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温婉沈御的其他类型小说《咸鱼小妾温婉沈御完结版小说》,由网络作家“温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御不动声色的将温婉的表情看在眼里,眸子不自觉暗了暗。两名年轻行商已经来到高翎面前,他们抱拳行礼后说明来意。原来是看见了高家商队的标志,想和其他零散的商贩一样,跟在商队后面蹭蹭高家的庇佑。他们自称同是边城人,愿意将收益的四分之一交给高翎作为回报。出门在外,有钱赚,更得有命花。这也是这么多商贩宁愿少赚点儿,也要组队前行的原因。都是老乡,换了往日,按理说高翎这会儿就该答应了。可在他出声之前,沈御一个凉悠悠的眼神睨了过来。高翎话锋一转,委婉的说:“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商队里已经有好几个做皮毛生意的商人了,出发之前我们就说好了,商队里不再增加卖皮毛的商贩,所以……你们还是另外找商队吧。”名正言顺的理由,两名行商也挑不出错处,只能遗憾的离开。温...
沈御不动声色的将温婉的表情看在眼里,眸子不自觉暗了暗。
两名年轻行商已经来到高翎面前,他们抱拳行礼后说明来意。
原来是看见了高家商队的标志,想和其他零散的商贩一样,跟在商队后面蹭蹭高家的庇佑。
他们自称同是边城人,愿意将收益的四分之一交给高翎作为回报。
出门在外,有钱赚,更得有命花。
这也是这么多商贩宁愿少赚点儿,也要组队前行的原因。
都是老乡,换了往日,按理说高翎这会儿就该答应了。
可在他出声之前,沈御一个凉悠悠的眼神睨了过来。
高翎话锋一转,委婉的说:“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商队里已经有好几个做皮毛生意的商人了,出发之前我们就说好了,商队里不再增加卖皮毛的商贩,所以……你们还是另外找商队吧。”
名正言顺的理由,两名行商也挑不出错处,只能遗憾的离开。
温婉的目光一直在两人身上,眼巴巴的看着她的“八块腹肌”重新踏上马车去找另外的落脚处。
*
沈御和温婉既然以夫妻的名义出行,自然是住一间客房。
有了那次危机之下的同房共处,这一次两人倒是轻车熟路。
而且这个房间里有两张床,倒是省了温婉又要睡软榻的麻烦。
折腾了一天,还打了一架,温婉是真的挺困了。
她梳洗完后,打着哈欠准备往床上躺。
“过来。”
沈御轻飘飘的声音从方桌前传来。
温婉抬眸望去,见他从包袱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小瓷罐,正端端正正的坐在桌后。
她满脸疑惑的走过去,“干什么?”
“坐下。”沈御轻声命令道。
温婉撇了撇嘴,不情不愿的在他对面坐下。
沈御眉头一皱,拍了拍一旁的椅子,“坐这里。”
要求还挺多。
温婉嘀咕一句,起身挪了位置。
沈御解开小瓷罐的盖子,用指尖抹了一点儿里面的膏药,抬手往她额头上一按。
温婉吃痛的吸了一口气,“轻点儿。”
“娇气。”沈御嘴上埋怨,手上的动作却温柔了些。
温婉倒是有些诧异的,“其实这点儿抓伤用不着上药,明天早上起来就该结疤了。”
所以她压根儿没想到沈御居然会按着她给他上药。
沈御没接她的话,只摸不吭声的把膏药抹在她脸和脖子上的抓痕上。
她本能的往后缩了缩,有些尴尬的往后退了一下。
沈御动作一顿,脸色更沉,“我已经很轻了。”
温婉:“……”
见他误会了她的躲避,温婉干咳两声,以缓解莫名其妙加快的心跳。
“身上还有其他伤吗?”看得见的地方,他都抹完了。
温婉摇摇头,“没有。”
沈御没说什么,只是将小瓷罐塞到了她的手里,木着脸说:
“那该你帮我上药了。”
温婉:“嗯??”
她还没听懂他的意思,就见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已经搭在了黑色的腰带上。
他当着她的面,一层一层的解开衣裳,然后……
露出了肌肉线条分明的腹肌。
温婉数字敏感,一眼就数出来是八块。
“呃……”
她是想移开目光的,毕竟这么盯着一个男人的腹肌看,很是不妥当。
可她的眼睛实在是不听话,尽管她努力了,但还是没能成功转移目光。
沈御几不可察的扬了扬唇角,随即抬起手,手指落在了其中一块腹肌上。
“这里被抓伤了。”
温婉瞪大了眼睛,嘴角抽了一下。
她其实很好奇,那露水娘子纠缠他的时候,他身上明明衣服都是完完整整的,那这指甲盖大小的抓伤到底是怎么弄上去的?
难不成那露水娘子也是个武学高手,还会隔空抓人?
见她愣着不动,沈御不耐烦的催促。
“快一点儿。”
温婉狐疑的扫了她一眼,随即挖了一块膏药就往他的“伤处”上抹。
比指甲盖还小的伤痕,生生被她抹出“重伤不治”的气势。
沈御低头一看,就见她把膏药几乎抹遍了他整个肚子。
沈御:“……”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他还是小瞧了这个女人。
在色胆包天的情况下,她倒是什么都敢干。
温婉趁着抹药的时候,偷偷摸摸的按了按他的腹肌。
果然和想象中一样,硬邦邦又温暖的触感。
她嘴角不自觉扬起满足的微笑,暗忖道,这泼天的福利,是他主动送上来的,可不是她不知羞耻占他便宜。
许是她过于沉浸于对美好事物的欣赏,没有注意到沈御看她的眼神越发深沉。
正当她的指尖还想进一步往上攀登的时候。
沈御突然握住她的手腕,“好了。”
温婉一怔,抬起头,正对上似笑非笑的眼神。
那一刻,她突然有种被人捉奸的错觉。
她的脸颊,无法控制的开始泛红。
“我这腹肌,比那两个行商如何?”沈御戏谑的问。
温婉脑袋被美色冲击后,有些发晕,下意识的就回答了他的问题。
“那肯定好摸得多……”
没说完,她醒悟过来止住话头,还差点儿懊恼的咬到舌头。
沈御轻笑一声,“可惜,我不是什么露水相公,所以,即便我有八块腹肌,也不是你能肖想的。”
沈御松开她的手腕,有股打了胜仗的得意劲儿。
他又当着她的面,缓缓将衣服系紧了。
温婉顿时回过味儿来,脸色由红转白。
所以,他刚才是故意的?
难道,这就是男人之间的胜负欲?
那两个年轻行商露了腹肌,让他作为她名义上的相公脸面挂不住,所以才要在她面前找补回来?
呵,男人。
温婉气呼呼的将小瓷罐放在桌上,转身熄灭蜡烛后爬上床。
“睡吧,现实中我得不到,梦里我还不能嚯嚯几个露水相公吗?”
黑暗中,沈御先是一惊,随即脸色沉到谷底。
露水相公?
还几个?
这女人,依旧是死性不改!
*
这一夜,温婉梦里有没有嚯嚯几个露水相公,沈御不得而知。
但是他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梦里似乎有那么一个面容模糊的小娘子,不断的缠着他,要看他的腹肌。
天刚亮,他烦躁的睁开眼,沉着脸走到温婉的床边。
金木说完好一会儿之后,沈御都没反应。
正当金木以为他是不同意这个做法时,沈御却沉声道:“好,都给她送去吧。”
顿了顿,他又道:“你即刻让人去仓库准备药材,半个时辰以后,我们出发去偏院。”
“是。”金木应声,正要转身,突然脸色一变,“将军,你说……我们?您也要去?”
沈御挑眉,“她把乱七八糟的人放进偏院里,我不得过去看看?哑婆他们还在偏院里,万一有歹人混进去,伤了他们怎么办?”
多么名正言顺的理由。
只是如果换了以前,将军是不屑跟他解释这么多的。
金木悻悻缩了缩脖子,心里明白,将军去这一趟,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沈御滚着轮椅往门外的方向走,“对了,去书房把那个锦盒拿上。”
金木面色一凝,“您要把那个东西给小婉姑娘看?”
似是想到什么,金木犹豫的多了一句嘴。
“将军,那东西如此重要,真的要给小婉姑娘看吗?连军师都琢磨不出来的东西,小婉姑娘看了有用吗?”
他也很佩服小婉姑娘寻龙定穴的本事,可事关重大,他不得不加倍谨慎。
沈御沉声道:“她见多识广,总能给我们惊喜,既然我们看不出来名堂,给她看看,兴许有意外收获也不一定。”
*
后院的石桌上,摆满了十几个瓶瓶罐罐,都是沈舟去城里四处的胭脂铺子买来的。
沈舟忍不住唏嘘,“这些祛疤的药膏可贵了,就这一小罐,够我们吃好几天的肉。”
温婉拿起一罐,打开盖子闻了闻,“贵不贵的都无所谓,要有效果才行啊,否则就白费力气了。”
温恩一直安静的站在温婉身后。
自从他进了偏院,除了最初沈舟带他洗澡的时候,其他时间他几乎跟着温婉寸步不离。
他也不说话,就那么安静的站着,温婉叫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温恩,你来闻闻喜欢哪一种,今天我们就先试试哪种。这些回头都试一遍,看哪一种有效果。”
温婉跟个话痨似的,一直念叨,“你也别担心,就算都没效果,我们以后再去找其他的,总能找到有效的。”
“嗯。”温恩又乖乖的应了一声。
他随手指了其中一种。
温婉狐疑的说:“你看都没看,就选了?”
这么不在意这些药膏的吗?
温恩不吭声。
温婉撇撇嘴,“行吧,反正都是碰运气的事,哪一瓶都差不多。”
她拿起他选的那瓶,又拉着他在一旁坐下,卷起他的袖子,替他擦药。
那些深深浅浅的皮外伤,看着都头皮发麻,她强忍着心里不适擦拭那些结巴的粉色伤痕。
擦药的时候,温恩下意识的缩了缩手。
温婉动作顿了顿,抬眸说:“是我弄疼你了?我轻一点儿,你要是实在忍不住的话……”
少年和沈舟都抬头看她,似乎等着她说出什么了不得的止痛方法来。
谁知温婉恶劣的笑了笑,冲他们一阵挤眉弄眼。
“忍不住那就哭出来吧。趁现在还不算大男人,该哭的时候就哭,没人笑话你,等将来成年了,你要哭,我就嘲笑你一辈子。”
沈舟:“……”
就这?
但仔细一想,这说法却也没毛病。
温恩闻言,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可终究什么也没说。
不过他到底是不会哭的,被鞭打得血肉模糊都没哭过,擦个药,他怎么可能皱一下眉头。
他刚才躲,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她的指尖过于柔嫩了。
当她温暖的指腹落在他皮肤上的时候,那种触感,让他有种被人珍视的感觉。
这种陌生的感觉,让他想要靠近,却又本能的退缩。
金木推着沈御进入偏院的时候,正好看见温婉温柔的替面黄肌瘦的少年擦药。
沈御浅灰色瞳仁缩了缩,目光很冷。
金木:“小婉姑娘。”
温婉听见声音,回头冲金木笑了一下,目光落在沈御身上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便立刻收敛。
变脸得相当明显,毫不掩饰。
沈御面色更沉,金木也很尴尬。
幸好,这院子里还有个气氛组成员,沈舟。
“阿柴哥,金木哥。”沈舟像只愉悦的小蜜蜂飞到了沈御和金木跟前。
“阿柴哥,哑婆不是说你受伤了,这段时间都不能来偏院看我们吗?你今天怎么来了,你的伤这么快就好了吗?”
沈御抬手摸了摸沈舟的头,“伤没好,我来找你小婉姐姐帮个忙。”
说着,他看向温婉。
温婉甩了一个后脑勺给他,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沈御无奈的叹一口气,冲金木使了个眼色。
金木抱着一个大布包走过去,将布包放在石桌上打开,露出里面一大堆的瓶子、罐子。
“小婉姑娘,听说你在找祛疤的药材,这些都是京城那边来的上等药膏,肯定比你在外面买的那些都管用。”
温婉扫了一眼那些药膏,内心些许挣扎。
嗟来之食,虽然吃起来硌牙,但肚子饿起来的时候,谁还管这个。
温恩的确是需要这些膏药。
见她犹豫,沈御眉头皱了皱,“收下吧,也不是白给你,我有条件。”
温婉一听,顿时偷偷松了一口气。
有条件,就是做交易。
做生意,可比欠人情好太多了。
温婉这才正眼瞧他,“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
沈御:“简单,我要你帮忙看一个东西。”
看东西?
温婉略一琢磨,眼神微亮。
她起身走到沈御跟前,弯腰凑近他耳边,压低声音问:“是你从古墓里带出来的东西?”
沈御眼睛微眯,诧异的扫了她一眼。
看他这反应,温婉便自信的说:“看来是我猜对了。行啊,这交易我同意了。”
看东西,鉴定,研究东西的来龙去脉,这活儿她上辈子可没少做。
以前读研的时候,她跟着导师去看古董,她不说多有眼力,但比起一般的古董商贩来说,也绝不会逊色。
所以,这点儿活儿,换一批昂贵的祛疤药材,是划算的。
温婉觉得,但凡她犹豫一秒,都是对帅哥的不尊重!
蜻蜓点水的一个吻,又快又准。
温婉下意识舔了舔唇,还有些意犹未尽。
和温婉的轻松形成鲜明对比的阿柴,整个人都懵了!
他肉眼可见的瞬间红脸,放大的瞳仁里藏着震惊与怒火。
“你、你……”
活了二十几年,他还是头一次被人逼得话都说不出来!
温婉察觉到他的情绪,委屈巴巴的解释:“呃……是你说让我亲,我才亲的。”
可不能怪她耍流氓。
阿柴烦躁的咬着后槽牙,被她怼得无法反驳,只能憋着一口闷气,怒气冲冲的转身离开。
不远处,金木见他吃亏,本能的想躲,刚转身就被扯住胳膊。
阿柴冷冷的说:“一会儿趁乱把那丫头杀了!”
金木嘴角一扯,硬着头皮说:“将军……您刚才不是说,那姑娘提出的对敌良策和您不谋而合,是个人才。”
“你还说,图纸没找到,这姑娘会定穴寻墓,留着她还有用?”
阿柴:“……”
话是他说的没错,可这口气他着实忍不下去。
金木语重心长的劝,“将军,一个大老爷们儿被姑娘亲一口,多大点儿事……”
他话没说完,就被阿柴犀利的目光打断,他缩了缩脖子,话锋一转。
“将军……难不成您以前没和姑娘亲过嘴?”
应该、不能吧?
金木好奇的心思赤裸裸的写在脸上。
阿柴眉头一皱,“胡说八道什么?老子后院十七八个女人!”
金木歪头一想,“倒也是,将军府里那么多小妾,将军肯定身经百战。”
“那当然!”阿柴说完,手劲儿一松,打发道:“行了,去准备迎敌吧。”
“哎!”
金木立刻开溜,唯恐慢上半步又被殃及池鱼。
他前脚一走,阿柴脸上的表情就彻底阴沉下去。
“呵,那十七八个女人……老子压根儿连看都没看过!”
不过这话他不能跟下属说,有损男人雄风!
他抬手擦了擦嘴,忽略唇间残留的温润触感,忍不住回头往温婉的方向看去。
死丫头,不知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他就开个玩笑而已,她还真敢上嘴!
*
战火燃起来之后,被风一吹,很快以一种疯狂的姿态向山下蔓延。
这是温婉第一次经历古代战场。
虽没有现代战争爆炸之后毁灭般的冲击,但长刀所到之处,鲜血飞溅之时,依旧让人心生畏惧。
阿柴弯腰将还在发愣的温婉拉到马背上。
没有同乘一骑的浪漫,她被当成货物一般横放在他身前。
温婉头朝下,根本看不清周围的情况,只知道身后的人杀敌动作干净利落。
一刀一个漠北人!
宛如杀神转世,威武到了极致。
又一抹鲜血劈头盖脸浇下来,温婉啐了一口唾沫,挣扎中抬头瞥了一眼青年。
火光映在他的脸上,那眉眼犀利深邃,丝毫不见怯懦,只剩下向死而生的坚毅。
很多年以后,午夜梦回时,温婉还能清晰的记起当时那个画面。
浴血拼杀的将士,心怀信仰,勇往直前……
阿柴一行人势如破竹的闯进漠北人的队伍里,足足砍杀了半个时辰才冲出了包围圈。
马儿不知跑了多久,直到天光微亮,才停了下来。
刚一停下,身后的人就从马背上滚落。
他摔在草坪里,发出“嘭”一声巨响。
温婉这才有机会看过去,就见阿柴一身衣裳都被鲜血浸透,不知是他的还是漠北人的。
他闭着眼睛不住喘气,似乎是累极了。
原本一百人左右的小队,如今只剩下不到五十人。
冲出来的将士们没有逃生后的喜悦,全都阴沉着脸。
温婉知道,他们是在为死去的同胞难过。
摔在草坪里的阿柴缓了一阵后坐起身,视线落在远处的山巅。
日出带来的朝霞,将天地染成最炫丽的色彩。
他没有说什么痛哭流涕的感言,直接抬手将长剑插进泥土里,然后重新翻身上马。
队伍再次开始前行。
温婉趴在马背上,看向那把留在这片土地上的长剑。
那时候,她还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把剑留在这里。
直到他三年以后踏破漠北人的王庭后,专程来这里收回了这把剑。
温婉才知道,原来这把剑,就是他誓要报仇的诺言。
*
距离边城很近的一个小镇上,队伍终于能够停下来休整。
小镇不大,驿站的房间不算多。
温婉是队伍里唯一的女人,但却没有享受到性别的优待。
她被安排和阿柴同住一个房间。
房间里,她和阿柴大眼瞪小眼。
温婉:“咱们孤男寡女的,同住一间房,不合适吧?”
阿柴挑眉,“孤男寡女?”
温婉点头。
“呵,”阿柴嘲讽的笑了,“你先照照镜子。”
他说着走向屏风后,很快,屏风后传来沐浴的水声。
温婉一脸茫然,愣了愣走到窗边的铜镜前。
当看清铜镜里那个满脸脏污,比怪物还难看三分的自己时。
她悟了他刚才的嘲讽。
他意思说,在他眼里,她不算女人?
温婉十分不服气,怒气冲冲的走到屏风跟前。
“我现在是脏了点儿,但是洗干净了还是能看出是女人的,我倒是无所谓,不过一个商贾小妾而已,倒是你……”
“好歹是个小头头吧,回头被人传出风言风语,说咱们端朝的将士作风败坏,吃亏的不还是你。”
屏风后,男人一直没出声,隔了好一会儿换了一身干净布衣的他一边系腰带,一边走出来。
他看都没看温婉一眼,绕过她走到门口,拉开房门才道:
“其他兄弟们是八个人睡一间房,你不跟我住,就去跟他们挤。我没有意见。”
温婉一张脸黑不溜秋的,只剩一双眼睛还算干净,她撇撇嘴,小声问:
“没有其他选择?”
阿柴闻言,缓缓关上房门后来到温婉面前。
他居高临下的看她,“亲我的时候,不是很主动吗?怎么,现在怕了?”
“谁怕谁?”温婉本能的反驳,硬着头皮去屏风后洗漱。
“你等着,等姑奶奶洗干净了就来收拾你!”
耍嘴炮,谁怂谁是王八蛋!
灯火阑珊处,一群半大的孩子围在温婉周围听故事。
温婉躺在摇椅上,左边是给她剥花生的沈舟,右边是给她捏腿按摩的小萝莉。
新来的温恩坐在不远处的树根下,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他似乎是在看天边的月,可一双耳朵却偷偷的竖起来。
“所谓的连环计,就是要一环扣一环,话说诸葛亮火烧赤壁……”
微风吹来,岁月静好。
故事还没讲完,几个年龄小的孩子已经横七竖八的睡着了。
“差不多该休息了,咱们明天再接着讲吧。”
温婉也打了个哈欠,冲远处的温恩招招手,“你个子最高,过来帮帮忙呗。”
温恩起身向她走来。
温婉指挥得很自然,“你和沈舟一人抱一个,送他们回房休息吧。”
沈舟已经相当熟练,捞起一个小孩儿大步往房间走。
温恩愣了一下,才弯腰抱起一个孩子,他似乎没这么抱过孩子,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还剩一个四岁的小萝莉,温婉挽起袖子,将小萝莉抱起来。
“小肥墩儿,好重啊。”
她随口抱怨一句,哼哧哼哧的往前走。
温恩目光一凝,上前一步,一手将小萝莉捞了过来。
他一手一个孩子,抱得很轻松。
温婉眨巴着眼睛,毫不吝啬的夸赞,“你力气好大啊,真能干!”
温恩闻言,嘴角不自觉的弯了弯。
将两个孩子送回屋以后,温婉指了指旁边那间屋子。
“哑婆帮你准备的房间,被子和褥子都是刚换的,衣裳什么的,你先凑合凑合,哑婆已经在给你做新的了。你还有其他什么需求,别跟我们客气,尽管提。”
温婉笑嘻嘻的介绍,又说:“住在这里的,都是无亲无故的孤儿,大家都是一样的,所以不要有负担。”
温恩听完,眼中闪过些许诧异。
他抬手指了指温婉。
“你是问我啊?”温婉随口回答道:“我也一样啊,孤女一个,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了,现在你跟我姓,以后你就是我亲弟弟,咱俩都不算孤儿了,对吧。”
温婉说完,拍拍他的肩膀,开玩笑道:“以后要乖乖听姐姐话哦,姐姐会疼你的。”
温恩郑重点头,“嗯。”
“那行,你休息吧,我回去咯。”温婉摆摆手后转身。
温恩抬眸看着她渐渐走远,眸光一暗,犹豫了一下,抬脚跟了上去。
*
许是吃多了花生瓜子,半夜里,温婉觉得口渴难耐。
她迷迷糊糊的坐起身,准备去喝口水,一双脚丫子往床下放,突然踩到个软绵绵的东西。
“啊!”
她吓得缩回腿,脑海里全是以前看过的恐怖片里,那些从床下爬出来的鬼东西。
想起来头皮都阵阵发麻。
“我。”床边,一个沙哑的男声响起,语气里带着些许委屈和不安。
温婉先是愣了愣,随即才忐忑的瞪大眼睛去瞧。
借着窗外的月光,她总算勉强看出了这人是谁。
“温恩!你睡在我脚踏上干什么?你要吓死我啊!”
温婉迈开脚丫子从他身上越过去,又点燃桌上的蜡烛。
她本是打算狠狠骂他一顿的,可烛光下,少年赤脚蜷缩在床边,眼里充满了恐惧和委屈,像是受了惊吓的可怜小鹿。
他那副模样,温婉哪里还骂得出口,语气重了都会觉得内疚。
“哎。算了,我救回来的,还能怎么办。”
温婉无奈的打了一把凉茶,一口灌下去,才重新开口。
她坐在椅子上,问:“说说吧,你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要睡在这儿?”
温恩一双眼睛灼灼的盯着她,只吐出一个字。
“怕。”
温婉:“厉害,我说半天,你一个字就把我打发了!你多说一个字,这个世界就会毁灭吗?”
少年眼神一暗,难过的低下头,“我怕。”
温婉:“……”
行,果然多说了一个字!
她无力的摆摆手,“你是男的,我是女的,咱们不能住一间屋子,男女有别,知道吗?”
温恩茫然的摇摇头,一声不吭的,眼眶就开始红了。
温婉倒吸一口凉气,“别,我的小祖宗,我也不是骂你,就是吧……这样做是不对的,男人和女人,只有成亲了才能住一间房。”
“成亲。”他一双眼睛水润润的看着她。
“成个屁的亲!咱俩是姐弟,姐弟!”温婉一阵扶额,“跟你是说不通了。”
少年闻言,一双清透的眸子渐渐黯淡无光,似乎又有恢复了无生气的趋势。
他就那么蜷缩着,似乎是难过极了,不断的往角落里瑟缩。
“停!”温婉耐着性子,决定问个清楚,“那你说,你怕什么?总不可能是怕黑吧,你在烤羊铺子里,不也是一个人睡?”
还是睡的柴房。
温恩:“怕你不要我。”
“你居然说了这么长一句话!”温婉惊讶得瞪大了眼睛,“看来你不是不会说话,只是不想说啊。”
温恩抿着唇,又不吭声了。
大半夜的,温婉也不想跟他耽搁时间,语重心长的解释。
“我对你说过的话,都不是哄你的,我温婉说到做到。”
“我的确是打算从偏院搬出去,毕竟是别人的地方,以前就算了,我现在有新身份了,一直住这里也不好。”
“不过你放心,等以后我搬出去的时候,也会带你一起走,你跟我姓,你是我的,所以我不会不要你的。”
她说完,本能的抬手想摸摸温恩的头的脑袋,他却下意识的躲了一下。
温婉一怔,温恩眼神闪了闪,又生生忍住,最终让她的手落在了脑袋上。
揉了一把少年的头发,手感跟撸猫一样,温婉心满意足。
“所以,现在可以回你自己房间睡了吗?”
温恩犹豫了一下,这才点了点头。
不过他没急着走,而是站在床边没动。
温婉疑惑的看向他,“还有什么事?”
少年嘴唇动了动,说:“姐姐。”
温婉一听就乐了,“哎,乖……”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温恩倾身向前,双手一捞就将她搂入怀中。
他说:“姐姐,抱。”
也许是打嘴仗输给了温婉,接下来的路程,阿柴一句话都没和温婉说。
金木花重金从驿站老板处买了一辆马车,温婉坐在马车里,金木替她赶车。
温婉好几次掀开车帘往外看,都只看见阿柴骑着马走在最前方的背影。
阳光下,身形挺拔的男人,怎么看都近乎完美,可惜啊,就是性格太差成了硬伤。
温婉无聊,和金木闲谈起来,“金木大哥,你家校尉嘴巴这么毒,平时同僚相处,真的没有人揍过他吗?”
“揍他?”
金木嘴角一扯,“谁敢揍他啊,都是他揍别人。”
温婉装模作样思考一阵,摇头叹道:“也是,这年头,都是怂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你家校尉这脾气,正常人应该也不会和他正面冲突。”
金木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分明是说阿柴脑子有毛病,不是正常人。
金木悻悻的缩了缩脖子,压低声音劝说:
“小婉姑娘,我家大人耳力好,你这样说他听得见的!”
温婉一脸淡定,“听见就听见。他还能杀了我?”
金木正准备说两句吓唬她,却听她直接发表了意见。
“金木大哥,你就不用吓唬我了,我又不傻,你家校尉留着我,还真把我当细作啊?”
温婉撇了撇嘴,“不就是看我有利用价值才留着我吗?我都懂。所以啊,只要我还有用,你家校尉就不会对我下手,你说对吧?”
被她一语戳穿,金木既震惊又佩服。
说实话,长这么大,他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聪明的姑娘,尤其是她说话的时候,那股子狡黠和他们军师简直七分相似。
骑马走在最前面的阿柴,的确听见了两人的对话。
他没有回头,可眸子里的深邃却浓重了许多。
*
边关的落日,带着大漠边缘处独有的浩瀚风光。
巍峨的城楼在连绵的山脉脚下,过往路人匆匆前行,尽皆赶在城门关上的前一刻挤入了城内。
和被盘查之后才允许放行的其他人不同,阿柴一行人没有经过任何盘查就进入了城内。
其他人径直前往驻地,阿柴带着金木和另外几个兵士,“押着”温婉的马车来到一个偏僻的院子。
两进两出的院子,不算大,却五脏俱全。
管事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麽麼,听阿柴叫她哑婆,人如其名,口不能言。
阿柴没有下马,只握着马鞭抬手指了指温婉的方向,吩咐:
“我派几个人守在院子周围,这段日子不能让她出院子。除了不能出院子,其他的,她有什么需求都可以依她。”
哑婆点点头,又比划了几句手语。
也不知道她说了什么,阿柴先是怔住,随即脸色不正常的红了一瞬。
他意味深长的看向温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主意,眼中戏谑一闪而逝。
随即,他向哑婆回了一阵手语。
哑婆是又惊又喜,连连拍手,似乎是在替他高兴。
温婉不懂手语,眼睁睁看着这两人在她面前交流着她不明白的信息。
不过她有种预感,以阿柴的尿性,多半没憋好屁!
金木跟着阿柴走了,剩下四个兵士自动退到了院子外把守。
院子里只剩下哑婆,哑婆友善的冲温婉露出笑容。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是个残疾的老婆婆。
温婉即便对阿柴不满,却也不好发泄在这样一个面带善意的老人家身上。
哑婆领着温婉到了一间厢房,又从柜子里拿出了崭新的被子枕头。
被子材质柔软,是上等的蚕丝,就是颜色带着喜庆的红,被子上方还绣着一对对欢喜的鸳鸯。
“哑婆,这怎么看起来是囍被啊?”
“我初到贵府,用这花样的被子,不合适吧?”
“哑婆,有没有素净点儿的被子啊?”
她也不知道哑婆能不能听懂,只能自顾自的说着,祈祷着哑婆只是口不能言,能听见。
谁知现实总是往最残酷的方向发展。
哑婆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听不见。
温婉苦着一张脸,又尝试指了指被子上的鸳鸯图案,“这个,不好,不适合……”
哑婆脸上带着笑,对着她连连点头,又竖起大拇指。
得,鸡同鸭讲,完全无法交流。
周材,你够狠!
温婉放弃挣扎,只能自我安慰,只是被子而已,往身上一扒拉,就是个御寒工具而已,没有实际意义!
除了不能出门以外,温婉在这个小院住下之后,居然十分的适应。
哑婆是个能干人,尤其擅长厨艺,做出来的饭菜比将军府那个老厨子要好吃一百倍。
哑婆慈祥热情,似乎使出了浑身力气,将温婉照顾得面面俱到。
温婉每天早晨睡到自然醒,哑婆就会为她送来香喷喷的早饭。
吃完早饭之后,哑婆会领着她去后花园里消食。
原来这院子里除了哑婆之外,还养着七八个年龄在五岁到十一二岁之间的孩子。
孩子们正是爱玩的年纪,也不认生。
再加上哑婆不知道跟他们怎么交代的,这些小孩儿对突然住进来的温婉完全没有排斥,而且还十分的热情。
但凡温婉一出现,孩子们就会围过来和她玩,和孩子玩累了,还有书房里上千本话本给她发时间。
几天下来,温婉似乎又回到了将军府的悠闲时光。
除了不能离开这座院子,这样的日子,温婉挑不出丝毫的毛病。
*
边城军营。
校场上指挥着将士们练了一天的阵型,身穿蟒袍盔甲的男人才收回佩剑大步往营帐方向走。
他取下头盔,露出坚毅俊美的脸庞。
如果温婉在这里的话,一定能认出来,这个穿着大将军铠甲的男人,正是她口中那个性格有硬伤的小校尉阿柴。
周材是他随便取的名字,他真名沈御,乃端朝唯一异姓王沈廉的次子。
金木举着一个水壶递过去,沈御接过后拔掉塞子,仰头喝了半壶水后,似想起什么来。
他脚步一顿,问:“那丫头这几天什么反应?”
金木满脸犹豫,似乎在斟酌说辞,“大将军,您要听实话吗?”
“呵,”沈御目光一沉,“你要想再去校场上练两个时辰,也可以说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