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疑小说 其他类型 悔疯了!下堂主母竟是太子白月光云寒谨云寒结局+番外
悔疯了!下堂主母竟是太子白月光云寒谨云寒结局+番外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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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小甜

    男女主角分别是云寒谨云寒的其他类型小说《悔疯了!下堂主母竟是太子白月光云寒谨云寒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唐小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宛如从幽暗梦境里走出的绝美妖孽,相貌之美,超越了世间一切的凡尘想象,美的令人心神俱醉。他有着一张宛如雕刻般俊美的脸庞,每一处线条都恰到好处,找不到丝毫瑕疵,眉毛浓密而修长,如两道黑色的绸带,斜飞入鬓,为他增添了几分不羁与邪魅。他的身姿挺拔如劲松,屹立于世,黑衣轻披,宛如夜空中最深沉的墨,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尊贵。这样的人,让人惊艳,更让人望而生畏。梵音怔倒吸一口凉气,这象姑馆,品质居然这么高的吗?还是——她走错了房间?可琼玉楼早已清场,这楼里绝无旁人,更何况......他的黑衣,是半解的,微敞的衣襟里,露出了如玉般温润瓷白的胸膛。还有上面一道狰狞带血的鞭痕。据悉象姑馆规矩严苛,稍有过错便会被鞭笞,新人不懂规矩,最是挨打...

章节试读

他宛如从幽暗梦境里走出的绝美妖孽,相貌之美,超越了世间一切的凡尘想象,美的令人心神俱醉。
他有着一张宛如雕刻般俊美的脸庞,每一处线条都恰到好处,找不到丝毫瑕疵,眉毛浓密而修长,如两道黑色的绸带,斜飞入鬓,为他增添了几分不羁与邪魅。
他的身姿挺拔如劲松,屹立于世,黑衣轻披,宛如夜空中最深沉的墨,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尊贵。
这样的人,让人惊艳,更让人望而生畏。
梵音怔倒吸一口凉气,这象姑馆,品质居然这么高的吗?还是——
她走错了房间?
可琼玉楼早已清场,这楼里绝无旁人,更何况......他的黑衣,是半解的,微敞的衣襟里,露出了如玉般温润瓷白的胸膛。
还有上面一道狰狞带血的鞭痕。
据悉象姑馆规矩严苛,稍有过错便会被鞭笞,新人不懂规矩,最是挨打的多。
想必是她要得急,人还没养好伤就被送来了。
“哎,我先帮你上药吧。”
梵音忍着想将人直接扑倒的冲动,拿起药涂抹在他伤口上。
男人明显怔了一下,目光中交织着复杂深谙的情绪,沉沉地注视着她。
莹白如葱的手指将药涂抹在伤口后,便不自觉的朝着伤口周边摸去,一点点深入衣襟里面......
她的小脸通红,但目光坚定。
坚定的要对他欲行不轨。
男人长眉微皱,扣住她纤细手腕,“你想干什么?梵音。”
梵音茫然抬头。
还真是新人啊,这种时候了,还需要问?
药效早就猛烈难忍,她可没调教的心思,一把将男人按在床上,垮坐上去。
......
一夜。
她手放在他的腰腹,在极具力量的腹肌,来来回回的轻轻摩挲。
“可惜天亮了。”
梵音恋恋不舍的收回手,起床穿戴整齐,随后,将一大叠银票塞给他,“昨晚表现不错,这是赏你的。”
男人把玩着手中银票,深邃的眸子中迸出危险寒芒。
他缓缓半坐起身,乌黑如墨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随意的垂落在莹白如玉的腹肌上,为那妖孽般的身姿更添一种难以言喻的魅惑与震撼。
他轻轻一笑,那笑容中藏着无尽深意,“你昨晚可不是这么说的。”
昨夜情到浓时,他说他不是随便之人。
梵音只当是调情,便随口应了,会对他负责。
“恩客的话,岂能当真?美人儿,你还是太年轻了~”
男人眼眸微微一眯,危险的光芒在眼底凝聚,直看的梵音背脊发毛。
她没来由的心虚,仿佛她是什么负心人。
回想昨夜的甜言蜜语,确实是有点渣......
梵音咽了咽口水,将身上银票全都摸出来统统塞给他,“美人儿,你长得美,姐姐可不能独占你,会被天打雷劈的。”
“好了,姐姐该走了,祝你前程似锦。”
梵音顺带摸了把他的脸,转身就潇洒离开。
有了云寒谨的前车之鉴,五年痴情被狗吃,她不愿再重蹈覆辙,再美再俊的男人,也只限消遣,绝不走心。
梵音离开后,琼玉楼恢复正常营业。
两个身着黑衣,手持长剑的人,拖着一个满身血迹的人,走进右边最后一间房。
“殿下,刺客已经抓到,如何处置......”
风行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眼前一幕震的失去了声音。
只见金尊玉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太子殿下,瓷白的脖子上、胸膛上,遍布密密麻麻、触目惊心的红痕!
谁人竟敢如此放肆?!
帝辛摩挲着手中银票,一张一张撕开,语气冷淡的没有丝毫波澜,“大卸八块吧。”
——
云府。
云寒谨起身,宿醉让他头疼。
他按了按太阳穴,朝门外看去,轻蔑道:“夫人在外面跪多久了?”
外面哗啦啦一片,想来是下了整夜的雨,又潮又冷。
但,再冷也是她活该。
敢掀桌落他脸面,这就是应得的惩罚。
小厮石头诧异,“啊?外面没人啊。”
“她竟没来?”
云寒谨不可置信,他说了要回来写休书,梵音害怕被休,怎么可能不来跪着求饶?
“夫人昨夜在琼玉楼外免费送荔枝,忙活到了大半夜,大人,你现在的名声可好了,人人都在赞你大方慷慨,与民同享呢。”
云寒谨眉眼舒展,语气却十分轻蔑厌恶。
“竟想用这种办法让我消气?我又岂是看重这些虚名的人,不过都是用钱堆起来的龌龊罢了。”
“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还是半点长进没有,满身铜臭。”
石头附和,“就是就是,大人才不会轻易原谅她,待她回来,还是让她跪下求你。”
——
“姑娘,姑爷和全家人都在凉室。”
梵音走进凉室,沁人心脾的凉意便迎面扑来。
正值酷暑,冰贵且量稀,整个上京都热翻天了,就连一品大员府里都闷热难耐,但云府,却因有她的家财万贯,可以冰块管够。
凉室里,婆母、二婶、三婶几人,甚至盖着薄毯。
她们正热热闹闹的闲话家常,看见梵音来,热闹就像是被外人打扰了般,倏地暂停。
二婶:“哟,昨晚不是掀桌么,不是很硬气么,你还回来干什么?”
三婶:“就是,那么大脾气,怎么不干脆别回来求饶啊?”

梵音要被浸猪笼了。
罪名:通奸。
三日前,有男女在野外荒唐,被许多路人瞧见,其面容和梵音十分相似,更落下印有梵音闺名的手帕。
可梵音那日都与夫君云寒谨在一起。
通奸之人不是她。
她求云寒谨帮她证明清白。
云寒谨却说:“我若是作证,旁人也是不信的,只道是我被你迷了心窍,心甘情愿戴这顶绿冠。我刚当上礼部侍郎,若是有这污名,你叫同僚如何看我?”
梵音不可思议。
不曾想到她相濡以沫五年的夫君,在这种生死攸关时时刻,在意的仅仅只是同僚眼光?
她声音有些抖,“夫君,你忘了吗?若不是我拿了无数钱财给你打点,你如何能当上这礼部侍郎?现在不过是小小的损点名声......”
闻言,云寒谨顿时冷了脸,严厉呵斥:
“梵音,慎言!”
“礼部侍郎是我凭自己本事当上的,莫要把你这种低贱商户,只会下作贿赂、蝇营狗苟那套,拿来玷污我的清名!”
梵音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巴掌。
她是江南首富之女,无权无势但就是钱多,她嫁入云家以来,不仅帮着破败的门府翻新重建,让他们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还将九品小官云寒谨,一步步送上正三品!
商朝官制腐败,若非她砸了金山银山,罪臣之后的他,又怎可能登上侍郎之位?
“侍郎高风亮节,清雅端正,是众所周知的正人君子,他既不愿给你作证,那便是你确有通奸!做出这般荡妇行径,你怎还敢纠缠侍郎大人?”
“荡妇就是荡妇,侍郎娶了这样的娘子,真是倒大霉。”
“走,抓去沉塘!”
一群人拿着粗绳围上来。
梵音心生恐惧,急忙抓住云寒谨。
“夫君,你真的忍心看我去死吗?这么多年,你难道就没有爱过我吗?”
“爱你?”
云寒谨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你一个人低贱的商户之女,无才无德,满身都是让人作呕的铜臭味,我堂堂清流人士,三品侍郎,怎会看得上你?
若非你我早已成亲,你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日日见你,我都甚觉恶心!”
梵音如坠冰窟。
她认识他时,他潦倒落魄、吃不饱穿不暖,还疾病缠身,比路边乞丐都不如。
她从未嫌弃过他,给他找最好的大夫治病,日日亲自照顾伺候。
给他最富裕的生活,让他穿金戴银,吃喝不愁。
他郁郁不得志,被人瞧不起,她便倾尽全力,用无数钱财,给他铺出加官进爵的风光大道。
她以为,他们是患难夫妻,可结果,他心中却是这般嫌她?
“你当年娶我的时候,说过若有朝一日,能平步青云,你是大官,我便是尊贵的大官夫人......”
云寒谨不耐烦的打断她,“梵音,我最讨厌你这幅为我付出牺牲的模样,当初是你自己要嫁我,我从未要求你为我做过任何事,也不稀罕你做的那些。
何况,你声名败坏,纵是被冤枉又如何,为什么被冤的是你,而不是别人?说到底,还是你自己的问题。”
苏糯儿站在云寒谨身边,幽幽开口,“表姐,你莫要胡搅蛮缠了,姐夫走到今天不容易,你要为自己一己之私,拖累姐夫前程吗?
若是糯儿,名声脏了,情愿自己沉塘,也绝不会向姐夫提出这些无礼要求。”
“糯儿,你无需与她多说,她不像你,是书香门第出身的女子,大气端庄,洁身自好,是难能可贵的好女子,她这种只会斤斤计较的商户之女,一辈子都无法企及。”
云寒谨看着苏糯儿的眼神温柔,满是赞美与欣赏,“若当初,我娶的是你就好了。”
“姐夫,你说什么呢,表姐还看着呢。”
苏糯儿脸颊通红,娇声嗔怪,眉宇间却掩藏不住的得意欢喜。
云寒谨厌烦的看向梵音,“念在夫妻一场的份上,以后逢年过节,我会给你烧纸。”
语罢,他拂袖而去,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愿再给她。
事到如今,梵音怎能还不醒悟!这五年的全心全意,倾尽所有,饲养的却是一头白眼狼,一颗狼心狗肺!
“表姐,还有件事你不知道。”
苏糯儿俯在梵音耳边,得意炫耀,“那日野外荒唐的人,其实是我。端庄贤良的官家小姐,我早就当腻了。”
“苏糯儿!这些年我待你不薄,你要什么我买什么,你为何要这样害我?”
梵音目眦欲裂,愤怒的想把她撕了,却被粗糙的麻绳紧紧捆住,生生将细白的皮肉勒住道道血痕。
“表姐,若你不死,我又怎么能嫁给姐夫呢?”
“他仪表堂堂,俊美无双,又是礼部侍郎,前程似锦,私下玩归玩,我也是要嫁人的呀。”
苏糯儿娇笑着,一把将梵音推入池塘,“表姐,你放心去吧,你的夫君,你的万贯家财,我都会替你好好享用......”
砰!
冰冷的池水瞬间将她淹没,疯狂的灌入鼻腔、五脏六腑......
梵音死在无边的憎恨与悲痛中!
她死后,灵魂不散,停留在云家,看见婆母拿了她的遗产,给云寒谨送礼打点,让他步步高升,前程似锦。
看见苏糯儿嫁进云家,为他红袖添香,夫妻恩爱。
而她江南的老父亲,还以为她在上京生活顺遂,年年都让人送来大笔银钱、奇珍异宝。

梵音目光冷淡的看着这两位婶子。
他们本来早已分家,日子过的凄苦,见梵音嫁进来后日子富裕,便舔着脸求着回来一起过。
云寒谨顾念亲戚之情,梵音便将他们两家一并养了。
起初,他们对梵音还是客套感恩的,但年复一年,他们便觉得理所当然,甚至对梵音横挑鼻子竖挑眼。
婆母温和的道:“既回来了,便是知道错了,阿音昨晚全城送荔枝给寒谨博美名,可见也是诚心反省了的。”
二婶:“大嫂,你就是心太善了,惯会维护她,才叫她敢这样嚣张跋扈。
以为我们寒谨是什么人呐,区区一点荔枝而已,能被这种小花招打动?在外当众掀桌,驳夫君面子,简直太不像话了,绝对不能轻易原谅!”
婆母一脸为难,叹了口气,“阿音从江南远嫁过来,举目无亲,许是太思念亲人导致情绪失常,大家都体谅体谅,她也不容易。
阿音,来,跪下向你夫君认个错,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以后别再犯便是。”
梵音看着这个慈祥维护她的老夫人,只觉得无比讽刺。
前世她眼盲心瞎,竟当真以为婆母是真的疼惜她、维护她,吵架劝和是真认可她这个儿媳。
死过一次才看清,她是何等精明、佛口蛇心。
若真体谅她不易,又何故要她下跪,折她颜面,让全家瞧她不起?
她在府中地位如此低下,蹭吃蹭喝的人都敢不敬,何尝没有婆母的功劳?
此刻,凉室里的所有人,包括下人,都在轻蔑的瞧着梵音,等着看她给云寒谨下跪求饶。
云寒谨坐在金丝楠木椅上,矜贵的品着茶,姿态清贵,高高在上。
他们一家,凭什么如此欺她?
梵音手指紧握,大步朝云寒谨走去。
“看,她过去了,真的要跪下认错了。”
“不然呢,难道她还敢和寒谨闹到底吗?这么多年,谁不知道,她就是寒谨脚边的一条狗,软的全身没有一根硬骨头。”
梵音走到云寒谨面前,站的笔直。
她垂着眼,居高临下的嗤着他,一字一句,清晰响亮,“休书呢?给我。”
云寒谨的茶杯停在唇边。
他抬眼,像是在看个笑话,“一边要休书,一边又全城送荔枝为我博取美名,这就是你要休书的态度?梵音,演戏都不能演全套,你这种见识短浅的粗鄙妇人,说你蠢都是抬举。”
梵音追问,“所以,你没写?”
云寒谨一窒。
他可以在她的哀求下不写休书,却不能是他自己主动不写,这样会让他面上无光。
“梵音,你还有完没完了,我还不知道你,真要写了你又会要死要活的拦着我,我懒得浪费时间陪你演戏。”
“你这样做,不就是想让我在意你?我告诉你,死了这条心,你这种人,与你多说两句话都令我恶心,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看上你。”
梵音冷漠的看着云寒谨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拿出早就写好的和离书。
“为防云大人觉得我在做戏,和离书我上的字,我已经签好,云大人,你只需要签字,我们即刻两清。”
云寒谨不可置信的看着和离书,脸色瞬间黑沉如铁。
她怎么敢?
“哎哎哎,闹个别扭而已,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合,怎么这般小气较真,连和离书都拿出来了?”
老夫人看着和离书心尖狂跳,连忙站出来当和事老,“阿音,你有多喜欢寒谨,母亲是知道的,你怎么可能真的愿意和离?别闹了,再继续闹下去,寒谨一气之下把字签了,你可没地儿哭去。”
“哭还是笑,那都是我的事,云大人不是厌恶我么,既如此,签了字将我休弃,正合心意,不是么?”
梵音将和离书递到云寒谨面前,挑衅嗤笑,“云大人,你应该不会不愿意签字吧?”
云寒谨自命清高,话都说到这步了,怎能说个不字?
“别以为和离书就能威胁我了,梵音,玩火自焚,也是你自作自受。”
他冷傲的拿起毛笔。
“不能签!”
老夫人坐不住了,若真和离,云府开销和云寒谨的前途,可就没人能靠了。
她冲过来把和离书夺去,抬手便撕了。
“婚姻大事,岂能因为一时赌气,就和离的?说出去都让人笑话。我还在一天,就断不能容你们任性妄为,没有我的允许,以后谁都不准再提和离一事。”
和离书的碎纸,纷纷扬扬撒了一地。
云寒谨轻蔑冷嗤,“难道你敢写和离书,原来是早就料到母亲会阻止。梵音,你能不能不要玩这种小把戏了?真是让人厌烦的很。”
老夫人幽幽叹气,“寒谨,你少说两句,阿音到底是你妻子,你也对她稍稍好些。”
“行行行,闹得乌烟瘴气的,家宅难宁。”
云寒谨不耐烦的看着梵音,“看在母亲的面上,你现在跪下认错,我就原谅你这次,下一次,我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梵音看着一唱一和的母子两,冷笑,他们还真是把‘既要又要’玩明白了。
既要她的钱享受荣华富贵。
又要她跪着求他们享用。
“云寒谨,你以为没了我,你算个什么东西?和离是给你留体面,你们既不要脸,就别怪我不客气。”
梵音拿出库房钥匙,“以后这个云家,我不会再管,更不会再出一分钱。”
“你们别想再在我身上得到任何好处,以前吃进去的,也准备好尽数吐出来!”
闻言,几个了老夫人顿时脸色大变。
梵音可是云家钱袋子,她撂挑子了,云家吃什么喝什么?
“阿音,你这孩子怎么这样说话?母亲将中馈交给你管,是信任你,岂是贪图你什么?你扪心自问,母亲对你不好吗,哪次不是护着你?你怎么突然变得这样不懂事啊,来寒母亲的心。”
老夫人委屈的抹泪,却又还是大度的给梵音机会,“你把钥匙收回去,这件事母亲就当做没发生过。”
老夫人素来是温柔慈祥的,也是整个云府唯一‘护着’梵音的人,她与她生气还是头一次,以为能唬住梵音。
可惜,梵音已经看清了她的伪善。
“你们什么时候想清楚了,把和离书给我送来。”
梵音将库房钥匙扔在桌上,转身便走。
二婶震惊:“梵音失心疯了吗?不求着寒谨原谅,还要和离,上交中馈钥匙,她怎么敢的?”
三婶看着桌上钥匙,满脸忧虑,“梵音若是真不管中馈,我们家这一大家子可怎么活?寒谨......要不你还是去哄哄她吧?”
云寒谨冷着脸,满是厌恶,“梵音就是料定你们会这样,所以才会用这种方式来要挟我。不过是些银钱罢了,我堂堂四品郎中,还养不活一个家不成?我的感情岂能被几个臭钱左右?”
“想用这种手段逼我妥协,低头爱她?怎么可能,她做梦。”
“她要闹,就让她闹,我倒是要看看,这次她能撑到什么时候。”
二婶三婶脸色难看,欲言又止,云寒谨那点俸禄,还不够他们两日的吃食,哪够养活一大家子人啊?
她们斟酌用词,正想再说什么,这时,老夫人开了口。
“梵音这次敢用家用威胁,若是纵容,让她尝到甜头,以后岂不是次次都要如此闹?我们云家,绝不能让她拿捏了!”
她的脸上再没有丝毫慈祥宽和,双眼精明算计,“梵音远嫁来,没有家人在身边,又深爱寒谨,寒谨就是她的全部,她只要还是云家媳妇,她就撑不了几天的。”
“再说了,礼部很快就会公布新任侍郎名额,那可是正三品高官,到时寒谨可就是朝中新贵,身份今非昔比,是梵音高攀不起的,她必然心慌不安。”
“待她低头认错,便什么都会答应,即时我再命她将钱全都交给家里保管,以后,她便再没有底气闹了。”
梵音手里的钱,可是金山银山!
若是能全部拿来......
二婶、三婶眼睛齐齐发亮,尽是贪婪,“大嫂说得对,绝不能轻易原谅梵音,要罚她将钱财全部上交!”
——
离开凉室,珍珠忐忑不安,“姑娘,他们会送和离书来吗?”
以前她以为,是姑娘痴缠,云家是被迫的、嫌弃的,可今日才看出来,姑爷嘴里口口声声的嫌弃、厌恶,却从来没打算过要休她家小姐。
即便如今小姐拿出和离书,也难以和离脱身。
无赖痴缠的人,又到底是谁?
梵音淡然摇头,“他们一家子还指着吸我的血,用我的钱,若非逼到绝境,走投无路,是决计不可能和离的。”
她本也没指望真能拿到和离书,不过是趁机撕破脸,丢出管家之权。
这狼心狗肺的云家人,一天她都不会再养。
“过两日便是长公主寿辰,我已有办法,让她帮我求一道和离懿旨。”
闻言,珍珠眼睛发亮,“若是懿旨和离,云家人再不愿意,也断然不敢再纠缠姑娘!再者,被下旨和离,姑爷名声会大受影响,仕途也要凉。一箭双雕,姑娘聪慧啊!”
梵音微笑,“还叫什么姑爷?他配么。”
——
次日,云寒谨被生生热醒。
“怎么这么热?”
他烦躁的坐起身,往放冰的地方瞧去,只见里面空空如也,“冰呢?”
小石头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夫人不掌家了,老夫人接手中馈,说府库银钱所剩不多,近几日都节省些,只在正午最热时供冰。”
“府库中不是有许多现银么?”
“夫人把原本放在府库中的银钱都搬走了,说那是她的嫁妆,以后一分一厘都不会再给府中用。”

梵音清晰地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一声咽口水的声音,心里忍不住惊呼:要命了,她这是带了个什么绝世妖孽回家啊!
这叫她怎么把持得住?
在扑上去的瞬间,她无比艰难的按住前迈的腿,“我今晚还有事!”
“何事比得过良辰美景?”
“要去......”
话还没说完,敲门声咚咚响起,伴着婢女的声音,“夫人,大人已到涌泉,你准备好了吗?快过去吧,莫让大人等你。”
“涌泉?”
涌泉是沐浴的地方,没有事情会在那里商量,只会做事。
狭长的眼眸倏地结上冰霜,帝辛语气渗上冷意,“你把我带回来,还要去找云寒谨?”
对上他的视线,那略有熟悉的心虚感又莫名涌上心头,让她感觉自己此刻更像是个负心之人了。
梵音下意识想解释,但话到嘴边,却又陡然清醒。
她与他之间,不过是一场买与卖的交易,本就无需多言,更不必解释什么。
“你可以休息了,其他的事无需你管。”
梵音说完,转身欲拉开门离去。
然而,一只瓷白修长的手轻轻搭在她的手背上,如同晨露般清凉,却又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
男子高大的身躯悄然贴近,从背后将她圈入怀中,他的气息萦绕着她,她无法看清他的面容,但那低沉而磁性的声音,似在克制着滔天之怒。
“别去。”
梵音只觉半边身子不受控制的麻了一下,这种蛊惑又强势的感觉,让她心悸。
如若他们是情人,这骨子占有劲便是让人心里发甜的醋意,可他们并不是。
他不过是才见两面的清倌罢了,他的怒意和阻拦,只令人觉得莫名其妙,不懂分寸。
他有什么资格同她生气?
凭什么拦她?
“我带你回来,是寻一份欢愉,可不是让你给我找不痛快。你若是学不会分寸,那便不必留在这了!”
帝辛圈在她腰间的手臂,骤然僵硬,俊脸沉在阴影里,晦暗一片。
分寸......
他原以为,她带他回来,是对他有所不同,不曾想竟真只是把他当做一个消遣的清倌。
他于她而言,还是这样无足轻重,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以前是,现在是。
“我眼里容不得沙子,云夫人既要夫妻恩爱,你我之间,便就此作罢。”
他松开她,拉开房门,大步流星的离去。
门口刮来一阵冷风,激的梵音打了个寒颤,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离去背影,这就走了?
她说那话不过是警告他安守本分而已。
那不是清倌的基本素养吗?
换别的清倌,马上就认错听话了,怎么他就脾气那么大,还说走就走的?
梵音心中涌起一阵郁气。
“夫人,刚走出来的男子是谁?你屋里怎么会有男人?”
来通传的婢女惊诧质问。
梵音这才从帝辛离去方向收回目光,心烦的敷衍,“远房表哥。”
闻言,婢女倒是没有再多想,毕竟梵音对云寒谨有多痴情,那是全府上下都一清二楚的,他们笃信,即便是母猪上树,梵音也绝不会红杏出墙。
这不,今晚还上赶着求圆房,倒贴至此。
——
大商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夫妻新婚夜圆房,是要先在涌泉一起沐浴净身,再行房。
梵音和云寒谨虽圆房迟了五年,但礼还是照旧,定在涌泉。
婢女领着梵音走到涌泉。
此刻,二婶、三婶、婆母正坐在涌泉外,看起来是早早就等着了。
二婶嗑着瓜子,轻蔑嘲讽,“不是要和离吗,装,怎么不继续装了?”
三婶拿团扇摇着,满脸嫌弃,“她啊,可不一直就是寒谨身边一条狗,寒谨施舍点骨头渣滓,就能把地皮都舔干净。倒是可怜了我们寒谨,竟被你逼着做圆房这种事,心里不知道多恶心。”
二婶:“你说说你,一个女子,怎么这般不矜持,不知羞?我可从未见过有女子逼着夫君圆房的。”
老夫人重重叹了口气,训诫道:“既圆了房,你便该知足,以后不准再闹了,听见没?进去后,好好服侍寒谨,切不可索要过多,累着他。”
这话说出来,不仅两位婶子,就连婢女们都嘲讽的看梵音,仿佛她是什么欲壑难填的荡妇。
梵音仿若未觉,只淡淡开口,“说完了?”
她迈步便往涌泉内走去。
老夫人脸色微变,如今的梵音态度冷冷淡淡,完全不似以前那般卑躬屈膝,一点都不好拿捏。
她沉声开口,“阿音,寒谨虽说是为了糯儿的事才同意与你圆房,但你既得了好处,尚书府的事情也不能忘,明日早些起来,去尚书府赔礼道歉。”
三婶接话,“还有,赶紧把银子搬回库房去,这两日没冰块用,知道我是怎么过的吗?太不像话了,我什么时候遭过这种活罪!”
闻言,梵音讽刺勾唇,她没搭话,径直推开涌泉大门,走进去。
热气霎时扑面而来。
足有两间屋子大的汤池飘着腾腾热气,玫瑰花瓣飘在水上,场景唯美又浪漫。
这是大商每个新嫁娘都期待又脸红心跳的仪式,是她们婚姻的开始。
“梵音,我与你圆房,你也莫要想多了,我只是为了糯儿,你若是因此有了痴心妄想,劝你早点歇了那些心思。”
云寒谨站在池边,冷冽羞辱的话,将涌泉内的浪漫氛围霎时破坏干净。
只余五年婚姻的不堪入目。
梵音看着面前这个曾爱到骨子里的人,以前的痴迷仿若是一场大梦,如今,他虚伪清高的模样,让她感到生理性厌恶。
只为苏糯儿?怕是不止,还有他的前途,还有日日几百两的府内花销,锦衣玉食的生活品质。
他想要的那么多,却偏偏把自己伪装的清高圣洁,还要把她贬的一无是处。
“咚”
一支粗糙的毛刷被丢到梵音脚下。
云寒谨嫌恶的瞧着她,傲慢命令,“要我碰你,先把你身上仔仔细细的刷干净,五遍,一遍也不能少。”
就连路边二十年不沐浴的乞丐,刷三遍也能刷干净了,五遍,那是嫌梵音比乞丐还要脏。
对女子来说,天大的羞辱莫过于此。
若是心态脆弱点的女子,此刻只怕都羞耻的撞墙自尽了。
云寒谨凭什么觉得,她梵音爱他,爱到即便被他这般毫无底线的羞辱、践踏自尊,都还要求他怜爱,与他圆房?
他哪里来的自信啊?
梵音捡起地上毛刷,死死的握在手里,朝着云寒谨一步步走去。
云寒谨见此,更加轻蔑倨傲,“还以为你这段时间多少长了些骨气,现在看也还是那个贱皮子样,为了得到我,什么都肯做过。”
“梵音,你就那么爱我?可你知不知道,你这个倒贴的贱样,让我有多倒胃口......”
啪!
粗糙的毛刷狠狠地打在云寒谨的嘴上,霎时刮出道道血痕。
他的辱骂声戛然而止,同时,
梵音将他一脚揣进涌泉——

云寒谨脸色略沉,梵音还真敢说做就做,和全家撕破脸。
以为用这种方式就能让他慌乱不成?
他可不是没有气节之人,不过是少些用度,又岂能动摇他丝毫。
“让母亲不必太过忧心,近两日我应就会升任礼部侍郎,俸禄水涨船高,往后即便梵音求着把银子都搬回府库,也不要搭理她!”
下职后,云寒谨和几个同僚约着,去兰苑吃饭喝酒。
见到厨房里炒菜的胖大厨,同僚刘改之“咦”了声。
“云夫人呢?怎么不是她来做菜?”
“莫不是有事耽误了?我们也不急着吃,要不等等她吧?”
云寒谨脸色微沉,“不必等她。”
“胖大厨做菜可没云夫人好吃,我们就习惯她那一口,一天不吃馋的慌......”
话没说完,注意到云寒谨脸色不好,刘改之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云兄,难不成昨日她并没有求你原谅?”
“你不会真写休书了吧?”
一个问题比一个扎心,一个比一个让云寒谨觉得有失颜面。
他抬起下巴,傲然道:“我岂能轻易原谅她?”
刘改之恍然大悟,哈哈大笑,“也是也是,前日她那么闹,云兄哪能轻易原谅她?得让她多忏悔几日,长长教训。”
“不过也别忏悔太久了,没云夫人做的菜,喝酒都少了几分滋味。”
这时,几个客人走进兰苑,掌柜立即去招呼,带他们去包厢。
刘改之顿时起身阻拦,“掌柜的,我们在这里,怎可让别的客人进来打扰我们雅兴?”
“大人,以前都是云夫人下午便来包场,今天你们没有提前来说......”
掌柜尴尬的瞧着云寒谨几人,“那,今日也要包场么?”
“那必须是要包场的。”刘改之笑盈盈的看向云寒谨,“对吧,云兄?”
石头连忙扯了扯云寒谨衣袖,“大人,包场价格可是翻了数倍,一夜就得上百两,老夫人说近几日要节省些。”
云寒谨身形板正,淡淡开口,“掌柜,清场。”
——
梵音带着两个紫檀木打造的礼盒,步入公主府。
公主府每年都会举办生辰,但今年却有些不同寻常。
只见后花园中,木槿花、紫薇花、睡莲争相斗艳的开了满园,花香肆意,如此繁花美景,竟硬生生被更盛大的美艳“娇花”比了下去。
无数高门贵女,精心打扮,霓裳羽衣、金钗粉珠,一个赛一个的貌美如花。
这场面,可谓百花争艳,空前盛大。
“咦,太傅之女竟也来了?她可是大商第一才女,除了诗词琴乐盛会,从不参与别的。”
“阿姐,你还不知道呢?今日名义上是公主生辰,实际上,是太子选妃!”
洛兮颜走到梵音身边,亲昵自然的挽住她胳膊,“太子殿下天潢贵胄,身份贵不可言,又是大商第一美男子,天人之姿,别说是太傅之女了,他可是全大商姑娘的梦寐以求啊。”
“若是能被他选成太子妃......”
洛兮颜满脸憧憬,“我就是明天死,都值了。”
那位天之骄子的太子殿下么?
他是皇帝幺子,却天资极其出众,年仅七岁,便一言道破难倒整个上京的连环凶杀案,十岁,参与朝政,十三岁,便千里献策,大败西辽,十五岁,领兵出征,仅用两年,收服西辽、高昌、伊吾等国,扫平战乱,统一了整个西境!
他是全大商的英雄,是所有人心甘情愿叩首的王。
这样的人,便是高悬天上不可亵渎的明月,有谁,能有资格做他的太子妃啊?
梵音想不出来,但那个女子,必然将是世间最幸运无双的女子。
思绪间,诸多贵女们忽然激动起来,纷纷垫着脚尖往大门方向望。
同时,宦官高亢尖细的声音响起:“太子殿下驾到!”
来了!
梵音心脏莫名漏跳一拍,朝着入口方向看去,只见身穿甲胄的士兵开路,一群人毕恭毕敬的簇拥着一抹尊贵的玄色身影。
可还不待她看清太子容貌,脚边忽然传来巨大拉力,“阿姐,快跪下啊!”
她身边的人,全都整整齐齐跪了一片。
梵音连忙跪下,微微抬眼,便只能看见那抹玄色衣袍的下摆。
玄色鎏金长靴踩在地上,每一步都沉稳而威严,裙摆随之轻扬,气度非凡又唯美至极,让人忍不住屏息凝神。
待他走后,平日里端庄的贵女们竟都顾不得矜持,红着脸低语。
“太子殿下比传说中还要俊美非凡!刚看他一眼,我呼吸都停了,母亲,我想做太子妃,不,侧妃,良娣都行。”
“良娣?你什么身份,必须要做嫡妻的,怎可说出甘当良娣这种话?”
“只要能侍奉殿下,我心甘情愿......”
这样的对话,基本在各家的发生。
“刚刚我们距离太远,没能看得清太子天颜,啊,好羡慕嫉妒恨啊。”
洛兮颜握着粉拳,满脸懊恼,仿佛刚错过了全天下。
梵音轻笑,“既是以长公主生辰为由,待会各家奉上生辰礼时,太子殿下应也会在,你还能见到他的。”
洛兮颜眼睛忽的点亮,满是兴奋,“对对对,还是阿姐聪明,那我们现在就去献礼!”
她急不可耐的拉着梵音就要走,这时,一道严厉的呵斥响起。
“站住!”
只见一个穿着深蓝色云锦长裙,气质内敛端庄的贵夫人走了过来。
她的目光在珍珠、翡翠怀里分别抱着的紫檀木礼盒上扫过,柳眉微皱,眼中尽是不满和苛责。
“梵音,你还真是死性难改,太子妃还未定,你就已准备好贺礼,要巴结了?”
梵音见到她,陡然一震。
强烈的酸楚瞬间涌上心头,霎时让她红了眼眶。
林清芷是梵音母亲闺中密友,也是梵音干娘,自从梵音母亲去世,她便加倍宠爱梵音,把梵音当亲女儿爱。
可她极其不喜欢云寒谨,一开始阻止梵音嫁,后来便次次劝说梵音,不要给他买官,不要毫不设防的养他一家,她说云寒谨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迟早吃了她。
梵音爱的发疯,根本听不得别人说云寒谨不好,与林清芷干娘吵过许多次。
后来,更听信云寒谨的话,以为云寒谨威胁到干爹官位,干娘才这样百般针对,便觉得自己到底不是亲生的,说了许多让干娘心寒至极的话。
此后,两家便断了来往。
可死后,梵音才看清谁是人谁是鬼,干娘更为了给她报仇,拼上了干爹前程,最后被云寒谨阴险算计,落得全家流放。
如今再见她苛责模样,梵音都觉得无比亲切,“干娘......”
“不是要恩断义绝吗?我可当不起这声干娘。”
林清芷语气冷漠,“太子选妃,将来必是皇后,她的身份何等尊贵,不是以前那些你花银子、珍宝就能攀附的。别为了给云寒谨博前程,什么人都敢巴结,最后把命也搭进去。”
“干娘,我不是......”
“梵音,你好自为之!”
林清芷不愿再和她多说,直接将洛兮颜拉走,同时厉声训斥她,“她眼里心里只有云寒谨,根本不在乎你这个干妹妹,你还凑上去做什么?以后你再敢去找她,我把你腿打断!”
“可是我最喜欢阿姐了......”
“你喜欢她,她不在乎你!”
两人渐渐远去。
梵音站在原地,早已泪眼模糊。
——
云寒谨是四品官,在来拜贺的众多官家中,属于末流。
故此,献礼也排在末流。
她等了许久,才终于轮到她。
她站起身,揉了揉坐酸的腰,看向不远处的金碧辉煌的主殿,不止长公主,太子殿下也在那。
倒是有些麻烦啊。
“珍珠、翡翠,礼盒给我吧,我自己进去。”
在公主府婢女的引领下,梵音抱着两个大盒子,一步步的走向主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