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葱香鸡蛋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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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试读


好像失去它以后,温漫就再也没有好怪责的地方。

可现在有一个人,正用他灼热的指尖轻抚着它,像是安慰,告诉它:你很美。

温漫的心几乎要跳出胸腔。

几乎是下意识,温漫张了张嘴:“那我呢?”

她问闻彦川:“闻先生觉得我美吗?”

闻彦川的喉结轻滚,毫不吝啬的赞美,表达着他的感受。

“或许这样说会让温小姐觉得过于失礼,但事实如此,你美的让我无数次想亲吻。”

温漫的心尖一颤。

她忙转过脸,有些慌乱地摸着车窗的按钮,车窗缓缓降落,伦敦冬日的风嚣张地划过泰晤士河的河面,卷着飘然小雪,顺着车窗拂过温漫的脸颊。

混杂着她温热软甜的气息,弥漫在整个车里。

温漫扒着车窗的指尖还带着微微颤抖。

骗人的。

她一次次于外人面前,一次次独处时,否定他人又否定自己,那一句句她不喜欢闻彦川,都是骗人的。

心都快跳出来了,心不会骗人。

温漫紧闭着眼睛压抑住自己的悸动,前所未有的悸动。

是和江瑾在一起,从未有过的悸动。

……

直到晚上十一点,伦敦的月色渐浓,月光洒在泰晤士河畔上,波光粼粼。

温漫坐在车里,倚靠在座椅上,这一次她没有再坐在靠在车门的位置上,而是离中控台近了些。

他们从餐厅出来后,那个大胡子伦敦司机将车子停靠在伦敦桥的附近,随后就下了车。

这里位置不算偏僻,周围都是人。

闻彦川的手中控台上轻轻一点,头顶的天窗慢慢敞开,不同于狭小的天窗口,温漫可以看到一大片天空。

温漫仰着头等待着,眼睛里是巴巴的期盼。

“闻先生以前也经常过来看烟花吗?”

闻彦川的手指在膝头轻点,眼帘微垂,片刻后,他伸手从中控台的下面拿起一个纯白色的烟盒,温漫扫了一眼,不认识那牌子。

闻彦川手指微微点了两下,嗑出一支烟来,声音微哑:“介意吗?”

温漫摇了摇头,她并不矫情,无所谓。

闻彦川按下银色的打火机,点燃香烟,伴随着火星的‘簌簌’声,闻彦川沉出口气,这才回答:“偶尔。”

天际绽放出一声巨响,温漫连忙抬眼看去,一朵盛大的烟花猛然绽开,点亮了半边天,瞬间掀起一片惊呼声。

温漫的眼眸被烟花照亮,她仰着头,唇瓣微微张着。

接二连三的烟花绽放开来,不同于温漫从前看过的。

完全不一样,是绚烂,布满了半片夜空的绚烂,无数朵烟花连成片,齐齐绽放,温漫被美的震撼,抬手捂着唇,惊呼出声。

‘辉煌’是温漫脑海中唯一想到的词。

烟花一直没有停,直到温漫的脖子酸了,眼也酸了,她甚至不敢眨一下眼,生怕错过任何一秒。

温漫后知后觉地拿出手机,对着那块天窗拍摄着烟花。

直到视频里的时间跳了一分钟,温漫觉得脖子和手都酸疼的受*不了,她微微一动,镜头一颤。

闻彦川转头问她:“要下车去看吗?”

坐着仰头确实不太舒服,能看到的烟花更是有限。

温漫很想,但她和闻彦川的身份,不允许她这么放肆。

现在国内怕是她的热搜漫天,这时候如果被人拍到和闻彦川一起拍烟花,后果是温漫预想不到的。

她可以无所谓,但闻彦川不行。

温漫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十一月份的杭州已经进入到了阴雨季。

温漫一回国便转身进了剧组,开始拍戏。

导演对于温漫请假离组去巴黎参加时装周一事多少有些不满,但好在她也只是个配角,在剧里的戏也并不是很重要。

而这一次的时装周,温漫也没有激起什么水花,在娱乐圈这个大水缸中,显得波澜不惊。

除了江瑾倒打一耙,送她上的#倒贴影帝#这一热搜以外,没人关注温漫做了些什么。

世纪酒店内。

温漫坐在包厢的圆桌角落里,摄影师架着设备对着几个主角的脸按着快门。

今晚是《听风吟》的杀青宴,剧组的人和投资商都聚在这。

温漫实在不想来,但秉着自己只是个无名无籍的打工人,不好耍大牌给陈粤找麻烦,硬着头皮换了一套黑丝绒的礼服长裙来。

温漫看着圆桌之上互相恭维自谦,便觉一阵无趣。

这种场合是没什么人太关注她的。

她拿出手机,百无聊赖地滑动着屏幕。

助理:【温姐,看到微博消息了没?闻家正式进入中国市场,刚回国就注入了十个亿的资金支持国内市场,这也太豪气了!】

温漫看着弹出来的微信消息,微微蹙眉。

【闻彦川不就是国人吗?什么进入中国市场?】

温漫一向不关注商业上的信息,就如同圈内人说的,她是小地方来的,这她不否认。

她的性格一向如此,脖子上挂着二两饼,够吃饱饭就不会看眼界外的东西。

若是讨论娱乐圈内的消息,演技方面的拓展和时尚圈有关的,她倒是能说出的头头是道,毕竟是吃这碗饭的。

但商业有关的,她一概不知。

助理:【他是啊,但是闻家早年间一直在国外发展市场,闻彦川就是在从小在伦敦长大的,温姐你算啊,他今年三十四了,那得三十多年前的事了。】

温漫看着助理发来的消息,抿了抿唇,关注点却落在了闻彦川已经三十四岁上面。

她回想着上一次见到闻彦川的场景,那张脸便又映照在温漫的脑海之中。

闻彦川身上带着一股成熟沉稳的气质,许是岁月沉淀,又或是生来如此,温漫不知道。

还没等温漫回消息,耳边便响起导演浑厚的声音——

“来来来,切庆祝蛋糕了,温漫,快过来!”

温漫关上手机屏幕,连忙起身:“来了。”

杀青宴庆祝的蛋糕是特别定制的,有五层高,放在香槟塔的旁边。

温漫围着圆桌转了半圈,见摄影师在拍照,便想缩在角落里等着摄影师拍完。

待摄影师拍完,每个人手里都分了一块蛋糕,即便不吃也要拿着拍照,发在微博上做出一片其乐融融的样子。

温漫站在一旁,像是幼儿园乖乖等着放饭的娃娃。

还没等手头的蛋糕轮到自己,不知是谁突然从后面撞了她一下。

温漫身子前倾,撞到了别人手里端着的蛋糕上,黑丝绒裙子沾染上了奶油,脏污一片,看着花的厉害。

“呀!温漫,你衣服脏了!”

“这裙子可不便宜吧!快擦擦。”

众人回过头看着温漫,目光如灼地注视着她,眸光并没有那么温和,关心也不是真的关心。

温漫连连摆手:“我去清理一下就好,你们先拍吧。”

说罢,温漫便退出了包厢。

在包厢门合上的那一瞬间,隐约还能听见导演的冷哼声。

“天天心术不正,去了趟时装周也没说混出个什么名堂。”

温漫听着没什么情绪,只觉得气氛一瞬间没有那么压抑了。

洗手间外。

温漫就着洗手池接了捧水,轻轻擦拭着自己的裙子。

只是那奶油沾了大片,空调闷热,此时已经有些干涸,紧紧贴着裙子上不愿下来。

温漫一双手小心地揉搓着,也不能将那块奶油彻底扣下来。

温漫有些懊恼,再伸手接水时,水龙头却怎么也不出水了,温漫就那么站在那,双手捧着,像是在乞讨一样,大眼瞪着,有些呆愣。

过了片刻,还是没有水,温漫拖着裙子走到旁边的水龙头,准备伸手去碰感应。

可下一秒,那死活不出水的水龙头似是开了窍,水流喷涌而出,水滴溅在了温漫的脸上。

温漫瞬间恼了,小脸微微涨红,抬手对着那银制的水龙头狠狠拍了一下,似是发泄。

闻彦川就靠在身后的墙上,看着不远处的女人刚经历的一切,不禁轻笑。

温漫听到身后传来的笑声,抬眸看向镜子。

在看到闻彦川的那一瞬间,温漫愣住,鼻间再次回荡起那股雪松味道。

她有些尴尬,面色红润,放下了裙子,低声叫了句:“闻先生。”

闻彦川挑了挑眉头,并不意外温漫知道自己是谁。

他走上前去看着温漫裙子上那块脏污,声音温和:“怎么每次都这么狼狈?不是鸡蛋就是……这是什么?”

温漫垂眼看着那块被自己洗的看不出是什么的东西,低声回应:“奶油。”

闻彦川的喉结滚了滚,目光似乎注意到了什么,下意识便要抬手对向温漫的脸颊。

手伸到一半,闻彦川愣住,指节收拢,随后又放下了手。

一瞬间,他竟有些诧异,自己自由所学的是绅士礼仪,好像在这一刻变得不听管教,竟准备做出这么失礼的举动。

闻彦川微微顿住,开口说:“脸侧,有奶油。”

只是脸侧的头发上,很少的一点。

温漫一怔,连忙抬手去摸脸侧。

她举止慌张,还带着‘野蛮’,对自己那张小脸丝毫不留情,动作太大,原本唇上嫣红的口脂被她胡乱抹开,蹭了一脸。

闻彦川垂着眼,看着温漫的动作,身形微顿。

他眸光深邃,不自觉便定在了温漫的红唇上,灯光昏暗,只留有头顶一盏小灯照射,他甚至能看清温漫的唇部细节,指节在大衣口袋内,微微描画着她的唇瓣。

温漫无意识地抬起头,看着闻彦川问道:“还有吗?”

许是闻彦川的目光太过炽热,温漫有些瑟缩,原本前倾的身子也慢慢缩回,手抚上脸颊:“怎么了?”

闻彦川回过神,转移了视线,随后眼眸微阖,再睁眼时眼底深邃,声音也低沉的厉害。

“你口红花了。”


已经有些晚了,闻彦川的脸颊下已经冒出了细小的胡茬,看不出来,但一摸便能感觉到。

温漫眷恋着这种感觉,细细磨蹭着。

两人谁也不说话,暧昧的气氛弥漫在整个办公室内。

闻彦川从来都是一个极度自律且禁欲的人,对于男女间的事并不感冒,更别提会在办公室这种地方与人发生过什么。

在遇到温漫之前,他甚至还保留着自己的第一个吻。

温漫的出现直接将他这种自律彻底打破。

“要回去多久?”

闻彦川平复了一下呼吸,轻轻地拍着温漫的背。

温漫眨了眨眼,想了一会:“可能会在过完元宵节再回来吧。”

如果回去过年的话,基本每次都是这样。

她又不火,哪有那么多忙的通告。

闻彦川闻言却皱紧了眉头:“那么久?”

温漫蹭了蹭闻彦川的脖子:“闻先生会想我吗?”

闻彦川低头,看着温漫的侧脸,声音微微嘶哑。

“你觉得呢?”

温漫不说话了。

她没那么自恋,她觉得闻彦川忙起来都有点六亲不认,怎么可能会想她。

闻彦川太忙了,忙的没时间去想她。

闻彦川见温漫不说话,以为她在发呆,轻轻问道:“想什么呢?”

温漫摇了摇头,声音放轻了一些。

“饿了。”

闻彦川一顿,抬头看着办公室里墙壁上悬挂着的那个欧洲复古风的挂钟,眸光一顿。

已经十点多了,两人不知不觉腻歪了快两个小时。

闻彦川的喉结滚了滚:“中午吃什么了?”

温漫又摇头,声音还带了些委屈:“中午才醒,还没吃。”

她一天没吃东西了。

哦,倒是吃了。

她咬着男人的唇一个多小时呢,怎么不算吃了?

闻彦川抱紧了怀里的可人,语气带上几分温柔:“想吃什么?”

温漫想了一会,已经快十一点了,其实自己不太应该吃了,毕竟她作为明星还是要时刻保持着身材的。

但一天没吃东西了,温漫也觉得有点受不住。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温漫想说吃小龙虾,那东西好吃,肉还少,吃了也不长胖。

但按照和闻彦川相处来看,猜也能猜到这种东西闻彦川是不吃的。

温漫实在想不出,就让闻彦川开始拿主意。

闻彦川问了几句她有没有忌口的,温漫皱起了眉头,开始数了起来。

“不吃葱姜蒜,不吃芹菜,”温漫小脸一挤,表情变得有些怪异,“鹅肝也不吃。”

闻彦川看着他,轻笑一声,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来。

“挑食鬼。”

三个字,宠溺的成分占了一大半。

温漫不否认,她小的时候会更挑食,现在已经改了很多了。

“出去吃?”

闻彦川掂了一下腿,温漫本就轻,被他掂的微微一晃,抱着他脖子的手揽的更紧了些。

“不想动。”

闻彦川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报了家餐厅的名字,让餐食送到办公室来。

顺带还让助理准备了一份水果给温漫。

温漫看着闻彦川,心里对他的喜欢又更多了一重。

男人年纪大有年纪大的好,做事永远体贴用心。

但她不敢说闻彦川的年纪大,她怕闻彦川骂她。

直到十一点的时候,办公室的门才被敲响。

温漫连忙从闻彦川的腿上跳下来,赤着脚踩在地上,准备往沙发上跑。

闻彦川垂着眼看着温漫的脚踩在地毯上,眉头轻轻一皱。

他起身将温漫打横抱抱起来,放在一旁的沙发上。


温漫一愣,转过头来看着闻彦川,眼里带了些许诧异。

“那些礼物是你送的?”

闻彦川没有回答,只是看了一眼温漫的眼睛,不言而喻。

温漫原本板着的脸突然皱起来,眉头也压的低低的,反倒是有点责怪的意味。

“怎么送那么多,不是说了不要花冤枉钱的吗?”

闻彦川身形放松,靠在车座上:“不是冤枉钱。”

温漫咂舌,随即在心里算了一下那些礼物的价格,下一秒脸色就变得不是那么好看,唇瓣咬的死死的。

“看一场直播闻先生就花了几百万,出手真是阔绰。”

那个后台账号过后会把那些礼物清算折现给她,但她能分到手的钱或许还不到百分之五十,她想还给闻彦川,还要自己再倒贴一半。

这一来一去,她又丢了几百万。

温漫长长吐出一口气,认真地看着闻彦川。

“闻先生以后还是不要在我身上破费了,我只是个小演员,经不起这样的你来我往。”

闻彦川眉头一蹙,对温漫这句话有些不满。

“你觉得我需要你还回来?”

车内陷入到一片死寂之中。

只有两人的呼吸声缓缓,温漫板着一张脸,手紧紧抓着膝盖上的裙摆,手背上的青筋都微微凸起。

闻彦川微微睨了一眼温漫的动作,许是车内的空调开得太低了些,温漫小小地哆嗦了一下。

闻彦川抬起手来,在中控台上轻轻拨点,车内温度上调,温漫才缓和了几分。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闻彦川也不急,他就静静地靠在座椅上,膝盖上还放着一个笔电,指尖滑动着,似乎在忙碌什么,他的头微微垂着,等着温漫开口。

过了好一会儿,温漫才呼出一口气,语气中都带了几分沉重。

“闻先生今天送礼物是什么意思?”

闻彦川没动,继续看上邮件上的内容,温漫轻轻扫了一眼,全英制,大多是商务型词汇,她看起来很吃力。

“没别的意思。”

温漫转过头,不再看闻彦川,声音也变得有些淡漠:“如果闻先生觉得没别的意思,就不会让人把我带过来了。”

闻彦川手上的动作一顿,转过头看向温漫,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在为这件事不高兴?”

温漫没有直接回答,反倒是问他:“不管闻先生想见谁,不管对方同不同意,闻先生都有时间耗下去吗?”

闻彦川微颔,手直接一伸,按下车窗的开关。

车窗外,司机和那名身着西装的男人站在不远处,闻彦川开口,语气中不夹杂着一丝感情。

“我身边不需要不尊重温小姐的人,你知道该怎么做。”

那男人一顿,随即也只是点点头,转身离开。

温漫一愣,闻彦川已经将车窗再次关上。

“闻先生,你是要把他开除吗?我不是那个意思……”

说着,温漫还打算去按车窗的开关叫住那个男人。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话竟然会让人丢了工作,她觉得惶恐。

闻彦川的声音清冷:“我说了,我的身边不需要不尊重温小姐的人。”

温漫眼看着那男人已经离开,转头对闻彦川解释:“他没有不尊重我。”

闻彦川轻轻抬眼,他身形高大,坐在温漫身边整个人都高了一截,他垂下眼看着温漫反问。

“那温小姐在气什么?”

温漫抿紧了唇不想回答,只说:“你叫他回来,不能因为我的一句话就让别人丢了工作。”

闻彦川没动,只是保持着那个姿势垂眼看着温漫:“告诉我,你在气什么?”

两人僵持了许久。

温漫是个死鸭子嘴硬的人,平时自己不想说的事情,就是陈粤撬她的嘴她也不会说。

但闻彦川不是陈粤。

他没有在撬她的嘴,只是坐在她身边,用一种无形的东西压迫着她,因为她的一句话,闻彦川可以轻易辞退身边的人,诚如她所想,她觉得惶恐。

温漫咬紧了唇,手更紧地攥住裙摆,声音带了些微微沙哑:“我只是想知道闻先生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闻彦川一顿,转头看向温漫,觉得这话说得莫名其妙。

但他真的在认真思考起来。

他把温漫当成什么人了?他不知道。

他一共见了温漫四次,两次她都十分可怜,还有一次喝醉了酒神志都不清楚,最后一次就是在这里,她板着一张脸,从上车就不肯给他一个好脸色。

在这之前,她还莫名其妙地拉黑了他。

要说他把温漫当成什么人,他还真的不清楚,他到现在还有些摸不清眼前人的性子,对她的了解只在于一些查到的资料。

但好像只要他稍不注意,温漫浑身的小刺毛就炸起来,准备随时扎他一下。

闻彦川合上膝盖的笔电,认真地回答着温漫的问题:“温小姐觉得自己在我眼里是什么样的人?”

他把这个问题又抛回给了温漫。

温漫此时在气头上,说出的话也十分诚恳。

“不起眼的女明星,又穷又苦又狼狈,只要花点钱就可以勾到手的金丝雀。”

温漫说完,还沉沉呼吸了一口气,说出口的话都用力了几分:“哦,闻先生在我身上花的可不只是一点钱。”

闻彦川微微蹙眉,不知道温漫这些想法从何而来,但他喉结还是微微滚了一下,轻声回应着她的话。

“最后那一段我不认可,”闻彦川继续说道,“但以温小姐放鞭炮的比喻来算,花出去的钱的确可以震耳欲聋。”

温漫咬紧了唇,眼眶都带了几分酸涩。

果然,她在闻彦川心里就是这样的。

温漫梗着脖子,声音都冷了几分:“闻先生不认可哪一段?”

“温小姐不是花点钱就可以勾到手的金丝雀。”

温漫抠着手,又补充了一句:“花很多钱也不可以。”

闻彦川一顿,眼里多了几分无奈,他抬手揉了揉山根,随后打断了温漫:“稍等。”

“温小姐,我没有把你当作金丝雀。”

温漫的话一顿,张着唇半晌,一时间有些懵,心里的话脱口而出。

“那夏瑶呢?闻先生三番五次来找我,就不怕夏小姐知道后会吃起醋来和闻先生闹吗?”

闻彦川的脸色一变。

“什么夏小姐?”

温漫显得有些气愤,都这时候闻彦川还装傻。

“就是圈内盛传你养的那只金丝雀,闻先生难道连自己的……自己的爱人都不记得吗?”

温漫意识到自己有些口不择言,到嘴的话也转了个弯。

闻彦川身形僵住,眉头皱的越来越深,但不过片刻,他便反应过来,靠在椅背上勾唇无奈一笑。

“温小姐就是因为这个,所以特意避嫌把我拉黑,还为此闹了一晚上?”

温漫不语,但手紧紧扣在车门把手上,随时准备开车门下车。

闻彦川微微仰头,声音低沉——

“一个温小姐就已经够让我吃不消了,再来一个夏小姐,我怎么敢啊。”


陈粤咬紧了牙,冷笑一声:“温漫,当表子你就别立牌坊,你在我这装假清高,看不上我给你介绍的那些路子,我倒想看看你靠你自己能在娱乐圈蹚出什么路子来!”

陈粤抬起手,捏住了温漫的脸颊,脸气得铁青,怒骂道:“你真以为你能耐了是吧?要不是因为你这张脸,你以为我凭什么签你!比你有本事又懂事的人有一大把,你别忘了,当初是谁像个要饭的一样求我给口饭吃,别以为现在赚了点钱你就有资本跟我对着干了,温漫,你还嫩了点!”

温漫听着陈粤的话,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似是自嘲一般。

“也没您说的那么惨吧?”

确实没有,但她当年确实狼狈得很。

陈粤是在大街上捡到她的,那时候她在网吧门口发传单,陈粤觉得她长相好,问她想不想进娱乐圈,她没怎么犹豫,只问了陈粤一句话。

“能赚到钱吃饱饭吗?”

她生在小县城,父亲家是个重男轻女的,当即就扔下她和母亲跑了,那时候温漫19岁,母亲刚去世,舅舅心疼她收养了她,没过半年,工地出事,舅舅成了植物人,家里就靠她舅妈一个人撑着。

她一边向学校申请贫困补助,一边出去打零工。

学校的补助一直下不来,被那些身穿名牌拥着高档手机的人领了,温漫什么都没说,转头出去又打了好几份工。

她不想给舅妈再增加负担,舅舅在医院还需要钱,她也需要钱。

陈粤签了她以后,以公司名义预支了她五十万供给温漫的舅舅做医疗费用,签约的合同条件是温漫必须每年为陈粤赚够五千万,否则将无条件续约。

当然,也可以违反合同规定进行违约。

但违约金高达一个亿,温漫付不起。

所以即便陈粤对她又打又骂,甚至利用她,把她给卖了,她对陈粤也说不来什么太难听的话。

因为最后她还是要回到陈粤身边老老实实当一条狗,何必呢。

温漫早就认清现实了。

陈粤发过脾气后,稍微冷静了下来,她将鬓角的头发挽到耳后,气喘吁吁说道:“行了,我也不想跟你说那么多,这段时间我会把你所有的工作都推掉,后天是辰光集团少爷的生日,到时候会举办一个秀场,对方开的价很高。”

温漫垂着眼,没有说话。

她猜想到了陈粤不会专门为了打她一巴掌而堵她好几天。

“温漫,在你清高之前你好好想想,这次公司为了给你压热搜花了多少钱,而你又能公司赚回多少?”

说完,陈粤便拿起沙发上的包,直接越过温漫。

‘砰’的一声,门被甩上,巨响声回荡在整间公寓内,带着陈粤的气愤。

温漫深呼吸一口气,站在原地许久之后,才转身将大衣挂在玄关处,拿出了里面的手机。

上面的弹窗消息是小宁在十分钟前发来的。

小宁:【温姐,看到消息先别回家,陈姐去你家堵你了,我马上就到。】

脸上的痛意还未消散。

温漫看着上面的消息,手指在屏幕上敲击着,发出阵阵按键声,在偌大空旷的房间中,显得格外刺耳。

慢慢:【我没事,不用来了。】

刚回完消息,手机屏幕上就弹出一通电话,上面的备注显示着‘舅妈’。

温漫接通电话,另一边传来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带着浓厚的口音,语气满是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