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以血养蛊
卷素立马否认,“不可能。”
卷素一点一点的回想昨天他们见面后的事情,却总觉得有哪儿不对劲,但是却始终想不起来。
景星先去内室换了衣衫洗漱,卷素在外也清理完毕,此时日头冒出了小半,今日天气似乎较好,想必正午过后,阳光下会很温暖。
卷素皱着眉头几番思量,却无果。
景星想了想,推了他一把,“你有她的头发吗,给我一根,我能帮你找到她。”
卷素半信半疑。
“真的,我昨天就是用镜光阵找到你的。”
二人一番交谈后,卷素就要蹦着朝着上玄殿而去,上玄殿是卷里所住的地方,总会有一根发丝吧。
景星想了想,还是拿起东西,跟在卷素身后。
湛戈在生死堂外徘徊了几次,生死堂一切如常,最终还是去了追风堂,大不了他在下山找一次,可是,这一次卷素可在山上,她莫名消失,是为何。
是因为他吗?
与此同时,誉阴欢站在密室外,透过黑晶石的屏障看着里面的卷里,皮肤泛红,血脉之处鼓起了小包,这才缓缓开口:“放蛊。”
鸠鸣草,蛇闻香,炼血花,确实都是好东西,但是养蛊的好东西。
可是,蛊只能以蛊养蛊,或者以血养蛊。
所以它们需要人吞下,然后让蛊去吸食人血,才会达到最佳的效果。
这样她也许能喂出克制血蛊的下一个蛊。
卷里稍微恢复了丁点力气,耳垂边的痔冷了又热,热了又冷,湛戈在附近徘徊,她毫不怀疑湛戈是在找她。
可是,显然湛戈很信任阴姬,对她毫不怀疑。
“阴姬,你放开我,我是湛戈喜欢的人,你为什么要锁住我,他如果知道一定不会放过你。”
声音虚弱,但带着坚信。
密室外的阴姬冷笑,她跟湛戈十七年,怎么可能因为这么一个替身就没了。
湛戈也许会难过一阵子,但是没事,她会一直在。
随着体温渐起,身上明明消散的味道又起了来,卷里暗道不好,怕是自后一碗药都不是噗通的药,但是,她到底要做什么。
疑惑随着阴姬一句浅浅的,“放蛊。”
骤然色变,蛊,阴姬要用她养蛊。
“不,你不能用我喂蛊。”
蛊以血养,她的血很重要,她的血是湛戈的命,阴姬不能这么做。
用力挣扎着,稀里哗啦的锁链声有些刺耳,在密室内回想,锁链很重,积蓄的力气几下就耗之一尽。
门开,一只手伸了进来,随即是药童的头,“堂主说了,若是能养出蛊救尊主一命,那也是你的荣幸,来这儿的不都是为了这个目的吗?”
卷里睁大了眼睛,看到墙角不停发声的黑陶罐,拼命的摇头。
“不能,你们不能用我养蛊。”
然而话已无用,药童手中的石子已经用力打向墙角的黑罐子,撞击之下,黑罐子破裂。
药童速度极快的将门关上,破碎的黑罐子中,黑色的蛊虫如同一朝被释放,密密麻麻的铺地而上,有快有慢,排列如同长蛇,围着空气中的味道,越来越兴奋,在密室中打转。
第一只速度极快的八爪爬上了卷里的手腕,卷里惊恐,“你不能让它们吸我的血,我能救湛戈,我可以救...啊...”撕裂的痛感传来,八爪咬下了巨大的一口,血溅而出,撒到地上,味道越浓,更是引来了更多的蛊虫。
而那伤口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八爪只得再下一口。
它们不能吸她的血,她的血能救湛戈,这么多蛊虫,简直能将她吞噬入腹。
密密麻麻的虫子接踵而至,皆是爬上她的手腕处,颈脖处,脚踝经脉处,恶心的触感遍布全身,一口又一口。
蛊虫有灵性,感觉到卷里的体质不同,分成了几堆集中经脉一处,不停的撕咬,伤口越来越大,恢复的速度逐渐比不上蛊虫撕咬的速度,直至红色的血液渗出,一口不落。
所有的痛都比不上卷里的血液流失的痛,温热的液体顺着脖子流了下去,这血她用了多少苦,多少心疼才让湛戈的情转到她身上,她想跟湛戈换血,这样湛戈就不会死了。
她要跟湛戈换血,不能让血就这么没了,拼命甩动着手腕,铁链越重,那些虫子却像是跗骨之蛆,挥之不去。
痛的已经麻木,无论她怎样挣扎最后筋疲力竭,那些虫子依旧乐此不疲的一口接一口。
流出的血液渗透了白色的亵衣,唇色逐渐惨白,感受身上的血液一点一点的被吸食蚕尽,泪也跟着流净,没用了,血都快被吸干了。
这一次,她又要等多久。
或者不用等多久,一会儿阴姬只要看到她身上伤口不在,恢复如初,一定会发现异常,到时候,她就再也掩饰不了了。
上玄殿内被打扫的一干二净,卷素最后才在浴池角落找到一根发丝,“找到了。”
青黎跟在二人身后,看着景星在地上摆起阵法。
水纹涌动,镜现。
一张惨白的小脸出现在三人面前,嘴唇干裂,面无血色,周身爬着黑红色的小虫,手腕处颈脖处鲜血染后大片亵衣,虫子还贪婪的贴在她的身上,舔着亵衣上的血,羽睫下的眸光如绝望的死灰,口中喃喃道:“没...没了,什么都没了...”卷素红了眼眶,压着声音低吼,“这是哪里,为什么我妹妹会在那里,会变成这样。”
亵衣被染成了红白,周身都是小虫子涌动,手腕被铁链缠住,看也看的出,她这是被人囚禁了。
而景星呆若木鸡,许久后才颤抖着喃喃道:“这...这里是生死堂。”
镜光阵初成事,她无事,曾取过阴姬魅姬的发丝,看看她们做什么,记过就看见了阴姬站在这一片密室内发着呆,还是一模一样的场景,唯独不同的是,多了一个被虫子爬满的卷里。
卷素突然想起,昨天在生死堂的那一声惨叫,“昨天,昨天是我妹妹在叫。”
再也忍不住,双脚踩在地上,破坏了镜光阵,不顾脚底钻心的疼,撒腿跑向了生死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