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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浅忆深

    男女主角分别是抖音热门的其他类型小说《抖音热门的小说美人如画》,由网络作家“言浅忆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谁跟你说是因为女人阻挡了我的脚步。”湛戈回过头,直直看着机杼,“我就等药浴之事过了再去苍山派,我从未说过我不找我娘。嘉极来了消息,苍山密宫有阵法隐匿,届时还要带上景星一同前去,我若不准备好,难道还要临时蛊发让血楼的人来保护我?”“至于封山十年,难道这十年血楼在江湖就销声匿迹了吗?那些正道之人难道不是被我打的像逃兵,来都要偷偷摸摸,进了魈尸谷都不敢大张旗鼓,还得我放手才算是留他们一命,做的枭雄,不过区区十年,静心静气有何不好,哪一个现在不是功力大涨,每一个都能在江湖闯出一片天,当初何至于被正道群狗咬至需要血楼收留。”湛戈挑眉,他和机杼见面的机会很少,可是机杼这长老从十年前开始就不喜欢他。但用机杼的话说,若不是他一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

章节试读

“谁跟你说是因为女人阻挡了我的脚步。”

湛戈回过头,直直看着机杼,“我就等药浴之事过了再去苍山派,我从未说过我不找我娘。

嘉极来了消息,苍山密宫有阵法隐匿,届时还要带上景星一同前去,我若不准备好,难道还要临时蛊发让血楼的人来保护我?”

“至于封山十年,难道这十年血楼在江湖就销声匿迹了吗?

那些正道之人难道不是被我打的像逃兵,来都要偷偷摸摸,进了魈尸谷都不敢大张旗鼓,还得我放手才算是留他们一命,做的枭雄,不过区区十年,静心静气有何不好,哪一个现在不是功力大涨,每一个都能在江湖闯出一片天,当初何至于被正道群狗咬至需要血楼收留。”

湛戈挑眉,他和机杼见面的机会很少,可是机杼这长老从十年前开始就不喜欢他。

但用机杼的话说,若不是他一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这尊主之位他定然要收了去。

如今蜷在霆堂除了看罚人之外,就是研究自身如何延筋续命。

机杼白眉一竖,声音软了些,但还是不承认自己做错了,“即便如此,我也不会任由那妖姬祸害血楼,十年前我未出血楼见她,如今她倒是自己送上门了,怪不得我。”

“谁告诉你她要害我要害血楼,你既然知道昨夜我去看她,难道你不知道是她救了我的命?

她若要害我,还需要多此一举吗?

谁又给你说她就是十年前的那人,只是长得像罢了,天下相似的人如此多,我爹在世的时候还说你长像我爷爷,难道你就是了?”

众人听在耳里,两个人都是血楼一把手,一个主内,一个对外。

别人都无从插嘴。

“不是同一个人?

还救了你?”

机杼愣住。

湛戈这才意识到,显然机杼突然出霆堂定然是有人告诉他,而昨夜之事只有他和曲青知道,谁还会告诉机杼。

目光转向曲青,曲青心下一跳,眉头微皱落在了湛戈的眼里。

“机杼长老,我现在想问你的人,将未来的尊主夫人带到了哪里。”

众人惊愕,饶是再冷静的人也忍不住抬起头看向湛戈。

尊主夫人...这显然就是给了玄姬一个正大光明站在他身边的身份,不是婢女,不是姬妾,而是尊主夫人。

机杼眉头一皱,“她什么时候又成了未来的尊主夫人。”

这杀了未来的尊主夫人,对他这在血楼几十年的长老,倾尽一生奉献于血楼的机杼来说,可算是一个背叛的名头。

“我说她是她就是,你快说,若是迟了可就来不及了。”

谁知道机杼下了什么命令。

“我只是让他们将她带出血楼,只要不在血楼,找个地方解决了就行。”

机杼惶惶开口,说完,湛戈已经带着曲青和众侍卫追了出去。

而在他离开后,青藤推着誉阴欢出现在了机杼面前。

机杼这才看见誉阴欢望着湛戈的眼神,哪里还不明白自己被人当了刀使。

“誉阴欢,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欺骗我。”

誉阴欢回过头,眼中竟是一片死沉,毫无情绪波澜道:“长老明鉴,誉阴欢不敢欺骗长老。”

机杼怒不可遏,是他太久不出霆堂,如今居然被人利用,想开口却是心口一股气血涌上口。

青藤替誉阴欢开口道:“长老,我们堂主确实没有欺瞒长老,是长老听话只听了一半。”

誉阴欢只是说,湛戈药浴受伤的时候身旁竟然只有玄姬,明明药浴的时候不许任何人靠近,玄姬却还是无声无息的进去了。

说来也好笑,玄姬的模样竟然和当年的江湖第一美人有个十成的相像。

“现在来跟我咬文嚼字,誉阴欢,不要以为你这些年来在生死堂立下的功劳,就可以玩弄长老,要知道你在霆堂的惩罚还没有过去。”

说话机杼的眼睛飘到了誉阴欢的双腿之上,“湛戈还想留着你这双腿,我却是不想留了。”

没想到,誉阴欢却是笑了,“我不在乎,这双腿有或是没有,我都不在乎了。

你也只听湛戈说她救了他的命,可是就一次!

就这么一次!

湛戈这十年来的命那都是我和我父亲救的!

谁又在乎过!”

卷里救了他的命,就成了感动。

而她做的,就成了理所当然。

凭什么。

尊主夫人,湛戈这当真是所有的位置都只留给她了,一丝空隙也无。

机杼就这么看着誉阴欢,那张本就算不上美的脸,此刻更是被嫉妒扭曲成了一张格外难看的脸,想了想上午自己所见的那个江湖第一美人,无论如何,她的眼神很澄澈,就算是委屈挣扎惊恐,也是一副让人心疼的模样。

誉阴欢当真比不上,或者说,是差的太远。

“我不否认你的功劳,可是,你为什么不想想,你和你父亲为什么来血楼,怎么来血楼,誉从文又哪里来的血蛊下给湛戈,据我所知,神医一脉是不会研究蛊毒的,而你爹誉从习,却背对着他们研究蛊毒这才被人追杀,血楼给你们安身之所,让你们不必漂泊,你爹死后也答应护住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你别忘了,血楼的根本就是一个卖身求得安稳的地方。”

话虽然难听,但血楼本质就是如此。

机杼冷哼是他大意,太久未出霆堂,如今被一个小丫头片子三言两语咬文嚼字的给骗去当刀使。

“霆堂的门还为你开着。”

留下这一局后就拂袖离开。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最讨厌的就是心机这一套。

可偏偏今日誉阴欢倒是用了个彻底,若他年轻如同湛戈,也不会喜欢这样的女子,心思狠毒令人发指。

卷里被人拖出了血山地界,但也不过是山周围的林子。

心随着两臂上有力的手而忽上忽下,谁也不知道她的心里有多忐忑,这些人要杀她,必然挥剑向她。

她不想害人,真的不想害人。

被人毫不客气的一把扔在了地上,脸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一颗尖锐的石子重重划过卷里的面颊,在那白皙细嫩的脸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手心也被磨得生疼,卷里还未来得及爬起,只是半撑在了地上回过头,扯出口中的帕子。

“我没有害湛戈,是我救了他,你们为什么不等湛戈来了就自作主张,他若是知道了一定会惩罚你们的。”

卷里心里的委屈已经成了一个极度不平衡的状态。

她只是喜欢湛戈,她只是想努力跟湛戈在一起,为什么所有人都在阻止,眼看着湛戈心里有她了,所受的苦都犹如云开见月明,可是这些人,这些人...咬着唇瓣,手缩进袖子中,摸着山河扇未动,她还抱着期望,希望面前的三个人能听她放过她,带她回到湛戈身边。

却没想到三个人的神色却是惊愕盯着她的脸,连忙抬起手捂住。

才发现方才被石子划过的伤口在已经愈合,心下一惊连忙看着三人。

“果然是妖孽,长老说的果然对,留你不得。”

为首的人一把抽出剑指向卷里的颈脖。

卷里捂住脸站了起来往后退,手指紧紧的握住袖口的山河扇,唇瓣发白。

“我不是妖孽,我谁都没有害,我只是想要跟湛戈在一起,我不是妖孽,有一天我会变成人的,我会跟你们一样,我不是妖孽。”

面色苍白,语带哭腔,尽管面色绝美可是妖孽二字已经被三人认定的落在她的身上。

为首的侍卫冷哼,“谁知道你是什么山妖狐媚来祸害尊主,看我今日为血楼除了你。”

剑光刺目,刺向卷里心口。

心中虽然慌乱,但是自保的动作已经不由自主的做出,哗啦一声,山河扇开。

立马发出了钢铁碰撞的刺耳声,薄薄的扇面竟坚硬过铁,挡住了剑端,侍卫一个用力,逼的卷里后退,语气惊愕,“这是什么武器。”

卷里眉头紧皱,心里可谓是犹豫不决,还未等她做出决定,那侍卫却是扭头对着身后道,“你们快上,若是等这妖孽缓过神来还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事,快动手也好回去复命。”

其余二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从腰间抽剑而出,砍向卷里。

卷里睁大了双眼,终究还是闭了眸子,语气颤抖道:“是你们逼我的,是你们逼我的!”

一个脚步快于三人的动作,快速后退,拉开距离身影犹如幻影,纤细的身子优雅转身像是跳舞一般,阳光透过枝桠点点撒在身上,恍惚看见紫色的蝴蝶围绕周身翩翩飞舞,引的三人惊愕。

而那紫色的蝴蝶却在下一刻汇聚成三把魂刀,插进三人的额头中央,三声低闷沉响。

血红色的液体顺着三人的眉心流了下来,噗通一声,同时倒在地上。

魂气哄散开来,化作一片虚无。

拿着山河扇的手不自觉的颤抖着,脚步蹒跚,后退几步,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打在干枯的树叶上。

她杀人了,她动手杀人了,她不是故意的,她是被逼的。


日头西落时,云天背着卷里,加快了脚步。

没有了魂力,感知度变的极低,却也仍旧听得出身后有着几个轻重缓慢的脚步身,心下一沉,云天脚步加快,意图摆脱身后的几个人。

“小兄弟,背上被这么一大活人走了这么久,你就不累吗?”

跟踪云天二人许久,终于有一人出了声,声音有些粗狂。

云天并未说话,只是闷头背着卷里向前,不理会那人说话。

没有了魂力的云天就是个凡人,手无缚鸡之力,也没有练就钢筋铁骨,身后的脚步声最少也是有三人,江湖中人出来行走,没有点武功压身又怎会半夜尾随着他们。

“小兄弟,别不说话啊,我大哥好心叫你呢?”

此时开口的又是另一个人,声音稍显年轻。

“大哥,三弟,咱们好心好意想让这小子休息休息,但这小子明显是不领情了。

既然他都不把咱们放在眼里,咱们客气啥?”

听到这话,云天终于住了脚,回过头。

天色昏暗,身后三人,体型相差极大,一个高个儿瘦子面色苍白勾起唇角笑的极阴,一个低矮圆润的胖子,看起来憨厚老实眼睛眯成一条看不出情绪的缝儿,还有一个面带胡茬的莽汉,摸着胡子,对着云天上下打量。

云天到底还是会识人,知道那莽汉就是为首之人,转过头对那莽汉道。

“今日我与妹子实是有急事赶回家中,多些各位好意。”

学着镇上的那些人说的文绉绉的话,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云天再次转过头,抬脚就要继续。

而卷里脑袋里混混沉沉,这一次一睡,却是做了一个带着希望却又让人绝望的梦。

梦里湛戈在和她咫尺相隔的地方,宛如一道看不见的屏障将他们分开,而湛戈的眼神坚定而又执着的告诉她,“卷里,你要相信我一定会找到你,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无论你是否还记得我,你都要等着我,好好活着让我来找到你。”

然后一把巨大的刀子出现在卷里面前,朝着湛戈的身子砍去,卷里一瞬间惊愕,心中痛楚奔涌,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湛戈被巨刀划成碎片,一切笑容消失不见,离她逐渐远去。

心脏不可抑制的一阵抽痛,湛戈这个名字,像是被尖锐的利器,狠狠的刻在了卷里的心上。

可是那张朝她笑着的脸,却是在她面前逐渐模糊了起来,所有的回忆化为了幻影。

耳边嘀嘀咕咕传来的话语让卷里被迫从梦中醒来,但也中断了卷里消散的回忆,梦里场景留下了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始终挥之不去。

“看你为兄长,又如此赶时间,不如咱们三兄弟替你想个法子如何,你一人来一人去也是极为方便,你妹子留下我们替你照顾,等你处理完了事情再回来接你妹子,我们保证她毫发无损。”

三人加快步伐堵在了云天面前,矮胖的男子终于睁开了眼睛,而那眸中透露的颜色云天哪里还不知道他们打的什么注意。

未曾注意,心下几番思量,抓住卷里的手也不自觉的一紧,但却始终不肯放下。

余光打量着四周,找寻离开的方位,若是不行,那也只能借卷里的手一用了。

突然察觉背后的人一动,云天神色突变,就怕卷里此刻就忘了他,说出什么话。

“怎么?

不愿意做决定?

要不我们哥三儿替你做个主?”

为首的莽汉向前一步,瘦高个儿和矮胖子也是逐渐贴近了云天。

云天还未来的及开口,就听身后传来一阵虚弱的声音。

“云天,你放我下来吧。”

啪的一个拍掌声传来,云天还在犹豫,其中一人却是应和道,“你妹子都觉得这是个好法子,你这做哥哥的还在犹豫个什么劲儿。”

“二哥,我看这姑娘也是个通情达理的,知道咱们是好人,一定会好好的‘照顾’她的,是吧,姑娘。”

矮胖子所的得意,说完引来二人附和着的淫笑。

云天咬牙,准备寻着一处方向最后奔去,却感觉后背被一双手被用力推开,云天已经是筋疲力竭,被卷里这一推之下,却是一直紧绷用着力的手臂一松,他半是被迫半是不得已的将卷里放下。

“卷里,你...”云天摇晃着回过头,却看见卷里苍白的小脸,眼下有着隐隐乌青是这几日未曾休息好的原因,而那双美眸此刻却是微微弯下,看着云天,唇角生起了一抹笑让云天不知其意。

在云天身后的三人亦是看的呆住了,虽然这姑娘是狼狈了些,可是这张白皙的小脸,和精致的五官,如此之下的一笑都是如此夺目,更何况若是精神稍微好些又是怎样的绝色,他们赚了赚了赚了!

“之前,我一直怕忘了湛戈,我觉得我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幸福我都应该记得,记得我跟他相爱,记得我会跟他一起老去,会跟他生儿育女,跟他子孙满堂,所以我一定要在记忆消失前找到他。”

卷里的声音轻柔,带着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将三人蠢蠢欲动的心思又微微压制了下去,而云天浮躁的心也因此平静了下来。

这一次,是卷子自己主动用了魂力,云天也只能是静静的回望着卷里。

“我既然变成了人,那么就说明湛戈爱我不会比我爱他少,所以我不仅要相信我,我还要相信他,相信他会找到我,失去记忆没有什么大不了,若是他找到了我会给我一个新的开始,虽然现在我已经不太记得他的面容,可是,湛戈这个名字会一直刻在我心里,我是情魂为人,无论如何湛戈给了我生命,所以,我一定不会真正将他忘得一干二净。

那样你不用这么累...”说着卷里后退一步,云天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怀中的山河扇亦是被卷里抽去,缓缓的展开。

而卷里亦是站到了三人面前,一张绝美的脸终于完整的展现在了三人的面前,对着三人道:“我是湛戈的女人,是你们口中的妖孽,此刻我还不是很想杀人,我给你们一个逃跑的机会,我数三声你们若是能消失在我面前,我就不对你们出手。”

话语间气势陡然转变,刚才的虚弱模样在拿到山河扇后激发了体内的聚魂木灵,挥手一道紫光闪过,一大片树木应声倒下,呼吸间就将面前三人困在其中。

“一。”

粉唇轻启,一字吐出。

呆愣的三人瞬间反应过来,神情立马惊愕,脑海中转的极快,在卷里还未吐出“二”之前,相视一看,立马就调转了头,脚不停歇的用轻功离开此处。

而在他们离开过后,卷里的手微微一颤,山河扇就此脱离,而她也坐在了地上。

云天惊愕,“卷里,你,你这是为何..”他深知,这一招所消耗的魂力,“你怎的将他们三人放走,他们若是...”若是再回来,那魂力岂不是浪费了。

卷里伸手,拉着云天一同坐下,而她脱离倒在了草丛中。

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不,我故意让他们走,让他们知道我变成了人,还会忘记湛戈,让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在这里...”也让湛戈知道,她在这里。


上玄殿内——黑色的绸被上绝美的女子眉头深锁,美眸紧闭,额上冷汗潺潺,浑身上下都在颤抖,黑被下未着一缕,美的让人惊叹,但此刻周身弥漫的悲哀气息也让人无心旖旎。

湛戈站在床边,看着那微颤的长睫,这一张惊人心魄的脸安静下来,还真的是,让人想要将她据为己有。

他没有见过在他面前能如此闭眼的江欺雪,但此刻的卷里,让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再次重叠。

宽大的袖摆下,是紧握的双拳,手臂上青筋绷起,强忍着自己想要将她皱起的眉头抚平的冲动。

这一张脸,他应该恨的。

不是这一张脸,他不会每个月圆夜遭受死一样的痛苦。

不会让他的爹娘被那群所谓的正道之人设计惨死,偌大的血楼只剩他一个人。

可是,总觉得心里憋着一股气,这气让他不甘付出真心却无所回报,总想让她尝尝被抛弃,被利用,被最爱的人伤害的滋味。

“不...不要...”床上的浅呼传入湛戈的耳际。

卷里挣扎着,像是在经历着一件最为恐怖的事,紧皱的眉头像是随时都能崩溃。

湛戈缓缓靠近,耳稍微动,似在倾听。

可是等了许久,她却不再挣扎,像是妥协一般,整个人脸上带着一抹绝望的笑,周身弥漫出一股极为悲哀的气息。

红唇轻启,声音极小而带着忧伤,随着话语而出的,还有眼角的泪珠。

“爱我,不要爱别人。”

然后,整个人如同突然失去生命的气息,面色惨白的脸一偏,完全安静了下来,如同睡着一般,等了许久,才出现弱的几乎不可闻的呼吸。

湛戈没有发现,只是因为她的梦话,而无法抑制的轻笑。

爱她,不要爱别人。

她的梦里出现的是他吗?

因为他爱的不是她,这就是她的噩梦吗?

伸手抚上她的脸,自言自语语气叹道:“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卷里的梦里,有湛戈,还有一个跟她一模一样的女人,她说她叫江欺雪。

“他画的是我,爱的是我,他需要的只有我。”

她坐在湛戈怀里,笑的极为嚣张,“你说对吗,湛戈。”

湛戈眯着深眸,极为沉醉的闻着她的颈脖发香,声音极富磁性,似轻柔的应着她的话。

卷里心中被一只手狠狠的揪着,她多想开口,多想说话,可是任她用尽全力仍旧无法开口。

“这画上的是我,为何你要出来,你根本就不应该存在。”

江欺雪眯着眼睛狠狠的瞪着卷里,声调陡然升高,“这张脸只需要一张,那就是我。”

湛戈极为配合的从怀中掏出火石,火苗迸发,点在画卷之下。

卷里只看到红色的火焰猛的蹿上眼前,滋滋的声响从身下传来,带着一股毁灭的味道,也许疼,可她只看见了湛戈眼中的满不在乎。

她想说,她所求的只有他的爱,他给多少,她十倍回报。

画卷成为灰烬的刹那,魂气逐渐消失,卷里才能艰难的吐出最后几个字,就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黑暗之中,似有人拂过她的眉间抚平那些皱,恍若无有的温柔让卷里莫名眷恋。

耳畔传来的语气极为冰冷,但也极为熟悉。

那个声音说,“醒来,你就是我的人。”


天色渐暗,湛戈早带着小部分人马驻扎在一汪幽潭旁,等到火堆升起时,天色只剩微亮。

木柴烧的噼里啪啦作响,却谁都没有说话。

湛戈起身,摸着井豹的头走到湖边,用水淋着井豹胡渣周围的红色毛发,是沾上的血。

“湛戈,你是不愿意带我回血楼吗?”

江欺雪望着湛戈,她说了秘密,湛戈听后只是让刑风带人赶去江家堡查探,若是以路程来算,他们早就该到血楼了。

湛戈回过头,望着江欺雪,她显得有些无助。

“我没有打算回血楼,明天,我让人送你去神医谷吧。”

拍了拍井豹,按照他对江衾的了解,估计他前脚带走江欺雪,江衾后脚就离开了江家堡。

江欺雪低头喃喃,神医谷...他是要把她送到誉风身边吗?

为什么?

几步上前,走到湛戈面前,鼓起了勇气,“湛戈,我不去神医谷,我,我要跟着你。”

湛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江欺雪,一个女人愿意跟着一个男人的话是不能随便说出口的。”

这么说着,为井豹清理毛发的力度却不经意重了一些,井豹只是侧身躲了一躲。

他没有办法面对江欺雪,现在看到了更是不知道该如何。

“湛戈,当年的事,我不是故意的。”

语气有些无力,湛戈这一次当真是当了英雄把她从火海里救出来。

她还停在过去里,那个巴不得立刻马上把她从誉风心里抢过来的湛戈,现在竟然要把她送回誉风身边,她以为她还在生气,误会不是解开了就好吗?

“一个月前,誉风召集了正道众人攻上血山,被我的人抓了起来。”

湛戈说了之后就看着江欺雪,她眼神有些闪烁,唇角勾了勾,“被我的人抓了起来,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我用铁钩穿透了他的琵琶骨,吊了他一个月,前些天才被人救出去,你知道他是打着什么名号来的吗?”

“什...什么?”

眼神有些担忧,语气不稳。

“他说,他要杀了我,报了仇,然后去江家堡跟你提亲。”

湛戈真不是在夸誉风,誉风性子温吞,但是也是个有责任的人,听闻江欺雪是为了等他才一直未嫁,他心里过意不去。

江欺雪的唇角忍不住咧了咧,结果下一刻就被湛戈给打断,“你以为他是喜欢你?

他只是可怜你罢了。”

果然,江欺雪面色惨白,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目光带了些惊惧的看着湛戈。

他要让江欺雪尝尝,所爱之人一辈子也爱不上她的感觉。

不过看见此刻江欺雪的模样,湛戈居然觉得有些好笑,只是不知道是笑她的失色,还是在笑自己的荒凉,心中有一股无处发泄的憋屈意味。

江欺雪被这一句话话打的开不了口,只是愣愣的站着。

沉默间,哒哒的马蹄声逐渐靠近。

湛戈转身望着一个方向,火堆旁的人也是纷纷而起,挡在湛戈面前。

刑风带的人不少,不会是这样单薄的马蹄声。

“湛戈,我回来了。”

清脆的声音传来,湛戈自然是听了个清楚。

人群纷纷让开,马上的女子映着火光对他笑的巧笑嫣然,恍惚竟觉得如同梦境一般,心里霎时堵起来的憋屈感,像是被一根细针轻轻的戳破,一泻千里。

但也看见了卷里身后的俊美男子,而那双手也放在卷里的纤腰上,让湛戈极为不舒服,怎么看怎么碍眼,想也没想的就走上前,双手伸手到卷里的腋下,将卷里抱了下来揽在自己怀里,占有欲一看便知。

素手有些吃惊,都传血尊可怕恐怖,但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的,妖孽。

他勒个乖乖,伸手摸上自己的脸,比他还好看三分呢,若是女子,这姿色,啧啧。

“湛戈,我回来了。”

卷里笑的可开心了,整个眸光宛若天上的星星都被装在了里面,搂住湛戈的腰,“湛戈,你想我吗?”

湛戈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后未说话,只是看着卷里,她不是江欺雪,她现在真正的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心里竟然有那么一些庆幸,伸手摸了摸卷里的面颊,入手温凉,回想起那天晚上醒来肚子面对黑暗的空落感,竟有些后知的惧意。

随后抬起头,望着素手。

卷里这才想起来,笑着道:“湛戈,他是我哥哥。

叫...卷素!”

“噗嗤。”

素手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他什么时候答应跟着她姓了,还是她哥哥。

得来卷里一个皱眉白眼,似在问他还想不想进血楼了,勉强应和,对这湛戈笑道:“卷素,人称素手,是...卷里的哥哥。”

“湛戈,我不是故意离开的,我哥哥来找我,但上不了血山,所以我才下去找他的,谁知道他怕我受伤所以带着我走了,我求了他好久,他才让我来找你的。”

眸中闪动着光芒真诚无比,当真世界上再也没有比她更诚实的人了。

素手一个斜眼,感情这小丫头其实也拿自己当借口呢。

得了,左右不是赔,白白得了个妹妹,就借她一借。

湛戈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哥哥来找妹妹,无论她用什么方法下山,总之这个理由他是信了,不是因为别的理由就行。

低着头仔细看着卷里,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面颊,看她如小猫般眯了眯眼睛,蹭着自己的手心,竟然有一些满足的感觉,嘴唇不自觉的勾了起来。

正要开口,身后却传来一个轻浅的脚步声。

一身白衣的江欺雪走了出来,她看见湛戈笑了,居然真的笑了,虽然很浅但她还是看到了,心里有些泛味儿,再细看与湛戈对立的女子,江欺雪愕然。

那一身玄衣的湛戈与女子站在一起,当真是天造地设一双。

可那张脸,她实在是惊愕,因为那眉眼那五官,跟她实在是太像,太像。

“湛戈,她,是谁。”

声音轻浅,却让周遭具静,湛戈的第一个反应是低头看卷里。

而卷里已经闻声侧头,看见了人群中走出的江欺雪,脸色霎时变的惨白。


换上月白色长袍的卷里,反而和江欺雪更加不同。

江欺雪清冷,高傲,如月下美人,如雪上冰莲,冷的让人不敢触碰,而年时的他就是一把想融化冰雕的火焰。

面前的卷里,像水上清莲,沐浴着落日余辉,一双眸子清澈潋滟着些许媚色,娇憨而不自知,粉唇轻启,似在无声引人采撷。

狭长的眸子一眯,抬手捏住她的下颚,指间触感极好,让他有些不忍松开。

可这样的卷里,更像是他当初渴望的那个江欺雪。

下颚的痛感更甚,让卷里忍不住抗议出声,湛戈才清醒松手,看着她伸手揉了揉有些泛红的下巴。

“现在可以走了吗?”

声音软腻。

湛戈点头,转身就朝着外面走去。

卷里跟在他的身后,踏上一条长长的廊道,廊道下深不见底,竟是横空搭建,接连两座山脉。

而在廊道中,有一截无扶手栏杆。

卷里看的出神,脚步未停,大步向前,然后撞上了一度厚实的肉墙。

鼻子被撞的生疼,伸手捏了捏鼻子。

这人身,什么都好,就是这痛不好。

湛戈回过头,就看到卷里微红的鼻头和她有些稚气的动作,心头有些复杂滋味。

江欺雪永远都是莲步轻移,心有警惕,举手投足皆是小心翼翼,她永远不会慌张,不会出错,甚至费尽心思杀他之事也是那么冷静。

一朵巨大的银莲缓缓升了上来,停在了那无扶手的一边。

精致的玄靴踏上莲心,看着一脸慌张的卷里。

“上来。”

卷里的眼珠子嗖的就瞪大了,趴在栏杆上往下一望,那一望无底的高度瞬间让她头晕目眩。

她要是不小心摔了下去,这好不容易凝来的皮可就没了。

默默的往后退了一步,手背在身后,看着湛戈不怕死的摇摇头。

她不上去,这身皮不能没了,千万千万要保护好。

“快上来。”

声音低沉,看着脚步后移的卷里,缓缓开口。

“我不!”

卷里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在看到湛戈逐渐泛青的神色后,转身撒腿就跑。

这里太危险了,让他喜欢她也罢,可是前提条件就是得先保护好她自己。

看着那个企图逃跑身影,湛戈气结。

想要临阵脱逃?

那也要看他答不答应。

长腿一迈,大手一揽,纤细的腰身被锁住,整个人也抓回了银莲上,一拉头上的细绳,银莲开始缓缓下沉,让她无法再逃。

卷里睁了一只眼睛,结果面朝外,入眼就是深渊,腿下一阵阵的发软,干脆自我欺骗的紧闭双眼,在精致的五官此刻也皱的让人嫌弃。

面前迎风,没有安全感。

闭着眼睛转个身,朝着记忆中湛戈的胸膛上埋去,手也紧紧抓住他的衣襟。

全程她都是闭着眼的。

怀中微颤的身躯告诉他,她怕高。

盯着这一刻丑的不能再丑的脸,原本光洁如玉的额头也出现了好几条皱纹。

也看到了卷里耳垂下的那一颗红痣。

是守宫砂?

还是胎记?

这一番举动相比,不是江欺雪的可能性有七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