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飞机在寒冷的M国降落。
我裹紧身上的棉袄，看到朝我热情挥手的陈嘉颖。
在我走过去的瞬间，她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恭喜你告别过去。”
我轻轻锤了一下她的肩膀。
下一秒，陈嘉颖就变了脸。
“走吧，工作室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对了，这是我给你招的助理楚文轩。”
说着，她便给我介绍一直跟在身后的男孩子。
我跟他相互打招呼后，就被直接带去了工作室。
从见到陈嘉颖后，我就进入到一个忙碌的状态。
当天十一点多才回到租的房子里。
第二天早上八点就出门了。
就这样两点一线的高强度过了一个星期。
工作室算是正式落成。
在开业仪式那天，我的身体才搞到疲惫。
但精神上的满足是从来没有体会到的。
之前在霍家，我每天都是围绕霍则序转，没有一点自己的时间。
更别提有实现自己的梦想的时间了。
与我这边喜气洋洋截然不同的是刚回到霍家的霍则序。
时间倒回到一周前。
我挂断电话后，霍则序突然有点不安涌上心头。
在他正想给我打第二个电话时，周莫莫就在一旁喊他说仪式开始了。
霍则序便将手机放回去。
等仪式结束后，周莫莫又说想去旅游。
霍则序看着他跟心底那个人相似的脸庞，拒绝的说话不出口。
就立刻订了机票跟他飞到国外旅游。
一周后，他回到家，
推开门便习惯性地呼喊我名字。
可喊了几次后，都没有人答应。
霍则序眉头紧皱。
想到我之前的种种变化，他忽略很久的不安再次涌上心头。
霍则序给我打电话，无论怎么打都是只有机械女声。
这时管家刚好回来。
霍则序问管家我去哪了。
管家支支吾吾了一会，在霍则序的脸色更难看后，他才忐忑地说：
“徐小姐一个星期前就拉着行李箱离开了。”
霍则序眉头紧锁，沉声道：
“那你为什么不通知我？”
管家愣了一下才开口：
“之前无法联系您。”
霍则序这才想起，他跟周莫莫在外旅行时。
周莫莫跟他撒娇说把手机关掉，好好过二人世界。
霍则序便将公司的事交给助理处理后，就按照周莫莫的说法将手机关了。
没想到这就错过了关于我的消息。
霍则序满肚子火却无处发泄。
气急败坏地说：“徐暮雨，有本事你以后别回来了。”
“我看你离了我，还能去哪。”
他洗漱完后，便进了书房准备处理事情。
一进门就看见桌子上的两份文件。
霍则序看见顶上的那份私人协议时，有一瞬间的怔愣。
他想不起我跟他什么时候签了这样一份协议。
当他把协议打开后，他才想起八年前的事。
忍不住地在那喃喃自语：
“这怎么可能？怎么我不记得有这份东西。”
霍则序拿开协议后，就看到底下那份我签了名的离婚协议。
他沉默了一会，便猛地将离婚协议撕碎。
“徐暮雨！这个协议不算数的！我没说结束，你怎么可以私自离开。”
霍则序看这个协议上的结束日期，他想起那段时间我的态度就变了。
他不相信，我这八年来对他的好，跟无微不至的照顾。
全部是因为这个协议。
“徐暮雨，没有我的允许，别想着逃离我。”
霍则序拿起手机给助理打电话。
让他去找我的踪迹。
6.
霍则序的让人找我的事，远在M国的我丝毫不知情。
此时我正跟楚文轩讨论新品的数据。
因为之前长时间的脱离社会。
我一开始还有一点不适应。
但因为工作的忙碌，让我忽视了不适。
前两天工作室接了一个护肤品的研发工作。
我每天跟楚文轩带着部门的人加班。
在我跟他刚讨论出结果时，我手机响了。
是霍家的一个佣人。
我离开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
他是其中一个。
他说霍则序现在每天回家都沉着脸。
家里的佣人都害怕他突然发火。
厨师做的饭菜也不合他胃口。
他说霍则序派人找了两天我的踪迹。
找不到就直接放弃了。
他让周莫莫搬了进来住。
我对他说的话，没有一点惊讶。
霍则序一开始派人找我。
不过是我的突然离开，让他觉得自己面子挂不住。
过了两天，我的离开在他心里就不算什么了。
关于霍则序的事，我也是听完就算了。
但我不知道的是，霍家那边给我打电话的人在挂断电话后。
抬头就看见霍则序在不远处看着他。
“霍先生......我......”
他话还没说完，霍则序就沉声打断他。
“你可以联系到徐暮雨？”
在霍则序警告的眼神下，他缓缓点头。
“再给他打个电话。”
我再次看到那个人的号码时有些许奇怪，但还是接了。
“喂，有什么事吗？”
但我没想到听筒那边传来的是霍则序的声音。
“徐暮雨，你在哪？”
我沉默了几秒后，才冷淡地问他有什么事？
霍则序固执地将刚刚的问题重复一次。
我本来不多的耐心彻底告罄。
“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你确定不回来了吗？”
我轻笑一声。
“协议都结束了，我回去干嘛？”
霍则序静默了一会，莫名其妙地说：
“我可以加钱。”
“一千万够吗？”
我叹了口气，平静地说：
“霍则序，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既然协议结束了就没必要再联系了。”
霍则序不甘心地说：“一千万不够，我可以给两千万。”
“我已经失去了八年的自由了，我不想再过围绕着你的日子。”
我的两次拒绝，让霍则序直接恼羞成怒。
“徐暮雨，你别给脸不要脸，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到底.....”
我毫不犹豫地打断他的话。
“我不会再回霍家了。”
说完，我就直接挂断电话。
全然不顾电话那头的霍则序是否暴跳如雷。
被我挂断电话的霍则序先是一愣。
随后直接将手机摔在地上就离开。
回到书房后，他打电话给助理。
“给我安排跟周莫莫的婚礼。”
霍则序以为我看到他跟周莫莫结婚的事，会气急败坏地回来。
但他忘记了，我离开那天，就是他跟周莫莫的订婚仪式。
而且本就靠一纸协议而维持的婚姻，我又怎么会在意他跟谁结婚呢。
这天之后，霍则序跟周莫莫的婚礼在网上传得热火朝天。
而周莫莫趁着这热度，弄了个自媒体账号，记录她跟霍则序的备婚日常。
陈嘉颖将这件事告诉我时，我放下手上的资料疑惑地问她：
“你最近很闲吗？”
陈嘉颖笑嘻嘻地说：“这不是看到有趣的来跟你分享吗？”
我看了一眼她手机上的视频就瞥开眼。
“霍则序对这个女的确实很宠。”
见我不说话，陈嘉颖没意思地啧了一声。
离开前突然问：
“你跟他离婚没？”
我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无奈地说：
“律师刚刚跟我说，霍则序不同意离婚。”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等我忙完这段时间，我回去处理。”
陈嘉颖说了一句“霍则序不会是舍不得你吧”就跑着离开了。
我也曾经想过这个理由，但很快就被我自己否定了。
霍则序是一个自私的商人。
我的存在可以让他的过得舒服，所以他可以花钱或者用什么条件换我回去。
但我的拒绝，让霍则序的面子不允许他再次向我示弱。
他跟周莫莫结婚的事，是他威胁我回去的手段。
可我已经不是过去的徐暮雨。
这些事情我都不在乎了。
7.
等我忙完已经是一周后的事了。
我打开手机，就看到霍则序跟周莫莫的婚礼直播。
出于好奇，我点了进去。
周莫莫穿着一袭洁白的婚纱，笑得很灿烂。
可霍则序表情看起来并不是很开心。
他在会场里到处望，似乎见不到自己想要看见的人。
一直到仪式开始时，霍则序的脸色都快黑成墨水了。
周莫莫喊了他几次，他才回过神。
司仪正准备说话时，霍则序再次看了场内一圈。
似乎在确定某件事。
突然，他抢过司仪手中的麦克风。
冷着脸宣布：
“这次婚礼取消，就当我请大家吃一顿饭吧。”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往外面走。
周莫莫眼眶泛红地追过去拉着他。
“阿序，你这是在干什么？”
霍则序不耐烦地看着他说：“我突然又不想跟你结婚了。”
周莫莫不甘心地问为什么。
他的声音冷若冰霜。
“因为我发现你这个替身跟原身一点都不相似。”
周莫莫听到替身这个词时，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替身？你说我是替身？”
霍则序无视她的伤心难过，冷漠地告诉她。
她一直都是替身。
周莫莫还想说什么时，霍则序让人拦住她便径直离开。
没多久，我屏幕上便跳动着一个我倒背如流的电话。
我毫不犹豫地按掉。
下一秒这个电话就再次出现。
我眉头紧锁，直接将这个号码拉黑了这个号码。
霍则序现在拒绝结婚的事情，登上了热搜。
很多网友都说霍则序是个渣男，在这么重要的时间让女方丢脸。
我看到一条自称知情人评论：
“霍则序早在八年前就结婚了，现在举行仪式是个小三。”
网友们八卦因子瞬间爆发。
都在那句话底下纷纷留言问详情。
那个网友将我跟霍则序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很快这件事也上了热搜。
很多人都去周莫莫账号底下问她是不是小三！
周莫莫当天就发了条视频。
视频中，周莫莫红着眼眶求我把霍则序还给她，让我不要破坏他们的感情。
她没有正面回应网友的问题。
但她的话让不少网友认为我才是这场感情中的小三。
我正为周莫莫的话术喝彩时，霍则序用实名的账号发布一条视频，承认了他出轨的事情。
他这一举动把周莫莫当小三的事情实锤了。
刚刚被欺骗网友们瞬间反扑她。
“知三当三，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一个高材生去当小三，恶不恶心！”
周莫莫没想到霍则序不仅在婚礼上悔婚不说，还对外承认自己出轨的事情。
她一直给霍则序打电话，都是没人接听。
当周莫莫来到霍家时，管家正收拾她的东西。
“霍则序呢？”
她一把抓过管家，满脸不悦。
管家甩开她，公事公办地说：
“少爷不在家，东西我们已经替你收拾好了。”
周莫莫不可置信地看着管家，问他是什么意思。
“少爷说要周小姐搬走，把房子打扫干净等徐小姐回来。”
周莫莫就更加惊讶了。
这时，霍则序推门进来。
周莫莫一副委屈的样子看着他。
“你要把我赶走吗？”
霍则序面无表情地说：
“我们已经结束了，我一会让人给你转一百万。”
周莫莫不甘心地说：“你说会一直爱我的，你为什么又要赶我走…”
霍则序不想跟她有太多纠缠，就让人把她赶了出去。
周莫莫被赶出去后，霍则序坐在客厅里，想寻找我的痕迹。
但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个房子就没有我的痕迹了。
他有些不知所措。
而且无论拨打多少次我的电话，都打不通。
霍则序只能让人继续寻找我的下落。
8.
这天下班，我看见霍则序出现在工作室门口。
我下意识地皱着眉头，想加快脚步离开。
但霍则序一把拉住我的手，低声喊了我一声。
“暮雨。”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安。
跟他结婚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他用这种语气说话。
我面无表情地望向他。
“你有什么事吗？”
霍则序看向我的眼神里带着不明显的哀求。
“暮雨，我来接你回家了。”
我疑惑地看着他。
“回什么家？我家就在这。”
霍则序伸手想要拉着我，却被我闪身躲开。
“霍家一直都是你家，我是来接你回去的。”
我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
之前有一次，我跟霍则序说我们一起回家。
他当时一副嫌弃的模样看着我。
“家？你家在哪？你不会真以为我家就是你家吧。”
从那次之后，我就不再提家这个字。
“霍则序，我不会天真的以为霍家就是我家的。”
我这话一出，霍则序的脸色逐渐苍白。
“不是的，我那时候只是没认清自己心意，现在我知道了，不会再说那样的话了。”
“我如今才知道自己早就喜欢你了，你跟我回去吧。”
我疑惑地问他，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霍则序正想继续开口说什么时，我身后突然传出一个年轻男孩的声音。
“暮雨姐，你怎么还没回去？一会一起吃饭吗？”
楚文轩走过来看着我。
“这位是？”
霍则序看向我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
我平静地说：
“就我那个出轨很多个女人的前夫。”
楚文轩听过陈嘉颖说我跟霍则序的事，他眼神鄙夷地望过去。
“这是后悔了，求复合吗？”
他话里的嫌弃太明显，让霍则序沉下了脸。
“我跟暮雨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笑了笑，没搭理他。
回头看向楚文轩。
“想去哪吃饭？刚好陈嘉颖今天没在。”
楚文轩想了一下，便毫不客气地说：
“我想吃刺身。”
我冲他挑挑眉，就先往前走。
霍则序在背后不停地喊我名字，声音逐渐染上哭腔。
可我没有丝毫心软，大步地朝前走。
在饭席间，楚文轩八卦地问我跟霍则序的事。
我边吃就将之前的事告诉他。
楚文轩听到最后，惊讶得东西都忘了吃。
最后他喝了一大口酒，用可怜的眼神看着我。
“没事，下一个会更好的。”
我看着他这认真的眼神，忍俊不禁。
我没想到霍则序这么爱面子的人会做出死缠烂打的事。
第二天上班，我在工作室门口看到霍则序。
他手里捧着一束玫瑰花。
深情款款地看着我。
“暮雨，我不会放弃的。我会一直等你等到你回心转意。”
我眉头紧锁地看着他。
“霍则序，我跟你没可能了，协议都结束了。”
霍则序不肯相信，执着地要将手上的花递给我。
我看也没看就转身进工作室。
之后的一段时间，霍则序每天都会出现在我工作室门口。
我看着自我感动的霍则序，心里有些烦躁。
直到有一天，霍氏被人举报偷税漏税的事上了新闻。
霍则序被迫回去接受调查。
第二天有朋友告诉我，是周莫莫趁霍则序不在，去霍家收集证据去举报。
经过相关部门的调查，霍氏被查出来的涉案金额很庞大。
霍则序作为霍氏的总裁，被捉进去改造。
我委托给律师的离婚官司因为这件事也顺利被判离婚。
我收到离婚证的那一刻，觉得浑身轻松。
像是压在身上的大石头被搬开一样。
霍则序被捉进去之后，要求见我。
但我想也没想就拒绝的了。
有些人就没必要再见面。
他也不值得我特意回去见他一面。
“暮雨！那个全国最大的化妆品公司要跟我们合作！”
“他看上了你之前研发的机器，准备跟我们长期合作。”
陈嘉颖突然推开门兴奋地对我说。
我愣了一会。
忍不住心想。
离开错误的人，以后的日子果然会是更好的。
我跟丈夫霍则序结婚八年。
他一共带了九十九个女人回家。
我看着面前这第一百个年轻女孩。
她挑衅地望向我，转头问：
“霍总，这是你家那个没用的妻子吗？”
霍则序靠在椅背上，懒懒地应了一句是的。
年轻女孩朝我走来拍拍我的脸，笑着说：
“今晚好好听听能干女人是怎么样的！”
这天晚上，我被迫在客厅听了一晚上的呻吟声。
第二天早上，霍则序像往常一样吩咐我做早餐。
我拒绝了。
他似乎忘了，我跟他是协议结婚。
而今天正是协议结束的倒数第三天。
.
霍则序听到我拒绝的话后，有些诧异。
这八年来，我第一次拒绝他的要求。
惹得霍则序上下打量我一圈。
“徐暮雨，昨晚被刺激过了？脑子不正常？”
我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过了一会，霍则序被我看毛了。
他不耐烦地说：
“不做就不做，这样盯着我看烦不烦！”
说着，他便挥手喊管家准备早餐。
这时，昨天被带回来的年轻女孩笑嘻嘻地朝我走来。
“姐姐，昨天听得怎么样？刺激吗？”
她还想说什么时，被霍则序一把拉了回去。
“别多嘴，去洗漱吃早餐。”
那女孩冲我挑眉，眼里的得意都要溢出来了。
餐桌上，霍则序跟女孩你侬我侬地吃早餐。
我头也没抬，心里盘算着未来的日子要如何度过。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手臂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我抬头望过去，霍则序正沉着脸站在隔壁。
“有什么事吗？”
我疑惑地看着他。
霍则序神色不明地望着我。
“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我愣了一会，如实地开口：
“我在想以后该做什么？”
霍则序闻言啧了一声。
“你可以做什么？除了打扫卫生做饭，你还会做什么？”
听着他很自然地将贬低地话语说出口时，我也没多大反应。
似乎已经习惯了他这样说话。
结婚八年，我为了照顾好霍则序，几乎抛弃了所有个人时间，每天都是围绕着他转。
我都快忘了当初满怀梦想的自己是怎样的了。
八年前，我妈病危急需一笔钱。
在我走投无路时，霍则序出现了。
他说可以给我五百万。
但条件是我要跟他协议结婚。
帮他应付霍家的人。
为了妈妈，我答应了。
这八年来，我看着他带着不同的女人回家。
有一次霍则序喝醉酒后，格外认真地看着我说：
“徐暮雨，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你不要对我动什么心思。”
我一直以为霍则序是不懂得怎么去喜欢一个人。
可我去年才知道，他有一个因病去世的初恋。
而霍则序昨天带回家的那个女孩跟他去世的初恋有着五分相似。
所以霍则序今天带着女孩一起吃早餐时，我并不意外。
甚至开始盘算什么时候离开时最合适的。
霍则序见我没说话，不耐烦地喊了一声我名字。
我这才回过神来。
“我想出去找个工作。”我平静地看着他。
霍则序嗤笑一声。
“你这样的，去霍氏打扫卫生还是可以的，你连周莫莫这种刚毕业的都不如。”
我想说什么时，周莫莫从卧室里出来了。
“阿序哥哥，我穿这个衣服好看吗？”
她身上穿着的是霍则序每年买给他初恋的衣服。
上次打扫卫生时，我只是碰了一下，都被霍则序扇了一巴掌。
可现在他认真地看了周莫莫一会，眼里满是满意。
“好看，里面的衣服你可以随便穿。”
周莫莫得意地显摆一番，故意跟我说：
“暮雨姐，你说我穿得好看吗？”
我真心地冲她点点头，并夸赞一句：
“好看！适合你！”
我的话让她怔愣了一会。
我在她没反应过来之前，便转身回了房间。
三天后就可以离开这，我应该开始收拾东西了。
2.
我刚躺在床上没多久，便接到了霍则序的电话。
“周莫莫要回学校，你送她一下。”
我忍不住皱着眉说：
“家里不是有司机吗？”
霍则序一连被我拒绝两次，声音里开始蕴含着怒气。
“现在要你做点事都这么难吗？”
在他继续发火前，我便直接答应了。
霍则序这才满意地说：
“早点答应不就好了吗？”
我换好衣服走出房间时，霍则序正带着周莫莫在院子里等我。
“快点！周莫莫要考试了，别耽误她的时间。”
周莫莫笑嘻嘻地看着我说：
“暮雨姐，谢谢你啦。”
周莫莫跟霍则序在分别时，在院子里热吻。
周莫莫上车后，挑衅地看着我。
“暮雨姐对不起呢，阿序哥哥有点热情，他对你是这样的吗？”
见我不说话，周莫莫得意地笑了。
“像阿序哥哥这样的男人，怎么会看得上你呢。”
“又老又无趣的女人。”
大概是我一直不搭理她，自己说得没意思。
周莫莫很快就安静下来。
在快要到她学校时，突然有一辆失控的小轿车迎面撞来。
我赶紧打方向盘改变方向。
尽管我反应已经很快，但还是被撞到。
车子被撞得停下来后，我感受到腿部的剧烈疼痛。
周莫莫的呻吟声也随之而来。
我回头看向她时，只看见她手上有一点划伤。
当时我心想可能她有什么看不见的伤口。
当医护人员来到现场后，很快就将我们救出来。
我的左脚是小腿骨折。
而周莫莫真的只是手臂划伤一点。
医生给她包扎完后，霍则序也到了现场。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周莫莫身边，紧张地问她有没有什么事。
周莫莫跟他撒娇说手疼。
霍则序就赶紧让司机开车送她去医院做检查。
他两次经过我身边，眼神一次都没有在我身上停留。
我无声地勾唇一笑。
腿上的疼痛似乎身上某个部位的痛给掩盖过去。
在我被送去医院后，听到有护士在讨论：
“霍则序对他的小女友很好啊，只是手被划伤了一下，就紧张地要将医院相关科室的专家调过去会诊。”
“这么会疼人，还有钱，这样的男人去哪找，跟他结婚一定很幸福吧。”
我在心里默默地回答：“跟霍则序结婚一点都不幸福。”
医生将我推进手术室前，我看到霍则序牵着周莫莫走过来。
“你怎么样？”
他眉头微蹙地看着我。
“开车都不知道集中注意力吗？幸好周莫莫这次没啥事。”
周莫莫在隔壁委屈巴巴地说：
“都怪我让暮雨姐送我回学校，才会发生这样的事的。”
霍则序赶紧搂着她温声细语地安慰：
“跟你没关系，你不是也受伤了吗？乖！我带你去吃夜宵。”
这时，医生过来通知说手术准备好了。
霍则序有些惊讶地看了我一眼。
但很快就被周莫莫的呼通声吸引了注意力。
手术进行得很顺利。
护士问我有没有通知家属时。
我愣了几秒后才开口：
“不用通知了，我没有家属。”
3.
住院这段时间，我请了护工照顾我。
霍则序每天带着周莫莫到处去玩。
周莫莫每天将他们去玩的照片发给我。
他们去海边，去浮潜，去看海底星空。
在各个地方打卡热吻。
看着他们的照片，我没有一丁点触动。
最近在忙着跟朋友筹备生物研发工作室。
这八年来，我都趁着空闲时间帮朋友做产品研发。
朋友一直让我跟她开个工作室，我都没答应。
好多朋友都说我为了一个协议，浪费了自己八年的时间。
但我也没后悔。
对于那时候的我来说，没有什么比我妈更重要。
如今我跟霍则序的协议结束了，我就自由了。
等到出院那天，霍则序破天荒地给我打电话。
“你什么时候回来，家里现在一团糟。”
“这么久还没出院吗？”
我轻笑一声，讽刺地问他：
“现在家里的佣人是不干活吗？”
霍则序不耐烦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欢别人动我的东西。”
“公司的一些文件也要你整理。”
我看了眼时间，刚想开口说没空，护士便来到病房门口喊我去缴费出院了。
霍则序正好听到就催促我赶紧回去。
我没管，缴了费就坐上了朋友的车。
朋友陈嘉颖问我自由了？
我嘴角扯起一抹淡淡的笑，释然地说：
“一切都结束了。”
“办完离婚手续就离开。”
陈嘉颖比我还激动。
“走！去签合同然后去吃火锅！”
我点点头。
跟陈嘉颖在讨论合同细节时，霍则序的电话打来了。
我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便将手机盖上，让陈嘉颖继续说。
她冲我抬了抬下巴。
“真的不爱了啊？”
陈嘉颖是唯一一个知道我对霍则序动了感情的人。
可那些情愫在霍则序对我一次次的伤害中消磨得一干二净。
我怔怔地看着手机，淡淡地说：
“有些人，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
陈嘉颖赞同地点点头。
签完合同后，我们一起去了之前一直去的那家火锅店。
当第一口辣牛肉吃进口时，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陈嘉颖笑我是不是好吃到要哭。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
自从跟霍则序在一起后，我就没碰过这种气味大的食物。
因为他说身上染着火锅味，有失霍家脸面。
除了吃火锅还有很多有失脸面的事情。
在公共场合，不能大笑，不能大声说话.....
这八年，我似乎成了一个没有情绪的工具人。
如今，我似乎闻到一丝即将自由的气息，眼眶有些发酸。
我吃完火锅回去时，已经晚上十点。
推开家门时，就看见霍则序沉着脸坐在客厅。
今天他打了十多个电话，我都没接。
“你去哪了？”
我换好鞋子，洗干净手才冷淡地说：“跟朋友吃了顿饭。”
霍则序走进我身边，闻到我身上的火锅味时，脸色更难看了。
“不是让你别吃火锅吗？这么大的味道。”
我冲他笑了笑，疑惑地问：
“周莫莫吃的时候，就不影响吗？”
霍则序脸色的嫌弃就更明显了。
“你跟周莫莫能比吗？而且她又不是霍家人。”
我没有说话。
现在不是，很快就是了。
毕竟，周莫莫对他来说有多特殊，明眼人都看得出。
4.
陈嘉颖在签订合同的第二天就飞往国外处理工作室的事。
而我联系了律师拟了一份离婚协议。
我看着净身出户几个字，便在底下签上自己的名字。
就在这时，周莫莫给我发来一段视频。
视频里是一个被隆重布置的酒店大厅。
舞台上的立牌上贴着欢迎来到“霍则序与周莫莫的订婚典礼。”
霍则序正对酒店的经理说订婚那天的事情。
“我只是说一句想跟他订婚，他就不顾世俗眼光跟我办这个订婚仪式。”
“仪式在两天后举行，欢迎你来参加。”
两天后，是我三十岁生日，也是我订机票离开那天。
我将周莫莫的这个号码也拉黑。
抬头看了一圈这个不足十平米的房间。
我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在霍家住了八年，我没有购置过一件物品。
当初带着一个行李箱住进来。
现在收拾完自己的东西也是只有一个行李箱。
我把行李箱拉好放在一边，霍则序就推门进来。
“给我做一份海鲜粥。”
听着他这个理所应当指使的语气。
我想这是最后一次了。
也就没拒绝。
当我把海鲜粥端上桌时，霍则序有些奇怪地看着我。
“你最近怎么不说话？”
以前，我每天都有不同的话题跟他说。
哪怕霍则序很少搭理我。
我随意敷衍一句“最近嗓子不舒服，不想说话。”
霍则序嫌弃地啧了一声，拎着打包好的海鲜粥就离开了。
直到他跟周莫莫订婚那天，都没回来。
我将八年前的协议连同离婚协议书一起，放在桌子上。
拉着行李箱，最后再看一眼住了八年的家，就头也不回地直奔机场。
在我上飞机的前一刻，霍则序突然给我打来电话。
我毫不犹豫地挂断，并且将手机卡丢进垃圾桶。
从今天起，我就要向属于自己的未来大步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