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疑小说 其他类型 傅倾禾宴辞换亲后,我嫁给当朝第一大武将小说
傅倾禾宴辞换亲后,我嫁给当朝第一大武将小说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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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君

    男女主角分别是傅倾禾宴辞的其他类型小说《傅倾禾宴辞换亲后,我嫁给当朝第一大武将小说》,由网络作家“翊君”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世家大族虽然重视血脉,可感情却淡薄,毕竟物以稀为贵,多了便没有那么稀罕了。宴辞这一代,堂兄弟姊妹众多。兰氏作为当家主母,或许能照顾一个两个的婚姻,可却无法做到面面俱到。所以,年氏就算身体不适也要跟来。“大公子不嫌弃我这病怏怏的模样,我自是要替他照顾好唯一的妹妹。”年氏的出身并不差,父兄都在军队任职。只是她身体羸弱,又是一个不喜欢出风头的性子,所以年近二十岁都不曾有人求娶。京城中,那些碎嘴的妇人自是少不得背后议论。后来,镇南侯府的大公子宴臣请了兰氏提亲,这桩婚事才紧锣密鼓地展开。只是新婚夫妻堪堪相守月余,便传来边关告急的噩耗。宴臣作为镇南侯府的人,自然要前往边关御敌,一走便是两年,最近才有归京的消息。上一世,傅倾禾也曾等待过时安远,她...

章节试读


世家大族虽然重视血脉,可感情却淡薄,毕竟物以稀为贵,多了便没有那么稀罕了。

宴辞这一代,堂兄弟姊妹众多。

兰氏作为当家主母,或许能照顾一个两个的婚姻,可却无法做到面面俱到。

所以,年氏就算身体不适也要跟来。

“大公子不嫌弃我这病怏怏的模样,我自是要替他照顾好唯一的妹妹。”

年氏的出身并不差,父兄都在军队任职。

只是她身体羸弱,又是一个不喜欢出风头的性子,所以年近二十岁都不曾有人求娶。

京城中,那些碎嘴的妇人自是少不得背后议论。

后来,镇南侯府的大公子宴臣请了兰氏提亲,这桩婚事才紧锣密鼓地展开。

只是新婚夫妻堪堪相守月余,便传来边关告急的噩耗。

宴臣作为镇南侯府的人,自然要前往边关御敌,一走便是两年,最近才有归京的消息。

上一世,傅倾禾也曾等待过时安远,她清楚等待的苦。

“三弟妹若是碰到靠谱的人家,也可以和我说道说道,我对这些世家门风也不太清楚。”

“好。”

傅倾禾笑着应承了一句。

她知道年氏是一个喜静的性子,平时很少插手俗物,所以对外面的事情知之甚少。

可正是如此,才显得尤为可贵。

若不是将宴臣放在心里,她定然不会强迫自己前去应酬,也不会离开她那座院子。

宁王作为今上一母同胞的弟弟,却是一个福薄的。

由于幼年留下的病根,在今上称帝不久后便去陪伴先皇,留下了孤儿寡母。

或许是因为宁王早逝的缘故,今上对宁王一脉尤为恩宠,更是将安宁郡主当成亲女儿宠。

所以,安宁郡主的及笄礼才会办得这般盛大。

京城的世家大族,只要不是瞎子和聋子,都得给这位帝宠在身的小郡主一个面子。

镇南侯府的人赶到时,府中的宾客已经来了大半。

看到兰氏领着一众女眷前来,有不少人走过来攀谈,只是那眸子却一个劲往傅倾禾身上扫。

好似。

想要瞧一瞧,这位新鲜出炉的世子夫人到底是何模样,居然能勾搭的世子爷滚了床榻。

傅倾禾虽是文昌伯府的女儿,可顾氏鲜少带她出门。

京城的贵妇们,只是听闻文昌伯府有一个姿容出众的庶女,倒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勾人。

眉若弯柳,目若繁星。

白皙的肌肤好似玉器一般,竟然没有一丁点杂质;红色的三绕襦裙,将她衬托的宛若仙人。

唯一不好的,或许就是那浑身的气质。

虽然,瞧着端庄得体,可骨子里面终究是有几分魅惑。

只是,她们都是人精。

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找镇南侯府的不痛快,倒是一个劲地夸奖起来。

就算傅倾禾的脸皮,都有些受不住她们的热情。

直至兰氏坐定,坐在最上首的宁王妃,才笑着看了众人一眼,语气颇为无奈。

“好话都被你们捡着说了,我倒是不知道该如何夸奖了。”

“你若是再夸下去,我都要觉得,我家那小子配不上这丫头了。”

兰氏虽然是打趣的话,可却向外传递着一个信息。

——她对傅倾禾很满意。

世家大族,都是闻弦音而知雅意的人,看向傅倾禾的目光倒也更为平和。

她们对其倒是没有太大的恶意,顶多也就是私下泛酸。

嫁进镇南侯府这等好事,怎么就没被自家闺女碰到?简直暴殄天物。


宴辞怪异地瞥了傅倾禾一眼,显然没有想到她有这样的觉悟。

——朝堂大势,可不是一个闺阁女郎能看懂的。

所以,她这一份敏锐的洞察力从何而来?

居然能猜出换亲背后的猫腻。

“你猜得不错,那晚的事情闹大之后,我便已经想到了甩掉顾家的办法——放弃傅倾棠,迎娶你过门!”

闻言,傅倾禾的双手猛地紧绷,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线飙升。

过往的种种,在脑海中不断回放。

上一世。

傅倾棠不得宴辞的欢心,恐怕不仅是因为她的脾气,更多的是因为她的身份。

镇南侯府,不需要顾家的血脉!

正是因为,宴辞偏爱越瑶的缘故.

那位登基之后,对他没有一点怀疑,甚至重用有加。

镇南侯府,用一场内宅戏骗了所有人。

只是。

顾家作为旻朝文脉之首,可不是轻轻松松便能甩掉的,这里面又有多少算计与妥协?

“我的嫡母和父亲,为何会答应换婚?顾家难道没有插手此事?”

“你的父亲和嫡母,意料之外的好说话;至于顾家,他们也得到了想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

宴辞言语稍顿,就在傅倾禾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却见后者轻嗤了一声。

“可以让顾家伤筋动骨的东西。”

闻言,傅倾禾的指腹轻轻摩挲。

这天底下的权贵,没有哪一家是干净的,所以被人要挟也不是多么奇怪的事情。

瞧着傅倾禾似乎没有追问的心思,宴辞不免又高看了一眼。

——倒是挺识时务,知道自己不会细说!

“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就是希望你能明白一个道理——镇南侯府的后宅必须干净。”

“嗯。”

兰氏虽然将青雅轩交给她打理,却也并非百分百的信任,否则今日便不会有曹嬷嬷的随行。

可以说,她现在正处于考察期。

回府后。

宴辞驾轻就熟地去了青雅轩,而傅倾禾回到院落后也没闲着,将春华唤到了跟前。

“我不管你从前是什么身份,既然跟了我,那么就得遵守我的规矩。”

世家大族收录奴仆,素来喜欢打小培养。

傅倾禾身边若不是没有可用之人,也断然不会将春华带回来,以免徒增麻烦。

“奴婢明白。”

她曾也在豪富之家为奴为婢。

自然知道大户人家的规矩,甚至也猜出,傅倾禾带她回来的理由。

看中了她孤身一人,身无累赘。

“从明日开始,你便开始收拢库房,库房里的所有东西都要登记在册。”

“诺。”

“此事若是办得好,便在我身边当一个管事吧!”

“诺。”

春华并不是一个多话的人,可办事却相当的利索,短短两天的时间便将库房重新登记在册。

甚至,还将新旧账簿做了对比。

傅倾禾详细地看了一会儿。

新旧账簿虽有细微的出入,却也都不是罪无可恕的大事,后宅这地方水至清则无鱼。

只是,该敲打的还要敲打,免得让她们觉得自己懦弱可欺。

“将两位嬷嬷唤进来。”

那两位管事嬷嬷一直在门口候着,听到傅倾禾的声音麻溜地走了进去。

她们也不说别的,‘噗通’一声便跪到傅倾禾面前。

“世子夫人,老奴也是……”

两个人满脸的愧色与难为情。

当她们得知,傅倾禾买了一个外人回来盘账,便知道有些事情纸包不住火。

这些年占着‘便利’二字,确实克扣了不少东西。

虽然都是一些小物件,可这位新鲜出炉的世子夫人若是计较,她们恐怕也讨不到好。

傅倾禾眸光微敛,瞧不出喜怒。

二人虽然不了解她的性情,可证据已经被人死死捏在手里,她们只能服软求饶。

“世子夫人,是老奴鬼迷心窍,这才做出这等人嫌狗厌的事情,还望您高抬贵手!”

她们都是镇南侯府的家生子,所以当初就算交出钥匙,也不曾有多大的惶恐。

只要盘账的人还是镇南侯府的人,那么她们必然能钻空子。

可谁能想到,世子夫人居然寻了一个油盐不进的春华,让她们的打算彻底落空。

傅倾禾摩挲着手中的茶盏,认认真真地倾听。

直到两个人赌咒发誓,愿意一辈子忠心随侍,日后定然肝脑涂地等效忠地誓词。

这才抬起了眼睑。

“这本也不是多大的事情,我初来乍到,也并不想将事情做得太绝。”

“……”

两个人虽然跪着,可她们的唇角还是不受控制地抖动。

若是没有刚才言之凿凿的效忠誓言,她还会将这事情当成小事吗?

她们不敢赌,也不能赌。

只能硬着头皮感谢她的宽宏大量,甚至还为了表忠心,将几个店铺的掌柜推出来挡祸。

“哦……也就是说,那几家铺子的掌柜,大多数都是越瑶在对接?”

“是!”

这事情,她们本不想多言的。

毕竟,明眼人都瞧得出,世子爷对那位宠爱有加,唯恐日后被清算。

可现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死道友不死贫道的道理,她们都明白。

“是。”

听到二人笃定的语气,傅倾禾心中也明白,此事恐怕不是空穴来风。

那些游离在外的铺子,确实存在极大的问题。

“你们怎么知道,账目出现了问题?”

“最近两年的生意虽然不甚兴隆,可几家铺子都在主街,断然不可能少下三成的收益。”

这两年,私库的进账越来越少了。

“世子可清楚此事?”

“世子素来不喜欢管理这些小事,恐怕对此事也不甚清楚。”

她们那位世子爷,是含着金汤勺长大的宝贝疙瘩,自然不会被权钱所恼。

所以,平时鲜少过问私库之事。

傅倾禾眉头微皱。

从几次交锋来看,宴辞并不是那种不通俗务的贵公子,他未必不知道此事,只是不愿意计较。

自己若是将事情闹大,当是显得没有格局。

“店铺的账目,我日后自有计较,至于你二人便继续当差吧!权当此事没有发生过。”

二人得了傅倾禾的准信,千恩万谢地退了下去。

至于傅倾禾,则将注意力放到了春华身上,见她神色平静,才仔细叮咛了一句。

“此事做得不错,你不需要看别人的脸色,只需要对我负责就行。”

“奴婢明白!”

见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傅倾禾的目光又落到了夏荷身上。

“纸屏阁安排的匠人,可到了?”


兰氏手握内宅权柄,不是睁眼瞎。

今儿一大早,便听到宴辞半夜离开婚房,在越瑶门前对着皎月守了半宿的闲话。

她知道,这是长子想要给越瑶造势。

只是,他如此行事将新婚妻子置于何地?

“是儿媳做得不够好,这才惹了夫君的厌烦,儿媳并不觉得委屈。”

傅倾禾将自己的姿态压得极低。

不管宴辞是对是错。

她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在兰氏面前诉苦告状,否则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毕竟,她是宴辞的娘亲,而不是自己的。

兰氏瞅着她这温婉内敛的模样,心下闪过些许满意,虽是庶出倒也还算拎得清。

既然是一个聪明的,那么自己也不能无动于衷,顺手将镯子摘下来,套在傅倾禾的手上。

“这是我出嫁时,你外祖母给的,今儿便送给你了,希望你能传给未来的儿媳妇。”

兰氏看似在开玩笑,可傅倾禾却不会将这话当作玩笑。

——新婚第一天,她便被长辈催生了!

虽然心里毫无波澜,可面上还是要表现的羞涩难当,一张小脸被她勾勒的娇艳欲滴。

像是白里透红的大桃子。

兰氏知晓新妇面薄脸嫩,倒也没有继续多说,而是同她说起了镇南侯府的诸多事情。

傅倾禾全程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因着有人捧场,兰氏越说越兴奋,直至丫鬟兴冲冲地跑进来,她这才止了话头,看向小丫头。

“怎么了?”

闻言,那丫鬟先是暗搓搓瞄了傅倾禾一眼,然后踱着小步子靠近兰氏耳语。

兰氏的眉眼,肉眼可见地难看起来。

只见,她紧握的拳头狠狠砸在几案上,空谷幽兰的性格愣是被逼得口不择言。

“孽障,他是不是想让镇南侯府沦为所有人的笑柄?”

瞧着她戾气甚重的模样,傅倾禾便知道宴辞那边整出了幺蛾子,倒也不好装聋作哑。

“母亲,可是夫君惹您生气了?”

兰氏不想当着傅倾禾的面埋汰宴辞,稍稍收敛了怒火,随意应付了两句,便打发她离开。

等傅倾禾的背影淡出视线。

兰氏终于不再克制自己的脾气,案几上的茶盏被她狠狠扫出去,发出清脆的声响。

“让人将那逆子绑回来,我要打断他的腿。”

一旁立着的老嬷嬷知道兰氏的脾气,也知道宴辞的脾气,唯恐两个人的关系继续恶化。

“夫人,世子爷的脾气您也知道,可不能和他硬着来,还是要从长计议。”

“大婚第二天,陪着通房丫鬟回家探亲,这孽障打谁的脸呢?真当文昌伯府是泥捏的?”

兰氏越说越气,双手狠狠捶着案几。

“你去找那逆子,他若是继续这般横行无忌,我便将那小蹄子发卖了,以免害得家宅不宁。”

兰氏顾及侯府的颜面,本想秘密将他带回来,可宴辞却不是一个低调的主。

——折返侯府时。

不仅带着越瑶走了正门,甚至还当着众人的面,宣布自己陪她回家探亲一事。

傅倾禾听闻此事,莞尔一笑。

她并未将这闹剧放在心上,却没有想到这股邪风,最终还是刮到了她面前。

——因为,事主负气而来。

宴辞进门时拉着一张驴脸,阴鸷的眼眸带着浓浓的杀气。

“傅倾禾,你是不是背后告状了?”

“……没有。”

“你没告状,母亲会发那么大的火?”

闻言,傅倾禾终于抬起头来。

当她看清宴辞身上被竹鞭‘眷顾’的痕迹,原本紧抿的唇角微不可察地翘起来。

——怪不得,脾气这么坏!

宴辞打小习武,感官胜于常人,自是捕捉到了她蜻蜓点水的轻笑,脸色更难看了几分。

“你笑什么?”

傅倾禾并未理会他暴躁的狗脾气,而是重新坐好,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

瞧着她这装腔作势的姿态,宴辞的鬓角直突突,他就没有见过这么虚伪做作的女人。

文昌伯府好歹也是诗书传家,怎么就养出这么恬不知耻的女人来?

爬客人的床,她算哪门子世家贵女?

背后告黑状,她算什么大家闺秀?

想到越瑶最近几日郁郁寡欢的模样,宴辞终于露出了獠牙:“傅倾禾,我要纳瑶儿为妾。”

“哦!”

轻描淡写又夹杂着凉薄的回话,让宴辞的眉头紧绷。

他怀疑傅倾禾没有听懂自己的意思,再次重复强调:“我是说,我要纳越瑶为妾。”

“嗯,我还没聋。”

傅倾禾当然知道宴辞的心意,甚至比他更清楚,他为了越瑶有多么决绝与狠辣。

上一世,傅倾棠不愿意他纳妾,可结果呢?

他远赴边境,硬生生拼出一条封妻荫子的血路,让一个丫鬟跻身平妻,得了诰命。

——反观嫡姐傅倾棠。

纵使顶着文昌伯嫡女的身份,也无法避免世人的闲言碎语,最后枯死在内宅之中。

身为嫡女尚且那般结局。

她这爹不疼娘不爱,嫁妆等于无的小庶女,若是失去了镇南侯府生存的根基,结局会是什么?

想到日后大厦将倾的文昌伯府,傅倾禾不敢去赌。

“等回门之后,我会着手此事。”

傅倾禾话里话外不乏交换之意,而宴辞得了想要的承诺,倒也乐意卖她一个面子。

“回门那日,我会与你同去。”

双方三言两语,便达成了短暂的共识,而兰氏那边则梗着脖子,像是蒸熟的大虾。

“我怎么就生出这么一个冤孽。”兰氏单手顺着气,“你瞅一瞅京城的世家子弟,哪一个比他更混账?”

为她捏肩的老嬷嬷,一时不好接话。

她家世子爷允文允武,任谁都要夸赞一句麒麟子,奈何在情爱上却是一个拎不清的。

这满京城的世家贵女任其挑选,可他却偏偏对比他大六岁的贴身丫鬟上了心,白白让人笑话。

“您也莫要过于忧心,如今世子爷已经娶妻,世子夫人瞧着是温婉恬静的性子,应当能让世子爷收心。”

老嬷嬷的话并不能给兰氏解忧。

傅倾禾虽然表现得温婉贤良,可她爬床的事迹历历在目,她很难将其视作纯良之辈。

指不定,又是一条滑不溜手的黑泥鳅。

不过——

良善无脑的人,若是入了镇南侯府后宅,怕是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越瑶那小蹄子又在装可怜?”


姐妹二人的关系,从未好过。

“对了,世子夫人身边,可有一个叫夏荷的贴身女婢?”

“有。”

越瑶紧绷的眼眸,忽然变得轻柔起来。

这位可是时时刻刻想着攀高枝的主儿,倒是可以稍加利用一番,让她成为自己的打手。

傅倾禾不知越瑶的心思,就算知道也不会在在乎。

夏荷本就是她扔出去的鱼饵,至于能钓到多少鱼,便不是她能控制的。

时家,是旻朝的清贵人家,诗书传世。

因着傅倾棠这位嫡女的下嫁,时家尽了最大的力气,将旁边的宅子买下打通。

可就算如此,仍旧觉得拥挤。

傅倾禾走在这座既熟悉又陌生的宅院,上一世的种种,不可控地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从妙龄女郎到花甲老妇,她经历了太多的事情。

这里有她的欢喜,有她的悲伤,也有她的释然……可现在,都变得和她无关。

原本在书房温书的时安远,忽然抬头远眺。

看到树枝上那叽叽喳喳的喜鹊,他笑着摇了摇头,然后继续俯首温书。

只是,心却发慌的紧。

“今天府上,可有热闹的事情?”

“……额……听说,镇南侯府的世子夫人要过来,这会儿怕是已经到府上了。”

随侍的小厮是时家的家生子,打小便陪在时安远左右。

他曾看到,自家公子拿着傅二姑娘的画像发呆;也曾看到,他因为傅二姑娘的悔婚暴跳如雷。

所以——

提及这位曾经的傅二姑娘,现如今的世子夫人时,他颇有几分小心翼翼。

时安远翻看书本的手微微一顿,好像没事人似的‘哦’了一声。

若是一般人,或许真的被他骗了——觉得,他对此事不甚在意。

可小厮太熟悉时安远。

知晓他是一个越疯狂越压抑的主,面上云淡风轻,心里面指不定有别的想法。

“棠儿近日食欲不振,你一会儿代我过去瞅一瞅,莫要让她操劳了。”

姐妹二人相见,自是免不了一阵嘘寒问暖。

虽然,两个人说话的时候都不甚走心,可气氛倒也出人意料的平和。

“本想早些探望长姐,孰料家中琐事缠身,倒是绊住了脚,这才让长姐好等。”

傅倾棠面上虽然笑着,可心里面却一直在‘卧槽’!

她最钦佩这些古代贵女,甭管心里面如何作想,可面上却始终上演着姐妹情深的戏码。

一个个都是影后级别的高手。

她这个小卡拉米,不过是看过几本宅斗文而已,真心斗不过她们这群耍心眼的祖宗。

心里面虽然吐槽不断,可动作却很实诚。

“妹妹这话可就折煞姐姐了,你能来探望姐姐,自然是姐姐的福气。”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人引至大堂。

“对了,那耳环妹妹可带来了?”

“带来了。”

傅倾禾说着斜睨了夏荷一眼。

原本神游天外的夏荷,瞬间心领神会,麻溜地将袖中的手绢递了过去。

傅倾禾接过后,这才转头看向傅倾棠。

“那丫鬟,可在堂内?”

傅倾棠随手指了指自己旁边站着的丫鬟,言语间颇有几分无奈与责怪。

“就是这丫头粗心,这才引起了不必要的误会,我回来后已经狠狠责罚了她。”

傅倾棠的贴身丫鬟,自是一个伶俐的。

她忙忙出列跪了下来,不断朝着傅倾棠请罪,那诚恳的态度闻者落泪,见者心软。

奈何,傅倾禾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主。

她不仅没有流露出丁点的同情心,甚至无动于衷地发出致命一击。


傅倾禾听出他的冷嘲热讽,却也没心思回怼。

上一世。

傅家便想通过联姻的方式,将镇南侯府拉入己方阵营。

——奈何,傅倾棠未能起到纽带作用。

这一世。

顾氏想率先在镇南侯府安插人手,是担心自己不是一条心,扯后腿?

“我会尽快解决此事,不会让她影响到世子。”

“嗯!”

宴辞淡淡应了一声继续假寐,傅倾禾则寻思着,如何才能不着痕迹地解决夏荷。

上一世,她对夏荷心怀愧疚。

她若不是因为小产无法生育,夏荷又怎么会为了帮她平衡后宅,成为时安远的姨娘?

可事实呢?

谁能想到,与自己一起长大的贴身丫鬟,居然会对时安远情根深种。

在她小产之后,便在她的汤药中悄悄下了绝孕药。

后来。

她从丫鬟变成姨娘,从姨娘成为时家后宅的掌权人。

她的儿子——

更是将自己从棺椁中挖出来扔到乱葬岗,而她则葬到了时安远的身侧。

所以,该怎么弄死她呢?

傅倾禾想到这里,唇角不自觉地上挑,潋滟双眸闪过浓浓的杀意。

宴辞似乎有所察觉,眸子猛地睁开。

看到傅倾禾快要吊起来的唇角,还有迅速消散的凉意,忍不住询问了一句。

“你又在算计谁?”

“……你猜!”

傅倾禾似笑非笑地望着宴辞,后者冷哼了一声便不再理会,显然话不投机半句多。

回了镇南侯府后,宴辞便跑得不见踪影。

傅倾禾一人去了兰氏的荣华堂,同她说起了此次回门的事情,特别是身契一事。

兰氏倒是没有想到,居然还藏着这么一茬子事情。

“你那母亲瞧着是一个精明的,倒是做了一件蠢事,连名声也不要了。”

“或许,她是觉得我年幼担不起事儿。”

傅倾禾明白。

别看兰氏埋汰顾氏的时候毫不留情,可她若是插嘴,那么背后指不定如何戳她的脊梁骨。

——不孝,乃大忌!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打圆场。

兰氏见她没有顺杆子往上爬,倒是没有再说,而是谈及起了后宅琐事,说起了管家心得。

“你刚进门,便先用辞哥儿的清雅轩练手,能管好小家日后才能执掌大家。”

“儿媳还是新妇,若是贸然插手夫君的后宅琐事,怕是……”

傅倾禾半咬薄唇,面上略显难色,兰氏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言辞间不乏鼓励。

“你们既已成亲便是一体,他的事便是你的事,唯有后宅琐事平稳了,他才能将心思用在功业上。”

“他如今虽只是御林军中的校尉,却也在陛下面前露了脸,日后定是要平步青云的。”

兰氏,像是寻常人家的母亲。

逮着自己儿子狠狠夸赞了一通,唯恐别人看不到宴辞身上的闪光点。

傅倾禾,始终保持着倾听者姿态。

时不时,还要卖力叫好,完美诠释了‘狗腿子’的真正含义。

“你是一个聪明的,应当知晓后宅女人,最重要的左不过便是子嗣与财权。”

鉴于傅倾禾识趣的表现,兰氏倒是难得的说起了掏心窝子的话,免得她年纪小自误。

“男人的情爱,得之你幸,不得也是你的命。”

“女人这一辈子,被困在这四四方方的宅子已经够苦了,没必要亲自为自己添堵。”

见傅倾禾小鸡吃米似的点头,兰氏脸上的笑意更浓,朝一旁的老嬷嬷开口。

“你一会儿去叮嘱一声,日后辞哥儿那边的琐事,便由禾儿去打点,别让她们来烦我了。”

闻言,傅倾禾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初来乍到。

对府中的事情不甚了解,手中也没有可靠的人手,兰氏的叮嘱算是解决了她的燃眉之急。

——也不枉,她在这里陪笑了这么久!

傅倾禾刚回宅院不久。

便有两个婆子带着账本赶过来,同她说起了清雅轩的收支情况。

宴辞的俸禄并不高,可耐不住他一出生便是金疙瘩。

暂且不提,他身为世子爷的灰色收入。

单单是老侯爷临终时留给他的体己,便让人嫉妒的发狂。

良田千亩,宅院数十,七八处租赁铺子,金银玉器、古籍书画更是不胜枚举。

“这些,都是世子爷的私库?”

傅倾禾努力压着自己的唇角。

上一世,她跟着时安远入阁拜相,也算是见识过富贵的人,可还是被宴辞的私库惊到了。

——壕无人性!

两位管事嬷嬷没能听出她声音里的喜怒,面面相觑后,猛地跪倒在地。

“还有一部分,被越姑娘管着,她平时负责世子爷的出行,方便支出。”

傅倾禾的眸子猛地紧锁,吊起的唇角逐渐压平。

“哦……这权力可是世子爷给的?”

“是。”

“母亲可知道此事?”

“……夫人,应该是知晓的。”

这后宅里里外外的事情,哪能瞒得住夫人?只是她不提,她们这些下人也不敢多嘴。

傅倾禾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案几。

她可以将宴辞打包送给越瑶,却绝对不会将家业送给她,这是她的底线。

只是,她该如何收回越瑶手里的产业呢?

本着知己知彼的态度。

她又详细了解了一下情况,得知越瑶手握三个商铺时,眼睛险些冒了绿光。

“私库的钥匙在世子身上?”

“……在……在越姑娘手里。”

“……咱们的世子爷倒是大方的紧。”

傅倾禾的声音既嘲讽又冷淡。

她本以为。

一部分财权交到越瑶手中,已经足够恶心人了,没有想到整个私库的钥匙都在她手中。

所以,她能看得只是眼前的账本?

听出她声音夹杂的不喜。

两位嬷嬷甚是自觉地垂眸瞅地,她们是侯府的老人,明白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

“账本先留下,你们暂且下去歇着!”

打发走了两位管事嬷嬷,傅倾禾又盯着账本端详了许久。

直至夏荷进来催她用饭,她这才发现日头已经西落,天空甚至浮动着不少火烧云。

“姑娘,您也得顾着自己的身体!”

夏荷一边摆动桌子上的饭菜一边絮叨,见傅倾禾眉头紧锁,更是苦口婆心。

“您如今最紧要的事情,是早早诞下侯府的嫡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