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老天总是喜欢开玩笑。

让我在最难堪的时候，重新遇到陆今安。

让我和沈其志约定的第二天。

沈泽就走完了所谓的剧情。

我—— 自—— 由—— 了。

我躺在家里没日没夜睡了七天。

没有接沈其志的电话。

我想。

就这样吧。

都过去了。

过去了……

我想，我听我妈的看看心理医生就好了。

就像说服自己爱上沈泽一样。

说服自己一切都过去了。

可直到沈其志坐在我对面，笑着问我，“为什么好人总是喜欢原谅坏人？”

轻柔的音乐搅动我枯寂的心。

昨晚炸响的烟花重新浮现在我眼前。

幸福啊……

他凭什么呢？

沈其志理了理衣服，站起身，假肢的零件嘎吱作响，“余佳年，庆贺你——新生。”

新生……

新——生——

真的是新生吗？

时间滴答，旋转。

三年在我脑子里循环播放。

靠恶人的大发慈悲吗？

还是靠那个恶心的系统终结了游戏？

脑子里的弦绷得笔直。

直到记忆里清晰的声音响起，“年年，好久不见。”

我望着陆今安，愣了片刻，问道，“你是心理医生
塌……”

心脏渐渐回温。

我捧着陆今安的脸，笑道，“他不是npc，他是我的陆今安。”

我有陆今安。

陆今安有我。

我看向昏迷在地的余子越，“他也不是。”

系统急切道，“啊啊啊，那我们怎么补偿你啊？”

我想了想，问道，“还有很多‘男主’，是沈泽的剧本吗？”

系统点点头，“对啊，他们那个频道很火的。”

我想起地下室的日日夜夜。

我想。

不是我，也不能是宋萌。

不能是她。

不能是他。

我轻轻开口，“那就让所有违背女性…”

我看向怀里的陆今安，改口，“那就让所有违背女性、男性意愿的世界消失好了。”

这次，系统沉默好久，“做不到的。”

啊——

我看着海鸥高悬。

“那就给他们一次机会吧。”

“让他们、她们被上天眷顾一回，给他们一次可以关键时刻，反抗成功的机会。”

系统犹豫片刻，“你确定吗？宿主？”

“如果你选择重生，我会清除你所有记忆。”

“你可以忘记一切痛苦的回忆，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天冷了。

我轻轻开口，“今天10.20.”

系统呆呆开口，“嗯，对，怎么了？不是好日子吗？”

“明天我生日哎。
“绿灯亮了。“

路通了。

沈泽就是信号灯。

没人能救我。

就像那三年一样。

习惯了的。

车子停在一栋别墅前。

灯光明亮。

陆今安朝我伸出手，又急忙收回，“到了。“

我跟在陆今安身后。

陆今安像是展示玩具的小孩，掩不住的激动，“我记得你之前说过，要在客厅装一墙镜子，你看，好看吗？“

“白灰色调，你喜欢吗？”

“我记得你说过想养猫，这个猫爬架，你喜欢吗……”

“……“

陆今安停下脚步，“年年，你困了吗？”

我回过神，摇摇头。

陆今安眼底的黯然一闪而过，挤出笑，“不好意思，抄袭了你的设计理念。”

我想，有时候，我妈说的是有用的。

至少，对沈泽来说适用。

我看着陆今安，笑弯了眼，“陆今安，我前男友订婚，你能假装我男朋友参加吗？”

“然后，假装很爱我？”

这样，沈泽才会让我回去。

我的苦难就能终结。

落地窗外月亮很圆。

陆今安清了清嗓子，眼神闪躲，“好…好啊。”

虔诚的月光，原谅我的别有用心。

12

可我不知道，我妈也会来沈泽的订婚宴。

她穿梭在宾客中，骄傲的像孔雀，“

陆今年抱着我的腿，枕着我的膝盖，柔声说，“你快生日了，我们一起去做摩天轮好不好？”

“三年前，我没等到你。”

“这次，我不会放开你。”

我摸着陆今安的头发。

三年前的今天。

我意识不清，被沈泽带回家。

记忆里，有晃动的吊灯。

恶心的体温。

逃不出的房门。

没能赴的约。

没送出的情书。

我笑出泪。

人总的向前看的对吧。

我会——

我会把过去撕碎。

膝盖上的水干了。

陆今安终于不哭了。

他睡着了。

我也会下药了。

我吻了陆今安的眼睛。

这双眼睛那么漂亮，别为我流泪了。

17

命运真的很奇怪。

三年前，我拼命想逃离。

如今，我亲手敲响了门。

三年里，我无数次被拖回来。

现在，我自己走了进来。

不变的是沈泽。

他坐在沙发上，长腿交叠，手里的雪茄冒着红点，烟圈旋转升空，“过来。”

我掏出手机，没有犹豫，砸向沈泽，颤抖开口，“你不是说删了吗？”

“这些是什么？”

沈泽侧身，可手机还是砸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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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脸颊涩涩的。

带着大海的潮湿。

我睁开眼。

沈泽跪在我面前，小心摸着我的肚子，“这里……还会有我的孩子的。”

我一阵恶寒，抬腿踹了过去，“滚，今安呢？”

“他在哪？”

沈泽眼底猩红，置若罔闻，“我带你去隐居好不好？”

我咬住沈泽的虎口。

直到血腥味充满口腔。

沈泽摸向我的眼睛，笑着开口，“年年，你记得我和你说过，我有系统吗？”

绝望的气息蔓延。

沈泽环住我，嗤笑，“原来，它搞错了，宋萌才应该是被我囚禁的人。”

“不是你。”

“我们本可以好好相爱的。”

“不过，现在也不晚，年年，原谅我吧，这次，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邮轮轻轻晃动。

我一阵干呕。

我平静望着沈泽，“沈泽，我永远你不会爱你。”

“你就是个变态、疯子，没有人会爱你，你也不值得人爱。”

出乎意料的。

手心潮湿。

沈泽眼尾带着湿润，带着歉意，“年年，我们重新开始吧。”

“回到三年前。”

“我们相遇的第一天。”

“你会忘记一切。”

“这是系统给我的补偿。”

凭什么呢？

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