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元煦出了展馆，先给助理打了视频电话。
两个大男人大眼瞪小眼，助理尴尬得脚趾能抠出一个总裁办，陆元煦问，“我今天怎么样？”
“帅！帅的，夫人一定喜欢。”
“这个月给你双倍奖金。”陆元煦满意地挂了电话。
他用最快的速度买了一束鲜花，是秦芊然最喜欢的茉莉白玫。
她说茉莉的花语最好听。
予君茉莉，愿君莫离。
当年她未说出口的情诗，他现在都懂了。只求她再给他一个机会，他将用余生对她好。
坐在餐厅里等秦芊然的时候，陆元煦紧张得手心里沁出汗来，用纸巾擦掉一会手心又湿了。
简直比第一次表白还要紧张。
她会原谅他吗？
一定会的。
毕竟他们相爱了8年，人生有几个8年，而他们在一起的8年又是青春最美的时候。
秦芊然是和齐战一起出现的。
陆元煦为秦芊然拉椅子的时候，齐战大喇喇地地坐在了他和秦芊然的中间。
陆元煦黑了脸，“我邀请的是然然，没有邀请你。你坐到别桌去。”
齐战摇摇头：“我也不想和你坐一起，但是芊然在哪我必须在哪里。”
陆元煦欲叫服务生清理闲杂人等，秦芊然看了自己的表，“齐战不是外人。我只有十五分钟，长话短说吧。”
齐战露出一个欠揍的笑容：“我保证我什么也听不到。说着他拿出耳塞，塞上了自己的耳朵。”
见秦芊然态度坚决，他也顾不得情敌在场，将这五年来内心的真实想法告诉她。
“然然，对不起，我为我当年伤害你的事情道歉。我们结婚那段时间我压力好大，怕照顾不好你、怕接手公司不顺利，做了很多荒唐事。自从你离开后，我想清楚了很多事情。你离开后，我的心像被人挖掉才知道我对你的爱已经深入骨髓，我不能没有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我将用我的一生来弥补。”
说着他将他准备好的茉莉白玫捧到秦芊然面前。
秦芊然静静地听着陆元煦的表白，内心没有一点波澜。
陆元煦明显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没有担当遇事只会逃避。
她也是第一次结婚，都说婚姻是女人第二次投胎，她第一次投胎的运气就不怎么好，这第二次，难道她就不紧张不害怕压力不大么？
可是她并没有用出轨的方式去释放压力。一切不过是他给自私的自己找的借口。
现在没了她的爱给他上的这一层滤镜，她才发现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男孩，谁嫁谁倒霉。
“不可以，”秦芊然摇摇头，“陆元煦，我不爱你了。”
她甚至不愿意告诉他她拒绝他的真实原因，她没有义务教一个男孩子成长。说不爱了是最简单的拒绝方式。
陆元煦似是不敢相信，“为什么？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能没有你。”
“我不爱你了，不能因为你离不开我就和你在一起。没人能凭爱意要富士山私有，不是吗？”
陆元煦像被人打了一闷棍子，这些年，他想过她会伤心、她会恨他，她会狠狠地骂他，折磨他。但是他没想到她会平静地说不爱。
“不是这样的然然，都怪我这五年没有陪在你身边，你只是习惯一个人了，并不是不爱我，别不要我好吗？”
陆元煦说到激动处，不管不顾地想去拉秦芊然的手，让她熟悉他，信任他。
可是他却扑了个空。
齐战将他的手打掉，“陆先生，芊然已经拒绝你了，请你自重。”
陆元煦的怒火一下被点燃了，“这是我和我老婆之间的事情，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我劝你冷静，芊然是国家重点保护的科研人员，她受伤了，十个你都赔不了。你该不会以为她出来一次只有我一个人跟着吧。再对她动手动脚，小心你脑袋开花。”
陆元煦愕然。
分别五年，秦芊然用他看不见的速度成长了。
她现在事业有成，成了了不起的大人物。
感情上对他不再依赖。
那种即将失去的恐惧像潮水淹没了他。
他的胃疼起来，脸色苍白如纸，豆大的汗珠滴落下来，仍是不死心，“然然，不是这样的，当年我们明明那么相爱的，你看……”
陆元煦一手捂住胃，另一手艰难地拿出一本书册。“我把你发给我的每一条微信整理成册，里面还有我们的合照。你看我们明明那么好的。”
秦芊然的视线在书册是停留了一瞬间就移开了。“是啊，你也知道我们明明那么好的，那为什么要在婚礼前和我的妹妹上床？是你毁了我对爱情和婚姻的全部幻想，你让我遭受别人的非议和耻笑，让我质疑自己不值得被珍惜被爱，然后你说你也有苦衷，你后悔了，那我就一定要原谅你吗？”
“我没你想象的这么伟大。”
秦芊然看看表，“我想我说的已经很清楚了，以后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
五年后。
“芊然，这次的航展，我向组织推荐了你。好好展示咱们的大玩具，顺便去交流学习一下，给咱们的X2.0带来点灵感。”
秦芊然有点惊讶，这五年她很少出基地，也不好奇外面的世界，科研事业让她的心安定又平和。
“老师，我更喜欢留在基地，还有一个算法没有明确。”
钱导师看着这个自己最得意的徒弟，忍不住点拨她，“芊然，你要知道人生最重要的主线任务就是做自己，不能因为你的主线上有一个两个硌人的石头，就避开人生主线。我们做科研，光低头赶路是不行的。灵感，对我们非常重要。”
秦芊然沉默了，导师说的对，她不是一个会逃避的人，她明白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过去的人和事已经成为历史，无法再对她造成伤害。没有人值得她用自己的人生主线来让路。
钱导师见秦芊然已经想通，心中十分欣慰，鼓励地拍拍她的肩膀。接着，她提到了一个让秦芊然有些无奈的消息：“这次齐战也会和你一起去。”
秦芊然听到这个名字，不禁叹了口气。
齐战是负责她人身安全的特种兵，身姿挺拔、五官深邃、刚毅果敢，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伙伴。
唯独长了张嘴。
这次航展肯定清净不了。
“白帝隐形空天战机亮相第十一届航展现场。白帝乙型空天战机完善了临近空间战斗机的设计，验证了诸多新技术的可行性。为玄女空天战机的研发铺平了道路……”
记者在新闻报道中介绍着我国前沿的航空航天技术，一张女性的侧脸进入了镜头。
不一会，在公司加班的陆元煦的微信里收到不同人发来的同一张截图。
那个模糊的侧脸像极了秦芊然。
这五年来他从来没有放弃寻找秦芊然，周围的朋友和家人都知道这是他最在意的事情，看到相似的面容，都会第一时间发给他。
他在一次次失望中绝望，又在一次次绝望中再次生出希望。
“小周，”他大喊，声音中带着无法控制的颤抖，“给我订最快一班到珠市的机票！”
交代完秘书，他一次次地放大手机里的照片，尽管照片的像素太低，但他能百分之百确信，她就是芊然！
她瘦了，柔顺的长直发剪成了利落的短发。
他轻抚着屏幕，心中默念：“芊然，等我！”
陆元煦坐在飞机上就开始紧张了。
他比当年瘦了很多，皮肤也因为多次天南海北地找她变得粗糙了，失去了她曾经钟爱的那份书卷气，头发也快一个月没有理。
芊然她会不会不喜欢？
他之前只顾着找她，却从来没有想过找到她后要怎么挽回这段关系。
见面后，要说些什么？
要先道歉吗？还是先表白爱意？
然而，陆元煦纠结的问题根本都没有发生。
当他终于到达展厅，准备见秦芊然时，却被安保人员客气地拦在了外面：“先生，本展区公对采购客户、合作方及供应商开放。先生您没有通行证不能进去。”
“通行证多少钱一张，我可以买。”
安保人员像看傻子一样地看着他：“通行证只发不卖。”
陆元煦拿起电话，赶紧托关系去弄通行证。
秋风虽带着凉意，但他却感到一股暖流涌遍全身，想到与她仅相隔几十米的距离，一股甜蜜与幸福的感觉瞬间弥漫了他的整个世界。
这份好心情简直要满溢出来，于是他忍不住向身旁的安保人员倾诉：“你知道吗？我老婆在展厅里，那个白帝战机，是她参与设计的。她好厉害，会设计战斗机！”
整个人像等待主人下班的小狗，激动地摇起尾巴。
安保大哥肃然起敬，专家的觉悟可真高，连家属都不给通行证，他也一定要认真负责，这高端的技术，可不能让间谍学了去。
两个正各想各的，芊然和几个男人一起走出了展厅，向出口走去。
陆元煦兴奋地呼唤着：“芊然！芊然！”
秦芊然下意识地回眸，阳光刺眼，她忍不住眯了眼睛，待看清是谁在叫她后，她面无表情地扭头继续前进了。
陆元煦的心情仿佛从云端跌落至谷底，他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被遗弃流浪狗般的落寞与无助。
他的目光紧紧追随着秦芊然的身影，舍不得移开视线。
秦芊然与同行的人一一握手道别，陆元煦这时才看清了和她握手的男人——是桑赢。
秦芊然说：“你不是说想要一个儿子一个女儿么，我想做个全身体检，身体健康了，生的宝宝也健康。”
陆元煦笑她舍近求远，“那去我们家投资的私立医院就好了，怎么还打电话给导师呢？”
他还不清楚，对她来说到底谁是近，谁是远。
秦芊然随意找了个借口：“这四年我导师对我很好，没能报效师门我一直觉得很抱歉。这回正好有借口感谢她。”
陆元煦认同地点点头，“以后你就是陆太太了，钱导师痛失我家然然这么聪明厉害的学生是很伤心的，到时候我们送一份大礼给她吧。”
“好。”
陆元煦，导师没有失去我，失去我的是你。就是不知道，到时候你会庆幸还是伤心。
第二天一早，陆元煦早早来到秦家等秦芊然，说要陪她一起去体检。
“我也顺便做个体检，早点生两个像你一样聪明漂亮的宝宝。”
餐厅里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秦芊鹤正低头专注地搅拌着手中的咖啡，汤匙与瓷杯壁发出了清脆而略带急促的碰撞声，在这宁静的早上显得格外突兀。
“咖啡不合口味呀，陈妈，给小姐倒一杯牛奶。”
秦母将秦芊鹤面前的咖啡端走，慈爱地摸摸她的头发，“女孩子不要早上喝咖啡，那都是打工人提神用的。”
秦芊然心下酸涩，秦母非常在意她的餐桌礼仪，每次她不小心将餐具弄出声音，秦母都会用严厉又失望的眼神盯着她，让她注意教养。
可秦芊鹤弄出这么大动静，她却只是温柔地告诉她，她是个公主，公主早上是不喝咖啡的。
她的心偏得太过明显。
陆元煦感受到了秦芊然内心的酸涩，拉着她出门了。
他为她拉开车门，手轻轻地悬停在她的头顶上方几厘米处，护着她坐进了车里。
“然然，我会给你独一无二的偏爱，在我这里，你永远都是第一位的。”
“想想我们体检完去哪里玩吧，我们说好了今天我一整天的时间都是你的。我对你承诺的事绝对不会反悔。”
可惜车子开动了五分钟，陆元煦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他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号码，按在拒接键上的手迟疑了。
秦芊然看着他为难的表情笑了，“接吧，响了这么久也许是有急事。”
陆元煦顺势接了起来，一边接听还一边不停地按小音量。
可隐约的哭声还是从手机中传到了秦芊然的耳中。
“你最好有十万火急的事，不然明天就递辞呈上来。”
对方不知道在电话里说了什么，陆元煦的声音也慢慢降了下来。
“我知道了，你等一会儿。”
挂断电话，陆元煦为难地对秦芊然说，“然然，公司里有家供应商出了问题，我……”
秦芊然点点头，“我都理解，工作重要。你去忙吧。”
“我可以打车去。”说完她主动下了车。
陆元煦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很快就汇入早高峰的车流中。
体检并不复杂。
秦芊然在排队等候的间隙刷了一下朋友圈。
秦芊鹤拍了一张城南新开的网红咖啡店的招牌咖啡。
“脚疼不能动，还好有你投喂。再对我这么好我就以身相许啦。”
照片的右下角，男人骨节分明的手因为失焦变得模糊，可她还是一眼认出那是陆元煦的手。
相恋八年，这双手教她谈过钢琴，在她生理期温暖过她的小肚子，表白时给她戴上过戒指。她怎么会认不出来。
可他不只是她的，还是她妹妹的，玩弄感情的人不配得到她的爱。
陆元煦，你出局了。
秦芊然给秦芊鹤的朋友圈点了个赞。
陆元煦知道已经不会有人来帮助他了，他硬着头皮找到秦父秦母，两们焦急的眼神让他明白，他们也没有找到秦芊然。
“芊然这个孩子真是的，这么大的事说消失就消失，从小没有养在身边就是不行，一点都不在乎我们秦家的脸面。”秦母脸色阴沉。
秦父打断她，“说这些有什么用，还不是平时你对她关心不够。孩子和我们不一条心。都是你的孩子，怎么偏心偏的这么厉害。”
“我说的不对吗？从她回到秦家就冷着一张脸，好像她走丢了是我们故意的一样。这些年难道我就吃得香睡得稳。我找她找了多少年，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争吵的声音让陆元煦的耳朵嗡嗡作响。
冷静！冷静！总会有办法的。
如果是芊然，她会怎么办呢？他放空自己的大脑开始思考。
“爸、妈，没有拖延的时间了，我先上台解释，先把这个婚礼仪式囫囵过去再说找芊然的事情吧。”
当下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陆父陆母和秦父秦母也只能让新郎上台解释。
陆元煦拿过话筒，声音略显颤抖：“各位亲朋好友，感谢各位嘉宾来参加我和芊然的婚礼，我梦寐以求的新娘子认为给我的考验不够，所以她今天躲起来了。”
满场的宾客惊愕不已，他面对着众人各异的目光和窃窃私语，深吸一口气，“我确信芊然是我想要共度一生的伴侣，我将继续追求她照顾她，直到她放下心中的顾虑愿意嫁给我为止。”
聚光灯下，他的表情真挚又诚恳，宾客不由得鼓起掌来，别管大家心里怎么想，表面上都给足了这个深情的年轻男人鼓励和支持。
“刺啦……”
刺耳的电流声突然响彻整个宴会厅。
与此同时，宴会厅的三面墙上的巨大屏幕开始闪烁着播放画面。
第一幕。
海景房里，陆元煦抱着秦芊鹤在阳台上拥吻。
“老公，姐姐在隔壁，你和我偷情的感觉刺激不刺激？”
“就你话多，看来刚才我的表现还不够好。”
画面切换到第二幕。
秦家别墅里，两个在昏暗的花园里纠缠，被突然开门的秦芊然看到又立刻分开。
画面切换到第三幕。
秦芊鹤穿着婚纱在店里旋转。
“我美还是姐姐美。”
“你美。”
“那你怎么不送我1001颗自己采的珍珠？”
“那不是年轻时不识货，以为自己喜欢她那样的么。我去潜水，海底的水都没有她的心冷，无趣极了。”
瞬间掠过的影像，满载着恶毒言辞让众人措手不及。
陆元煦怔愣之后，开始震怒地咆哮：“关掉，快关掉！”
现场一片哗然。
秦母直接晕倒在秦父身上，而秦父脸色胀红，一手支撑住秦母一手用尽全力打了秦芊鹤一个耳光。
谁都没有想到，这场广受众人期待的婚礼，最终却以一种谁也没能预料到的方式落幕。
下了飞机，陆元煦将她送到车上，交代好司机一应事宜。
司机笑着说：“少爷你就放心吧，我保证把小姐安全地送到家。除了小姐的事情，没见哪件事情你这样上心过。”
“元煦你也一起吧，先送你去公司我再回家。”
“不用了，我打车去就行，然然你这几天拍婚纱照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
汽车缓缓开动后，秦芊然让司机将车停在拐角，帮她买一杯咖啡。
司机下车后，她在看见说要打车去公司的陆元煦，转身又进了到达大厅。
秦芊鹤还没有回来，他怎么会撇下她跟她走呢。
印证了她的猜测后，秦芊然坐着车回家了，她也有很多事情要做。
回到秦家后，佣人在门口小心地提醒她，夫人的心情不好。
她一进口，就看秦母在客厅内不停踱步，步伐中带着明显的急躁与不安。
见她进来，焦急地问“这几天你联系你妹妹了吗？”
秦芊然手中的行李箱还没有放下，但她的母亲显然完全不记得她刚拍完婚纱照从国外回来。
秦芊然摇摇头，她无法将妹妹勾引姐夫这样恶心的伦理戏码告诉秦母。
秦母失望地看她一眼，“你妹妹已经一天没回我的电话了，也不知道她去香港顺利不顺利，你当姐姐的，一点也不关心自己的妹妹！”
秦芊然心下酸涩，她去巴厘岛五天，秦母一次都没有主动联系过她。
“她是个成年人了，不会出事的，今天估计她就回来了。”
“芊鹤和你不一样，她从小就粘人，这第一次自己出门我怎么能放心。”
秦芊然曾以为她是来人间渡劫的，小时候她不理解课本上说妈妈非常伟大、慈爱、无私。可她记忆里的养母，只会在赌输了的时候骂她赔钱货，催她去做饭，从来没有对她流露过温情。
当她突然被通知自己是被拐走的秦家千金时，看着抱着她痛哭的秦母，她也曾期待得到妈妈的爱，可她的亲生母亲，虽然不在钱财上克扣她，却总是和她隔着一层亲近。
她独立、坚强不会撒娇，因为不这样在养父母家根本活不下去。
这一切，明明不是她的选择，为什么后果却要她来承担呢。
好在她现在已经长大了，她不在意父母的爱，也不想再听她说任何话。
秦芊然面无表情地上了楼，不做任何解释。
她把和陆元煦有关的东西打包好，他给她记的英文笔记，送她的琴谱，一起的合照，表白的干花。
处处为她着想，件件演绎着情深。
这个男人出现在她对爱情最向往年纪里，却用一张谎言织成的网将她禁锢在其中。
她拿出剪刀，将这些虚伪的爱情证言剪碎，抱着箱子丢到外面去。
感应灯应声而亮，秦芊然看见她的未婚夫和自己的妹妹在花廊的尽头相拥，像被家族拆散的罗密欧与朱丽叶一样难舍难分。
两人被开门的声音吸引，一抬眼就与抱着箱子的秦芊然对上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