨眨眼,将丝线捧上去,换了个话题:“姑娘,挑个颜色吧,这次绣什么?”

秦惜无意中想起昨夜梦中,从他唇齿间传递过来的青梅蜜饯滋味,随便道:

“绣个青梅好了。”

萱草顿时乐了,“姑娘脸怎么红了呢?”

姑娘的脸,自从小产后,一直都是苍白的,少见血色,但是今天忽然氲起了薄红,在南窗的阳光下,可真好看。

秦惜没觉得,“可能是太阳晒得。”

萱草:“我估摸着,姑娘的身子是开始见好了。”

秦惜:……

嗯,和离了,心情好了,兴许身子真的就好了。

两人正说着,外面院门被人推开,一阵鸡飞狗跳。

楚宁珂亲自来了。

“听说,你昨晚给他送了蜜饯?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你别以为本公主没工夫理你,你就蹬着鼻子上脸!”

她对乔泯之没指望了,又没办法刚嫁了就离,一肚子怨气没地方发泄,便也不装什么骄矜端庄了,将从前在宫里那些刁蛮撒野的劲儿,全亮了出来。

秦惜抓起桌上的香炉,便从窗户扔出去,丢在楚宁珂脚下。

“你贵为公主,爬墙头听墙角的功夫倒是一流。乔泯之现在是你的夫君,不是我的。自己的夫君沦落到要跟别人讨蜜饯吃,到底为什么,你自己心里没点数?”

她也不客气了。

刚被抓进晟朝皇宫时,受尽了屈辱和凌虐,皆是因为胆小怕事,处处畏缩。

如今死过一回,一无所有的人,怕什么?

至于脸面。

脸面自打她以公主之尊,跟人私奔那一刻起,就早没了。

坐在榻下小凳上的萱草,倒抽一口气,都惊了。

姑娘支棱起来了啊?

外面,楚宁珂也惊了。

她贵为公主,除了皇兄,第一次有人敢往她脚下砸东西。

这还了得?

她是上门来兴师问罪的,结果反而被人家先发制人。

第一次砸了脚下,第二次可就是头了。

她四个宫女开路,径直就往屋里冲。

刚进门,还没想好到底是扯头花,还是扇嘴巴子,就听屋里哗啦一声。

秦惜随手把软榻边儿上摆着一只瓷瓶给推地上,摔碎了。

楚宁珂愣了一下,这是干什么?

秦惜下榻,捡起一片碎瓷:

“青瓷双凤双耳玉壶春瓶一只,北雍皇室遗物,普天之下仅此一件孤品,楚藏弓命乔泯之用了三万金,才拍得此物,只为每年春天,为我插上一枝他寝殿前的桃花,现在它碎了。”

楚宁珂:“是你自己打碎的,关我何事?还有,不得直呼我皇兄名讳!”

“我是北雍皇朝永圣端康公主,他是晟朝的皇帝,我从始至终都对他直呼名讳,有何不妥!”

秦惜拿起碎瓷,嗤地一声,割破自己手掌,对窗外道:

“去通知楚藏弓,就说他妹妹来我房里闹事,砸碎了一只花瓶,还伤了我。”

所有人立刻觉得,秦惜的院子里,藏着皇上的眼线,十分合理。

却不知那些眼线,早就被乔泯之清理干净了。

楚宁珂有点忌惮:“你……!你这是恶人先告状!”

秦惜又朝后随便踢了一脚。

她屋子不大,摆的琳琅满目,身后的琉璃灯架晃了晃,那灯啪地掉地上,碎了。

“再去通知楚藏弓,他妹妹又打碎我一只进宝金蝉莲花琉璃灯,还伤了我的手臂。”

秦惜拿着瓷片,抬手便割自己手臂。

她薄衫之下,手臂莹白但是极瘦,这割下去,血蜿蜒淌下,甚是触目惊心。

萱草都要吓哭了,“姑娘不要再伤自己了。”

秦惜:“我没伤自己啊,是这位晟朝公主带人闯入我的房间弄伤我的,她与我推搡不知轻重,我不怪她……,只是不知楚藏弓说话算不算数,对自己的亲妹妹,是从脑袋开始砍,还是从脚上开始剁?”

说完,目光巡视了一圈,琢磨着再砸点什么珍玩才好。

楚藏弓曾与皇后有言在先,他舍美人,是有条件的。

秦惜出宫后,任何人敢伤她分毫,他必定将那人亲自捉回来,施以极刑,不活着切成一百零八块,绝不让他咽气。

楚宁珂知道自己那疯子皇兄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疯子!疯子!!!我们走!”

她生怕秦惜再往她自己身上割一道口子,到时候皇兄就算不把她剁成肉块,也必定要把这些伤翻着倍地还给她的。

当年,宫里为了秦惜,闹得天翻地覆,她差点被皇兄活活掐死,那种恐怖的窒息感,至今还记忆犹新。

于是,楚宁珂怒气冲冲来了一趟,想给自己找回点颜面,结果,还没等输出,就灰溜溜逃了回去。

屋子里的一片狼藉,很快收拾干净。

萱草给秦惜处置伤口,心疼得她直咧嘴。

伤口虽然不深,但是秦惜皮薄,人又瘦,看着实在是可怜。

“得跟大人要点祛疤生肌的药啊,不然这落下疤痕可怎么得了?姑娘怎么突然发这么大疯,吓死人了,您不心疼别人,也要心疼您自己啊……”

萱草说着说着,心疼地眼泪没忍住,还是掉下来了。

秦惜狠劲儿过去了,也疼得直抽凉气,眼圈儿发红想哭。

但是想想,自己居然把一向以飞扬跋扈著称的永定公主给吓跑了,又颇有成就感。

已经很多年没这么勇敢过了。

从前在孤山院时,她调皮捣蛋是出了名的,不然也不会整天被先生骂。

但那时候,是因为她是父皇最宝贝的独生女儿,全天下都宠着她,疼着她,宝贝着她,她骄纵任性都是理所应当。

后来国破了,什么都没了,她被楚藏弓掳走,被他强暴,被他丢入虎狼环伺的后宫。

没人保护她,没人喜欢她,没人告诉她该怎么做。

她除了恐惧,畏缩,委曲求全,完全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再后来被乔泯之带回家来,她就已经对这个世界的一切深恶痛绝又无能为力了,除了厌弃,还是厌弃。

直到又获得了一点点光,她有了一个孩子。

可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大概也不愿意要她这样的母亲,早早地就走了。

她便厌弃得连自己的命都舍了。

秦惜怔怔看着自己血淋淋的伤口出神。

萱草以为姑娘一向胆小娇弱,怕她越是害怕越是疼,便道:

“姑娘若是害怕,就往窗外看看,想想别的事,我先帮您包起来。”

秦惜便乖乖朝窗外看去。

可巧,就见青虹急火火地来了。

“公主,大人听说你竟敢与那位公主发生争执,大发雷霆,命你立即过去广宁阁一趟。您要是不过去,他可就要过来了。”


萱草瞧着时辰还早,“姑娘,这大街上这么热闹,不如咱们随便转转吧?您都半年没添新胭脂了。”

其实,哪儿是没添,只不过是大人送来的,姑娘从来都没看过一眼罢了。

而秦惜却在脑子里盘算着,一百万两,能干点什么?

如果只是为了逃离这座囚笼,寻个地方了却残生,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了?

她在街边闲逛,忽然道:“听说,昨晚庙会上想要杀我的人,是什么金腰带?”

忘忧嘴快:“那是销金楼的杀手。他们的人,按腰带算钱,等级越高,价钱越高,铁腰带每人十两,银腰带每人一百两,金腰带每人三百两。不过,这些也只能算是高级打手。”

秦惜第一次听说外面江湖上的事,“所以,还有更厉害的?”

忘忧:“当然。更厉害的杀手,都有自己的名字,就不明码标价了,而且动起手来,也不会那么招摇,平常隐藏在人群之中,事了拂衣去,根本不轻易暴露行藏。”

秦惜瞅瞅她,“你知道的挺多。”

忘忧这才想起,自己只是广宁阁扫地擦窗的,赶紧抓抓头发道:“啊呵呵呵……,我都是听白越哥哥他们说的。”

萱草抿着唇,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幸亏自己嘴严。

秦惜也不追究。

她垂眸看着脚下的路,暗自想:如果自己手头的一百万两,可以用来买凶杀人,先杀谁?

正琢磨着,无意间抬眼,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进了对面街角一处不起眼的酒楼中。

冬序?

李孤芳的近卫在这儿,他也一定在这儿!

秦惜假作不经意,跟着走了过去,从酒楼门前路过时,头都不抬。

可到了门口,未跟身边的两个丫鬟打招呼,扭头便提着裙子,迈过门槛,进去了。

她知道这俩丫头是乔泯之的人,照顾她保护她,但是也会控制她。

所以有时候,不得不多个心眼儿。

萱草和忘忧被晃了这么一下,顿时慌了,这怎么突然来这儿了?

“姑娘,您肚子饿了啊?这里都是喝酒取乐的,咱们去对面食肆吃好吃的啊?”

“我就看着这儿热闹,好玩。”

秦惜一眼看到冬序上了二楼,也快走了几步追了上去。

上楼的时候,有些喘,想咳嗽,又回手跟萱草要了随身常备的参片,压在舌下含着,提起精神。

酒楼门面不大,里面却排场不小。

纵酒寻欢,歌舞宴乐,时时有人开怀,有人大醉。

秦惜避开迎面走过来的宾客,追着冬序绕了两个弯,累得直喘,到底还是跟丢了。

这时,酒楼上下七层的围栏前,围满了人,喝彩声高起。

有数道长长的白色丝绸,从楼顶一贯而下。

紧接着,身穿彩衣的舞姬,腰间绑着丝绸,在纷纷扬扬的白绸之间,从七层楼顶,一跃而下,如飞天的仙女。

叫好声,如潮涌起。

秦惜在楼上楼下簇拥熙攘的人群中又寻了好一会儿,也没不到半点冬序的踪迹。

难道是看错了?

“姑娘,咱们回吧。”萱草劝道。

“这里挺好玩。”秦惜不甘心就这么放弃,借着参片的劲儿,一面在酒楼中一层一层,绕着圈闲逛,一面俯视下面的人群,想再寻些蛛丝马迹。

直到上了顶层,宾客人已渐渐稀少。

她只顾看着下面,经过一处雅间门前,余光瞧见门口站着的两个护卫,正脸朝着墙,面壁。

秦惜当是晟朝人的什么特殊规矩,觉得好笑,又多看了一眼。

可就这时,听见里面有人笑声清冷道:“胜公子虽然认钱不认人,但是几次三番对她动手,可有问过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