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秦钰苏佑祺的其他类型小说《侯府嫡长媳?疯批权臣他觊觎已久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陈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待他们身影渐远,秦钰轻声向飞鹰说道:“烦请带我去往山庄内存放药材之处。”飞鹰领命,引着秦钰穿梭于庭院回廊之间,不多时,便来到一座仓库之前。此仓库看似寻常,然入内却见满室药香氤氲,一列列木架之上,摆满了形形色色的药罐,或大或小,或陶或瓷,皆贴有标识,标注着药材之名与功效,有的药她在陈府医馆都没见过。秦钰环顾四周,不禁问起:“山庄内还有人会医术?”“没有啊......”飞鹰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主子这些年总是受伤,这些药是他自己储备的。”想到苏无身上的伤痕,秦钰不忍地闭眼,叹了口气。随后便于众多药罐间仔细寻觅,不多时便挑选出好些中药材,是为了防止苏无发烧准备的。厨房中,炉火尚有余温,秦钰将衣服束好,便着手准备熬药。“郡主,这些粗活交由...
飞鹰领命,引着秦钰穿梭于庭院回廊之间,不多时,便来到一座仓库之前。
此仓库看似寻常,然入内却见满室药香氤氲,一列列木架之上,摆满了形形色色的药罐,或大或小,或陶或瓷,皆贴有标识,标注着药材之名与功效,有的药她在陈府医馆都没见过。
秦钰环顾四周,不禁问起:“山庄内还有人会医术?”
“没有啊......”飞鹰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主子这些年总是受伤,这些药是他自己储备的。”
想到苏无身上的伤痕,秦钰不忍地闭眼,叹了口气。
随后便于众多药罐间仔细寻觅,不多时便挑选出好些中药材,是为了防止苏无发烧准备的。
厨房中,炉火尚有余温,秦钰将衣服束好,便着手准备熬药。
“郡主,这些粗活交由我们来做便是,哪能让您亲自动手呢?”
一直在厨房里忙碌的一位大娘瞧见秦钰的举动,赶忙匆匆走了过来,先在围裙上用力地擦了擦手,接着便欲接过秦钰手上的东西。
秦钰抬眸望去,只见那大娘生得高鼻深眼,体型偏壮实,脊背微微佝偻着,一看便不似东渊之人。
“不用,我自己来便可,谢谢大娘。”
她下意识地轻轻躲了一下,巧妙地没有让她碰到自己。
“哎呦,我的郡主啊,您可折煞我了。”那大娘拍了一下大腿,又接着说:“主子每次生病,都是让我熬药的,我熟练得很呐!”
听到大娘这么说,秦钰便让大娘帮忙生火添水,自己则将药材逐一放入药锅中。
顺便跟大娘就聊了起来,得知大娘叫塔姆,乌国人,家里男人都去充军再没回来过,儿媳生娃后就感染风寒没了,她只好带着小孙子流浪,自五年前遇到苏无,便一直跟着,直到今年苏无回东渊,把他们也带回来,如今他们都住在庄子里。
“哦!不止我们,还有不少主子在乌国收的可怜人。”大娘补充道,“只是见有人来就躲起来没见人。”
“乌国人?”秦钰讶然,竟然把乌国人带到东渊来了。
她这才明白,难怪先前苏无说庄子里没有空房间了,可她并未看到什么人影。
想来定是那些人见她一个陌生人进了庄子,出于警惕,都悄悄地躲起来了。
“那您把这事告诉我,不怕我说出去啊?”秦钰调侃道,她放好药材,索性蹲下来和大娘一起添柴火。
塔姆大娘看着她,憨憨一笑:“那不能,主子都带您来好几回了,还跟我们说了您是郡主,让我们好生招待您,定然是主子极放心的人,就像你们六皇子那样。”
秦钰更懵了,这事,六皇子也知道?
塔姆大娘轻轻叹了一声,脸上满是怜惜之情:“我们主子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没爹没娘的。我刚遇到他的时候,他还是个瘦弱的小萝卜头呢。”
“现在都这么大了,就是不爱惜身体。前年儿为了救我们的尤丽将军,那可是毫不犹豫地喝了一壶毒酒啊。
我们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毒,只知道发作起来哦凶得很。他当时难受得紧,竟朝着我们乌国那护城河扑通一声就跳下去了,啧啧啧,大冬天的,河水冰冷刺骨,多冷啊。”
塔姆缓缓地摇了摇头,心疼地直皱眉,“唉~后来毒虽说是消了,可又染上了风寒。”
柴火在炉灶中劈啪作响,火光映在秦钰脸上,她静静地聆听塔姆说着苏无在乌国的过去。
药汤熬就,秦钰端着药碗,匆匆返回苏无内寝。
苏无静静地躺在床上,面容苍白,尚未苏醒。
秦钰走近床边,轻轻放下药碗,悄然在床边坐下,目光紧紧锁住苏无的面庞,眼神中多了几分怜惜。
暮霭沉沉,夜色渐浓。
室内烛火摇曳,秦钰依旧守在床边,眼睛藏不住深深的疲惫。
忽然,她看到苏无脸色泛起异样的红润,那红在他原本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突兀。
心猛地一沉,伸出手在苏无额头上探去,滚烫的热度透过指尖,果真是发起了烧!
她不敢有丝毫的耽搁,将苏无扶起,让他靠在床头,将那碗药喂了下去。
本以为会好起来,没想到苏无的情况越发糟糕,额头不停冒汗,须臾间浸湿了他的发丝与衣衫。
秦钰见状,她急忙放下药碗,取来一块凉毛巾为苏无擦拭额头。
但苏无的汗越来越多,顺着脖颈流下来,面色泛着潮红,表情看起来万分痛苦。
看他情况不对劲,秦钰忙为他搭脉,脉数而涩,火邪内盛,不对啊,这是火毒外发的脉象,以他这么虚弱的身体,不应该是这样的脉象。
不容多想,她果断掀开苏无身上的锦被,撕开衣袍,急切地检查他的身体。
刹那间,她的目光凝固了,只见似有火一般的红色在全身脉络游走,她心下一惊,这与陈老太医的医书上记载的“赤焰寒冰毒”中毒症状相似。
书中记载“赤焰寒冰毒:阴鸷非常,无臭无味,初染之时,了无征兆,唯中毒者运使内力,则毒发无遗,中毒者先罹火焚经脉之苦,汗出如浆;继则寒入骨髓,僵卧难动,发则七夜不绝,寒暖交替,苦楚不堪,中人多不堪折磨,自戕而亡。”
她不知苏无是何时中了这样的毒,但定然是今日在冰嬉场运用内力,引得毒发,若不解毒怕是会自戕!
现如今苏无处于赤焰阶段,毒素如赤蛇在他的体内肆意穿梭,所到之处,皆若烈火焚烧。
秦钰目蕴泪光,难以想象这少年是如何能承受这样的痛苦的,心疼不已。
她干脆脱了苏无的凌袍,解开腰带时,发现他的腰带上挂着一枚墨玉,上面刻了字,秦钰无暇顾及玉上刻了什么,只将它与衣物放在一处。
后将苏无全身的衣物尽数褪去,无视他的胸膛和劲窄的腰腹,一遍一遍地换凉毛巾给他擦拭身体。
到了后半夜,苏无渐渐的身子变得冰凉刺骨,已然毒发至寒冰阶段。
秦钰将火盆放在床边,不停搓揉着他的手,还是无济于事。
苏无冷得身子打颤,渐渐蜷缩起来,包扎好的后背上又渗出血渍。
很快,那小厮回来禀告,“回夫人,陈府的人说秦小姐确实昨日去了西山,今日早晨才归。”
秦钰稳言松了一口气,幸好陈莹莹没有说漏嘴。
而这边听了小厮的话,侯夫人脸上满是愤怒和失望,“秦钰,江湖有多凶险你不清楚吗?你自幼生长在这深闺大院之中,应当知晓什么地方该去,什么事情该做!”
老侯爷亦是皱着眉头,看着秦钰叹道:“佑祺那孩子生性不羁,不受拘束,我本就指望你能在一旁帮忙多管管他,可你如今......”老侯爷无奈地摇了摇头,“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自小两家就在隔壁,老侯爷和侯夫人也是看着她长大的,这么多年不曾对她说过一句重话,如今却对她说出“失望”二字,就像利刃,直直地刺进秦钰的心窝。
秦钰的眼眶瞬间红了起来,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强忍着不让其落下,声音略带哽咽地说道:“老侯爷、夫人,我以后不会了,我知道错了。”
侯夫人依旧紧皱着眉头,盯着秦钰,眼神中虽有愤怒,但更多的还是担忧。
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阿钰,我知道你心地善良,心怀悲悯,可无论如何,也不能将自己的安危置于不顾啊。
我们一直都当你是个知书达理、聪慧懂事的好孩子,你怎么能和江湖人士纠缠不清呢?你要知道,他们大多都是些亡命之徒,行事莽撞,不顾后果。钰儿,你可不能糊涂,不能拎不清呐。”
秦钰默默地点点头,双手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帕子,那帕子被她攥得皱巴巴的。
“罢了罢了。”老侯爷把鞭子一扔,“你先回去,今日之事我不再追究,莫要再有下次!”
“这次给你们添麻烦了。”
秦钰朝老侯爷和侯夫人行了个礼,随后转身便走,她的脚步略显沉重,甚至没有再看一眼地上狼狈不堪的苏佑祺。
“我去送送钰儿。”苏佑祺见状,连忙从地上起身,顾不得拍打身上的灰尘,便快步追了出去。
门外那个纤细的背影走得不快,落寞得很,仿佛风一吹就要倒。
他跑过去拦在秦钰面前,“钰儿,你说你昨夜未归什么意思?昨夜你去哪儿了?”
明明昨日下午就让她回去了,为何她要说一夜未归?就连陈府的人也能为她作证。
秦钰瞥了一眼他,“就是你听到的意思,我去哪里与你何干?”说完绕过他要走。
“真一夜未归?”苏佑祺一把拉住她的手,“昨夜你没回陈府?”
“我昨夜回家了,你师妹的药我明日配好会送来。”秦钰挣脱开便匆匆离去,生怕被他看出端倪,毕竟这个小侯爷可是一点儿也不喜欢他弟弟。
苏佑祺手被猛地一甩,扯到后背上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便没力气再去拉秦钰。
她说的回家是回秦府,也不奇怪,虽然她如今住在陈老太医家,有时也会回去看看,苏佑祺只觉得她是想念秦将军了。
秦钰回到陈府,只见陈莹莹身上套着那件白色大氅,脸上一副古灵精怪的模样,嘴角带着笑:“小侯爷是不是又挨打了啊?”
“可不是么,又拉我做垫背的呢,”秦钰面色忧郁,叹了一口气,“你说他什么时候才能懂事?”
陈莹莹撇撇嘴,“活该挨打,叫他不好好珍惜你。”
随即站在秦钰面前晃来晃去,让她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你这氅衣什么时候买的?之前可没见过,这么好的料子,哪家铺子买的?”陈莹莹摸了摸狐裘上面的毛,“我都没有见过,太后给你的?这毛就像真的一样哎。”
那氅衣对于陈莹莹来说实在有些大,拖在地上一大截,秦钰见她这样有些好笑,“苏无的,早晨回来有些冷,下次见到他得还回去。”
“也是苏无的啊~咦~”陈莹莹听到是苏无的氅衣,立马停住,表现出嫌弃的样子,“还是不穿了不穿了。”
“莹莹!”秦钰假装怒嗔道:“不许这样!”
这也怪不得陈莹莹,京城里的这些年轻一辈,又有谁未曾听闻过苏无的大名呢?只要是与他稍有瓜葛之人,都会觉得被一层晦气所笼罩,唯恐避之不及。
这背后的根源,主要还得追溯到苏佑祺小时候。
那时的苏佑祺,极其厌恶这个庶子,更何况苏无生的那般好看,他将苏无的名声以一种极为广泛的方式传播开来。
众人皆知,苏无乃是妓女之子,在这个看重门第出身的京城社交圈里,这样的身世是极为不堪的。
仅仅是提及“苏无”这两个字,众人心中都会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嫌恶,仿佛那是某种极为肮脏、污秽的存在,生怕沾染了一星半点便会污了自己的身份与名声。
因而,当陈莹莹流露出那般嫌弃的态度时,秦钰实在是难以对其加以苛责。
据说苏无这名字还是侯夫人亲自取的,细细想来,这其中的深意似乎饱含着无尽的厌弃——苏无,苏无,可不就是意味着苏家无此人嘛。
这简单的两个字,像是一道沉重的枷锁,将苏无从侯府的家族体系中狠狠地剥离了出去,也让他在众人眼中成为了一个格格不入、被家族唾弃的边缘之人。
“好暖和呀,都舍不得脱了,就是有些大。”陈莹莹噘着嘴把氅衣脱下来,随意往秦钰身上披,“耶?你穿正好啊?”
秦钰比苏莹莹高出一个头来,所以穿在秦钰身上确实是大小正好的,就像为她量身定制的一样。
回忆起昨日,秦钰站在苏无身边只能到他肩膀,这尺寸肯定不是苏无的。
“可能是他家其他人的吧,”秦钰笑着把氅衣脱下来折好,“下次还回去就是了。”
想到苏无,秦钰心头突然疼了一下,像是一根又细又尖的刺,扎了一下,酸涩的疼。一抹心酸在她的胸口上面徘徊,不绝,不断。
他早已没有家人了啊。
他们穿梭于一个个花灯之间,品味着一道道灯谜。
不知不觉间,来到了最后一个花灯面前,只见那谜面写着:“何人经商出远门,河水奔流不见影。”
细细品读,这最后一题竟如此简单直白。
陈莹莹开心地叫嚷道:“我会我会!”带着几分少女的娇俏得意。
六皇子和秦钰相视一笑,皆默契地选择沉默,将这最后的展示机会留给了陈莹莹。
她扬起下巴,清了清嗓子,用清脆的声音说出了谜底:“千柯木材火烧尽,百舸争流舟自沉!”
话语刚落,周围便响起了一片赞叹声与掌声,陈莹莹成功拿到了头彩。
陈莹莹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他们便一起拿着十个花灯来到兑换处,换得了一支精美的梅花玉簪。
老板将簪子轻轻放在陈莹莹的手上。
“终于拿到玉簪啦!”陈莹莹激动地呼喊着,只见那簪身主体由温润的白玉雕琢,簪头镶嵌着一朵淡粉梅花。
她来到秦钰身旁,“阿钰,这个簪子上也是粉色的花,跟今日的你最是相配。”
说着便抬起手将簪子插在秦钰的发间。
秦钰侧头,配合着陈莹莹插玉簪。
“走,我们去云梦楼喝酒看戏。”陈莹莹又提议道。
众人欣然前往云梦楼,找了个雅间坐下,一边品尝着美酒,一边欣赏着精彩的戏曲表演。
然而,两个女孩子终究不胜酒力,几杯酒下肚后,便醉意朦胧。
陈莹莹脸颊绯红,看着秦钰笑道:“阿钰,今日真是开心极了。”
秦钰也有些微醺,轻轻点头,她看着台上的戏曲表演,台上的席子身姿婀娜,唱腔婉转,不知怎的就想起了苏佑祺,又难过起来。
陈莹莹见她这样,知道她是又想起了那个苏佑祺,她口齿不清地说道:“苏佑祺又什么好的,明日我回去就给你办招亲,靖安郡主招亲!”
她的声音虽然含糊,但在这寂静的雅间内格外清晰。
六皇子听到这话,脸色骤变,连忙伸手去捂她的嘴。
秦钰喝得醉醺醺的,此时已分不清自己身处何方,脸上不知何时挂满了泪。
苏无看到她为了苏佑祺哭得如此伤心,面容愈发阴沉。
“连墨,阿钰姐姐喝醉了,我先送她回去。”
苏无站起身来,对着六皇子行了一礼,随后扶起秦钰便走。
在马车里,秦钰和苏无并排坐着。马车缓缓前行,突然,马车一颠,秦钰坐不稳,身体就要倒向地面,苏无眼疾手快,将她轻轻拢在怀里。
秦钰睫毛上挂着泪,眼神迷离,嘴里喃喃自语道:“我是不是你最钟意的女子?”
她声音微弱颤抖,像梦中呓语。
苏无低头看着她醉醺醺微红的小脸,那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他原本阴郁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轻声开口:“嗯,最钟意的。”
秦钰的脸伏在苏无胸前,听到他这么说,已经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只当他是苏佑祺,便紧紧抱着他不撒手。
马车到了陈府门口。
“阿钰姐姐,到了。”苏无轻轻唤着秦钰。
然而,秦钰似乎已经沉醉在梦乡之中,紧紧抱着苏无不撒手。
“阿钰姐姐,阿钰…”
苏无再次轻声呼唤,试图唤醒她,秦钰眼睛紧闭依旧毫无反应。
见状,苏无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吩咐车夫掉头,将马车驾驶到落雪山庄。
到落雪山庄后,苏无抱起秦钰,飞身下马车,身姿轻盈矫健。
“主子。”
随从飞鹰见苏无回来,赶忙上前行礼,苏无对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他抱着秦钰,走进庄内,将她放在自己的床上,准备起身离开,但秦钰依旧紧紧抱着他。
苏无无奈,只好靠着床头坐下。他微微侧身,为秦钰摘下了头上的步摇、玉簪,动作轻柔细致。
随后,他脱下秦钰的白狐氅衣,为她盖好被子,让秦钰以一个舒适的姿势抱着自己。
他靠在床上,难以入眠,静静地看着怀中的女人,脸上还带着醉酒后的绯红,眉眼在烛火的摇曳下,被勾勒出一层光晕,分外迷人。
半晌,苏无发出一声叹息:“阿钰姐姐......”他缓缓低下头,小心翼翼地亲了亲秦钰的眼睛。
他眼神中充满了眷恋,这是他很久以前就想做的事,早在十年前,他就想这么做了。
接着,他伸手一挥,一只飞镖如闪电般飞出,瞬间熄灭了烛火,房间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翌日,晨曦微露,光芒透过窗棂洒在屋内。
秦钰悠悠转醒,睁开惺忪睡眼,入目之处,又是苏无的气息。
她的眼中都是茫然,脑袋还有些昏沉,努力回忆着昨天发生的事。
目光落在桌子上摆放着的梅花玉簪,才想起了昨日长日节在外逛花灯,哦对,还拿到了头彩,后来被陈莹莹拉着到云梦楼喝酒。
但,是怎么到这里的啊?
脑海中只是隐约记得,好像看到了苏佑祺,那个熟悉的身影让她情不自禁地拽着他,不肯放手。
可是,昨夜那人真的是苏佑祺吗?秦钰皱眉,苦苦思索,但怎么也回忆不起来。
伸手抱起一旁的白狐氅衣,推开房门,一眼就看见苏无在院子里面练剑,秦钰一时间有些怔愣。
上次没有来得及好好的观赏,没想到这山庄的景色如此美,院子里还有些积雪未化,几株红梅从雪堆中探出身来,点点红梅似火镶嵌于素绢之上。
少年身穿黑色戎装,在这雪地红梅间翩然舞剑。
只见他身形一转,剑随身动,精准地挑向那绽放的红梅,瞬间,花瓣纷纷扬扬飘落,与他黑衣相互交织、缠绕。
看着看着,就觉得不对来,怎么是用左手练剑呢?
待苏无停下来,秦钰开口问他:“之前没看出来,你是左撇子?”
苏无晃了一下拿着剑鞘的右手,没有抬起来。
秦钰看到他的右臂,想起来昨日似乎是自己拽着他的右臂睡了一夜,瞬间反应过来她昨日拽着不撒手的是苏无!
她的脸瞬间涨红,羞赧不已。
秦钰放下碗筷,顿了一下,还是起身,“我听一下他要说什么。”
昨日没有来得及问清楚,苏佑祺到底什么意思,今日是不是跟她解释的,她要弄明白。
“阿钰!你真是没救了。”陈莹莹在她身后喊,却拦不住。
她这个好姐妹哪里都好,就是只要一遇到苏佑祺,什么都不顾了。
“哼”,陈老太医愤愤咬一口菜。
秦钰见到苏佑祺站在门外,不知道他这是过来做什么。
“钰儿......”苏佑祺轻声唤道,声音里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愧疚,“你昨日...昨日还好吧?”
秦钰的心猛地一揪,曾经听到这个声音时满心欢喜,而如今,只觉五味杂陈。“你来做什么?”
“昨天那么大雪,我担心你回不来。”
现在才过来担心,要不是苏无收留她,她早就被冻死在路上了,这么一想,他还不如他弟弟呢,秦钰皱眉没好气道:“这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
苏佑祺走上前,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开口说道:“钰儿,我此次前来,是有一事相求。你知道的,我爹他,向来不允许我与江湖中人有染,师妹在西山宅子的事,我......我想请你帮我隐瞒。”
秦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苏佑祺,“你说什么?你让我帮你隐瞒?”
她声音颤抖,心中如刀绞般疼痛。
苏佑祺低下头,不敢直视她的目光。“钰儿,父亲若是知晓,定会雷霆大怒,师妹也会陷入危险境地。你向来善良,我只能求你。”
“老侯爷神通广大,你带个半死不活的人到西山,他能不知道?”秦钰冷冷道。
怎么不能提了,已经晚了,她已经告诉他弟弟、告诉陈莹莹了,也不能怪她啊,昨日他又没说。
“那......若我爹问起,就说是你救回来的行吗?”苏佑祺又问。
秦钰不说话。
“好钰儿,再帮忙打个掩护嘛,改明儿我请你去云梦楼看戏。”他拉着秦钰的胳膊,晃了晃,要她答应。
往常只要苏佑祺有事相求,就会这般模样讨好。
秦钰其实不意外。从小时候开始,苏佑祺就对武术感兴趣,每每去武馆,他怕老侯爷发现,就带秦钰一起去,回来后就说是去书肆了。
因为秦钰是秦将军家的千金,京城里公认的大家闺秀,老侯爷对她说的话从来都是深信不疑。
只是如今还是这般幼稚。
“好钰儿,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苏佑祺见她不说话,又拉了拉她。
“只要你爹不问,我就不会说的。”秦钰还是心软了,撂下这一句就转身回去。
苏佑祺得到想要的答案,心底松一口气,便也离开陈府。
当他心怀忐忑地回到家中,刚踏入侯府大门,耳边传来一声怒喝。
“你还知道回来!”
老侯爷坐在正厅的太师椅上,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手中紧紧握着一根藤条。
苏佑祺硬着头皮走进正厅,刚要开口请安,老侯爷猛地将手中藤条重重一甩。
“啪”的一声巨响在寂静的大厅中回荡,藤条狠狠落在地上,扬起一片灰尘。
“跪下!”
老侯爷怒不可遏,“西山上那女子怎么回事!”
“爹,你怎么知道?”苏佑祺心下一慌,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果然还是被老侯爷知晓了。
“你以为西山那边没人了吗!自是有人看到你与那江湖女子勾结在一处!”
原来苏佑祺昨夜一夜未归,有人看到他与一个浑身是伤的女子去往西山,就告知了老侯爷。
“爹,我......”苏佑祺话未说完,就被老侯爷打断。
“我再三告诫你,不许与江湖中人有瓜葛,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爹,还有没有侯府的规矩?”
侯夫人在一旁忍不住开口:“佑祺啊,你何时能听话一次?”
他抬起头,试图解释:“爹,娘,我知道我做错了,但是她救了我一命,我不能......”
“住口!”老侯爷拿起藤条,朝着苏佑祺的后背狠狠抽去,“我今日便要好好教训你这个逆子,让你长长记性!”
一旁的小厮吓得脸色苍白,双腿发软,悄悄转身,飞一般地跑出侯府,直奔陈府。
“砰砰砰”,这边秦钰刚吃完饭,就又听到敲门声,比刚才还要急切。
“郡主,郡主,快救救我家小侯爷,老侯爷发了好大的火,都对他用家法了,再这样下去,少爷会被打死的。”
那小厮声音带着哭腔,急得几乎语无伦次。
秦钰大惊,侯府的家法她知道,只要有人犯了家规,老侯爷就会让人用带刺的藤条沾了盐水去抽打。
她知道自己不该去,这次是他咎由自取,但苏佑祺这次是触碰到老侯爷底线了,断然不会心慈手软。
没再犹豫,她还是跟着小厮往侯府赶去,她想,“最后帮他这一次。”
路上,小厮将苏佑祺回来后发生的事情,与秦钰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原来是苏佑祺带那女子到西山被人看到,传到侯府,这才惹怒了老侯爷。
进入侯府就看到老侯爷在用藤条抽打苏佑祺,他背上的衣服被抽破,一道道血痕触目惊心。
“阿钰,”侯夫人见到秦钰进来,“快来帮我说说佑祺,你看他成天闯祸,昨日还与一江湖女子待了整晚,我们都要被他气死。”
秦钰低着头,小声道:“对不起,侯夫人,昨夜是因为我。”
“阿钰,你说什么?”老侯爷停下鞭子,皱着眉看她。
秦钰双手攥紧,又开口道:“那个女子是我要佑祺帮忙带过去的,我看她满身是血,倒在路边,我力气小,就要......要佑祺帮忙抬着。”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说谎她根本就不擅长。
侯夫人见她这样,根本就不信,“阿钰,我知道你是好意,不要再为佑祺说情了,他就是不长记性。”
秦钰见他们不信,狠下心道:“昨夜我确实与他们一起待在西山,整夜未归,若您不信,可以派个人去陈府问问。”
老侯爷定定地盯着她,仿佛能看出她的小计俩,她因为羞愧满脸通红。
苏佑祺听到她说一夜未归,立马抬头看她,满眼都是疑惑,只是碍于老侯爷和侯夫人在此处,生生咽下了要说的话。
侯夫人对小厮使了一个眼色,那小厮明白她的意思,马上去陈府问话。
“不对。”苏无突然眉头一拧,察觉到潜藏在暗处的异样气息。
没有丝毫的犹豫,伸手紧紧拉住秦钰,脚下的冰鞋在冰面上飞速滑动,向着六皇子所在的方向疾驰而去。
秦钰忽然被抓住手,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快走,有危险!”
六皇子听到苏无的呼喊,快速地扫视着整个冰嬉场。
冰面上人影攒动,似乎都沉浸在滑冰的乐趣之中,欢声笑语此起彼伏,看起来一片祥和。
但他还是敏锐地发现,有那么一些人看似不经意,实则目光总是若有若无地朝着他们这边瞟来。
六皇子心中一凛,他深知事情不妙,当即果断地喊道:“走!”
秦钰和陈莹莹皆一脸惊慌,跟着他们就往出口滑。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那些心怀不轨之人察觉出他们要逃离的意图。
一切都发生得太过突然,他们如潮水般迅速围拢过来,动作迅猛又决绝,丝毫没有给六皇子等人留下任何反应的余地。
刹那间,一个黑影高高跃起,飞起一脚。
眼见那冰鞋化作利刃就要划过六皇子的脖子,苏无毫不犹豫地飞身而起,踢开那致命一脚。
只见那黑影中招之后,开始在六皇子周围施展诡异的身法,身形忽隐忽现,让人难以捉摸。
六皇子凝神静气,以内力感知对方的位置,突然大喝一声,双掌拍出,掌风所及之处,冰面都为之开裂。
那黑影躲避不及,被掌风击中,口吐鲜血倒在地上。
苏无这边也陷入了苦战,两名敌人一左一右夹击而来。
左边之人手持长刀,刀光闪烁,带着凛冽的寒气直劈苏无。
苏无连忙拔剑出鞘,剑与刀瞬间碰撞在一起,溅起一串火星。
他手腕一抖,长剑沿着长刀的刀身缠绕向上,绞落对方武器。
右边之人趁机攻来,手中的铁鞭直直抽向苏无腰部。
苏无猛地一蹬冰面,向后滑出数尺,铁鞭擦着他的衣袂而过,带起一阵风声。
他稳住身形后,立刻施展出剑法,剑影重重,将两名敌人暂时逼退。
六皇子与苏无本是武功高强之人,奈何要保护身旁两个女子,着实有些吃力。
飞鹰在场外见情况不对,赶忙过来与他们并肩作战。
他冲向一名正欲偷袭六皇子的敌人,一双短棍如雨点般朝着对方身上的要害部位打去。那人只能放弃对六皇子的攻击,转身招架飞鹰的短棍。
飞鹰攻势凌厉,上一棍打向对方头部,下一棍又攻向腿部,逼得那人左支右绌。
几轮惊心动魄的搏斗过后,那群人终于纷纷倒在地上,冰面上一片狼藉。
“这几人都是冲着我来的。”六皇子神色沉郁“看来这京中不想让我活的,大有人在!”
就在这时,先前偷袭六皇子那人眼睛猛地一睁,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
他趁着众人放松警惕,手中紧紧握着的剑如猛地朝六皇子刺去。
此时秦钰正好就在六皇子身边,那锋利的剑刃眼看就要擦着秦钰刺入六皇子的身体。
千钧一发之际,苏无见到立马上前拉开秦钰,以背挡剑。
只听“噗”的一声,剑深深地刺入了苏无的背部。
霎时,滚烫的鲜血溅到秦钰脸上。
秦钰脸顿时吓得煞白,指尖发颤,想尖叫都发不出声音。
六皇子见状,面色阴沉得可怕,他反手夺过那人手中的剑,毫不犹豫地刺死了这个妄图行刺之人。
飞鹰赶忙上前查看倒地之人的情况,他仔细地检查着每一个人的气息,确认没有发现任何活口后,才稍稍松了一口气,随后迅速护送他们离开这危险之地。
在马车上,秦钰哆哆嗦嗦地伸出手,用力撕开自己的衣裙,为苏无包扎伤口。
可是,苏无的伤口太深,鲜血依旧不停地从伤口涌出,怎么也止不住。
六皇子立刻命飞鹰驾车,前往离石明湖最近的落雪山庄,那边有可以止血疗伤的草药。
飞鹰不敢耽搁,驾着马车一路疾行。
少年那妖艳的面庞也染上了血渍,脸色愈发苍白,眼尾的红痣都暗淡了下来,眼见就要晕了过去。
秦钰心急如焚,她侧身紧紧按着苏无的伤口,鲜血依旧不断地从她的指缝间渗出。
她不由落下泪来,声音带着哭腔:“苏无,苏无弟弟,你别睡,我们马上就要到了,你不要睡好不好?”
苏无听到她的声音,勉强睁开了眼睛。
他的视线有些模糊,好一会儿才看清眼前满脸泪痕的秦钰。
他缓缓地抬起手,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触碰到秦钰的脸,然后轻轻地擦去她脸上的泪。
“阿钰......姐姐,不要哭.....”
秦钰见他脸色变得更加惨白,慌忙制止他的动作,红着眼睛说道:“你不要动了,这样只会让血流得更快。”
苏无摸索到秦钰的手,紧紧抓住,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终于,马车抵达了落雪山庄。
飞鹰和六皇子小心翼翼地扶着苏无趴在床上,只留了秦钰一人在房间内。
她小心地脱下苏无被鲜血浸透的衣服,当看到背后时,她的心猛地一揪。
少年的身上全是交错的伤痕,有鞭痕、刺伤、烫伤,而今日的剑伤更是醒目,伤口极深,皮开肉绽。
她强忍内心惊惧,仔细地清理着伤口,将飞鹰拿来的草药一点点捣碎,轻轻捂在伤口上。
待血终于止住后,她又熟练地缝合并重新包扎好伤口。
苏无此时因为失血过多,终究还是陷入了昏迷。
“血止住了,暂时无事,就是怕晚上会发烧抗不过去。”秦钰推门出去,神色凝重地跟门外的众人说道。
“莹莹,你先回去,别让师父担心了”接着她看向六皇子,“劳烦六皇子送莹莹一趟,我留在这里照顾他。”
六皇子点点头,看了一眼身旁的陈莹莹:“放心,肯定安全送到。”
陈莹莹欲言又止,在冰嬉场上的惊险还未回过神来。
看到陈莹莹还很担心的模样,秦钰宽慰道:“明日我就回去了,你先回去休息。”
飞鹰从庄子里调派了一队人马,护送他们二人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