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疑小说 女频言情 东北烧烤怪谈全局
东北烧烤怪谈全局 连载
东北烧烤怪谈全局 潦草小狗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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潦草小狗

    男女主角分别是李清李清谈的女频言情小说《东北烧烤怪谈全局》,由网络作家“潦草小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叫石连磊,这名字我不太欢喜,三个字四个石头,听起来就很轴,但我师父给我算过,他说我命里五行缺土,得补一补。我反驳他直接叫石连垚不好吗,师父说缺什么不能直接加,容易撞行,我命格薄弱,得走走“偏门”。我恍然大悟,举一反三,“师父,你命里是不是缺德?”然后我就被师父追在院子里打,小小年纪的我,很早就悟到了祸从口出的道理。哦对了,我师父姓石,叫石有德。我是师父捡回来的,跟了他的姓,虽然没有生育之恩,但是也有养育之情,只是他从不让我叫他爹。原因在我听起来很难理解,他是个道士,窥探过天机,命里缺一门,不能有后代,就算有,也会很快夭折。师父为了我的安全,只让我以师徒相称。那时候七八十年代,很多人一年到头,只吃得几顿肉,但我不一样,经常有肉吃,所...

章节试读

我叫石连磊,这名字我不太欢喜,三个字四个石头,听起来就很轴,但我师父给我算过,他说我命里五行缺土,得补一补。
我反驳他直接叫石连垚不好吗,师父说缺什么不能直接加,容易撞行,我命格薄弱,得走走“偏门”。
我恍然大悟,举一反三,“师父,你命里是不是缺德?”
然后我就被师父追在院子里打,小小年纪的我,很早就悟到了祸从口出的道理。
哦对了,我师父姓石,叫石有德。
我是师父捡回来的,跟了他的姓,虽然没有生育之恩,但是也有养育之情,只是他从不让我叫他爹。
原因在我听起来很难理解,他是个道士,窥探过天机,命里缺一门,不能有后代,就算有,也会很快夭折。
师父为了我的安全,只让我以师徒相称。
那时候七八十年代,很多人一年到头,只吃得几顿肉,但我不一样,经常有肉吃,所以养得白白胖胖的,是个人见我都夸我是个白胖娃娃,是的,那个时候,胖是夸别人的词。
能把我养的这么好,自然是师父有自己的门路。
他是道士,十里八乡哪家哪户有老人去世,都会让师父过去主持葬礼,免不了杀猪杀鸡置办酒席。
我师父有时候收钱,有时候收点肉,日子过得还算滋润。
耳目晕染下,为了以后也有一门吃饭的手艺,我就成了师父的徒弟。
跟着他走遍十里八乡,别人叫他石先生,见了我,就叫我小先生,让我很有成就感。
虽然我啥也不会,只会跟着师父走。
虽然我学的是师父的本事,但越是这样,我就越是一个坚定地唯物主义者。
我坚信师父手里的绝活,无非是一把屠龙刀。
这世上哪有什么鬼神,我能感受到的,其实也就是葬礼上生者对死者的怀念。
“我们办的法事,就是为了让活着的继续向前走,让死去了的安心休息。”
这是师父常对我说的话,但我只明白一半,活着的人放下悲伤,继续朝着前路我不难理解,死去了的已经死去,至于安不安心,又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他们还会从棺材里坐起来吗?
每每问道这个问题,师父都只是笑笑,把话题给压了下去。
直到那一次,师父被火急火燎的叫到了邻村,说是有人中了邪,要让师父帮忙看看,我才知道,除了做法事的业务,师父似乎还有其他的本事。
那时村与村都是黄泥巴土路,来的是个年轻的男人,裤腿上全是泥巴,应该是跑过来的,师父当时正在做饭,门差点被男人敲坏掉。
“二狗子?怎么了?”师父放下柴火问道。
我也凑了过去。
“石先生,不,不好了,我爹他,他中邪了,您赶紧帮帮忙。”二狗子气喘吁吁的说。
听完二狗子的话,师父正色道,“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看着你爹,我带点东西就过来。”
二狗子连连点头,头也不回的又跑了回去。
我看着刚煮好的饭,问道,“不吃饭了?”
“回来再吃吧,你帮我把我挎布包拿过来,咱们得去一趟二狗子家里。”师父挥挥手。
师父的挎布包是他每次办法事都要带的东西,里面啥东西都有,只是平日里他都不让我碰,宝贵的很。
具体有些啥,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它很重,里面装了不少我没见过也不知道用途的玩意儿。
去的路上,我追问中邪是什么意思。
师父瞥了我一眼,边走边说,“你真想知道?”
“有点。”我尽力跟上他的脚步。
“中邪是个很笼统的概念,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具体情况得到了地方才知道。”
“说了跟没说一样。”我感觉被戏耍了。
“放心,我以后都会教你的,不过得等你先把法事学会了,替别人办了一辈子法事,我的葬礼就全靠你了。”师父说。
我知道他是跟我说俏皮话,但我听着很不舒服。
从小就经历过很多白事,虽然死者跟我没什么关系,但我还是很不喜欢葬礼上那种生离死别的情绪。
我不喜欢分别,更何况还是永远的分别。
师父见我低着头没说话,以为我饿了,从怀里变出个饼。
“饿了吧?先吃两口垫吧垫吧。”
“我不想给你办法事。”我说,“我不想你死。”
师父这才意识到他随口一句话让我听到心里去了,笑着说道:
“傻孩子,人哪有不死的,这都是我们要经历的事,躲也躲不开。”
我没想到,师父的话在多年后的某个时刻,一语成截。
等我们到二狗子家时,天色已经暗了下去,他家门前围了很多村民,有帮忙的也有看热闹的,大家伙都认识师父,见到师父从村口进来,就开始喊着,“石先生来了,都让让!”
我跟着师父进门,一眼就看见了院子里的怪事,二狗子的爹此时正双手环抱在门柱上,任凭几个人拉他下来,都是纹丝不动。
他也不说话,只是不停地对接近的人龇牙咧嘴,从喉咙中发出嘶嘶的响声。
我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人疯了。
二狗子此时也开口道,“石先生,这两天我家田里的水断了,我爹今天下午去后山山溪里看水,回来之后说有条大蛇躺在溪里。
“他一靠近那大蛇就对他吐信子,我爹他就拿锄头把那蛇打死了,到了晚上,我爹就中邪了。”
“蛇卧山溪,它是要化蛟啊。”师父皱着眉头,问道,“那条蛇的尸体呢?”
“我爹带回来,吃......吃了。”二狗子听到师父的话,顿时吓得结巴起来。
“可是我们全家都吃了,为什么就我爹他......”
“冤有头,债有主,那蛇精还算讲点道理,也是,有这悟性也才能化蛟。”
师父卷了根旱烟,继续问道,“那蛇的骨头还在吗?”
“在的在的!”二狗子连忙跑去屋里,拿出一坨用布包着的蛇骨。

师父把它们打开,对我招招手,指着其中一块骨头说道:
“看见了吗,这骨头上有个圆点。”
我定睛一看,那应该是块颈椎骨,中间的位置的确有一个白色的圆点,像是刻在骨头上的花纹,不仔细看还真的发现不了。
“十年一点,这蛇精在山林里修炼了几十年,到了最后化蛟的关头,被二狗子的爹给杀了。”师父砸吧一口烟,“可惜可惜。”
“师父,那二狗子他爹,就是被蛇精报复了?”
我不解的问道,“要是真的像你所说,这蛇精还真的算是可怜,它报复二狗子的爹也能理解。”
师父也没反驳我的话,只是笑了笑,说道:
“二狗子他爹是为了自家的田,不杀了蛇精,全家就得饿肚子,蛇精想要化蛟,挡住了水源,这是它的劫难,万事都有因果,哪能随心所欲呢。”
我摇摇脑袋,“听不懂。”
“等你长大就明白了。”师父摸摸.我的头,随后站了起来,走到二狗子他爹身边。
“在场的乡亲有没有属龙的?”师父朝着看热闹的村民问道。
立马就有十几个人站了出来,大家都是乡里乡亲,能帮忙的都愿意帮忙。
师父选了三个年轻力壮属龙的青年,说道:
“蛇长成蛟,蛟长化龙,大家几个都是属龙的,沾点龙的气息,麻烦几位把二狗子他爹从门柱上拽下来。”
“听石先生的!”
几个阳刚气十足的青年,几步走到二狗子爹身边。
说也奇怪,原本好几个人都拽不下来的他,被这几个青年如同提小鸡一样拎了下来。
“嘿,石先生真神了!”乡亲们也是发出赞叹声。
“家里还有香吗?”师父转头问二狗子。
“有,有有有。”二狗子又连忙拿来一卷香烛。
我只见师父拿了三根,点燃后插在了地上,二狗他爹对着空气嗅了嗅,目光这才移到香上。
还真的像是一条蛇,视力不好,全靠蛇信子闻。
师父让三个属龙的青年站在自己身后,一字排开,对着趴在地上的二狗他爹,说道:
“别看了,就是给你吃的,吃吧。”
二狗他爹立刻就以爬行的姿势到了三炷香前,用力的吸了起来。
说也奇怪,那香每一次被吸,就剧烈的燃烧起来,也就几个呼吸的功夫,香就燃烧殆尽了。
“吃饱了吗?”师父问道。
二狗他爹不说话,只是抬头盯着师父。
“你其实也明白,化蛟不光靠修炼,还有劫数。
“你挡住人家田里的水,也不愿意离开,这就是你的劫数。
“你没渡过去,心中有怨,我能理解,这三炷香算是补偿,你也别再害人,回头我给你做场法师,来生再好好修炼,怎么样?”
师父用商量的语气说道。
二狗他爹听后,摇了摇头。
“那大仙儿你想要什么?”师父笑眯眯的再抽一口烟,问道。
“我要他死!”十分沙哑的声音,听得在场的人都起了鸡皮疙瘩。
那声音根本就不像是人能发出来的,仿佛喉咙里含了一块儿铁片。
师父骤然暴起,脸上笑眯眯的表情被怒目取代,一脚就踢在了二狗他爹的脸上,大骂道:“给脸不要脸?你算什么东西!
“且不说化蛟失败,就算你成了蛟,也是个畜生,老子照样能给你收了!
“天理循环,人是万物之首,你个畜生还想害人!”
我是第一次见到师父这样子发火,事后问道,师父的解释是对精怪要么好言相劝,劝不了就狠狠地骂。
它们归根结底还是畜生,是属于欺软怕硬的。
二狗子爹被师父一脚踹开,再次发出那种非人的嘶哑的声音,作势就要扑上来。
师父眼疾手快,一个闪身就躲了过去,而他身后的属龙青年也一拥而上,牢牢地控制住了二狗子爹。
原本力大无穷的他,此时挣脱不了分毫。
这一切说起来慢,实则很快,从师父踢二狗子爹,到对方被牢牢地控制住,才过了不到半根烟的功夫。
“最后一次机会,走还是不走?”
师父深吸一口旱烟,将烟吐在了二狗子爹脸上,在场的人这下都看明白了,他这话是对那蛇精说的。
二狗子爹突然咧开嘴大笑起来,只是他的笑声如同破风箱里传出来的声音一样,让人有些刺耳。
同时眼里也流出两道血泪。
这种又哭又笑的模样,着实有点吓到了我了。
实际上不光我,就连抓住它的那几个属龙的青年,眼中都带着点惧怕。
此时太阳已经彻底落山,为数不多的光源就是二狗子家暗黄色的电灯泡,还有二狗子爹眼中发出的幽幽绿光。
“这事没完。”二狗子爹阴仄仄的说出这话,头开始朝右边扭去。
师父脸色一变,手中的烟一扔,大叫道:
“把他的头给我按住。”
只是这一次,哪怕几双手死死地摁住二狗子爹的头,他还是不断地朝右边扭去,10度,50度,180度,他脖颈骨头发出清晰的断裂声,最后完完全全扭转了180度。
那张流着血泪又哭又笑的脸,刚好对准了侧面的我。
“死人了!”
围观的人炸开了锅,胆小的已经逃回了家,一些胆大的也用手捂住了眼睛。
二狗子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二狗子爹的身子也彻底软了下去,再无呼吸。
一个活生生的人,以这种离奇诡异的方式,死在了我的面前。
震惊之余,更多的是恐惧。
我原本以为师父会完美的处理这起中邪事件,哪知道竟然出了人命。
师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面前二狗子爹的尸体,沉默不语。
有人报警了,警察赶到了现场,了解了一下情况。
还好二狗子悲痛之余,仍然以家属的身份证明自己的父亲是自杀,洗脱了一些师父的嫌疑。
只是按照规定,师父还是被送上了警车,协助调查。
上警车前,师父把我叫到了身边。
“这事还没有完,那蛇精似乎想报复二狗子全家,师父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你得留在二狗子家。”

我第一次坐车是出村的时候,师父领着我,那时还没有什么小孩免票的规则,统统都要钱,而且人多,能不能找个座位坐着,全靠运气,大巴车就像是一个罐头一样,看起来很挤了,但看到路边有人招手,又总能再挤上几个。
“我们要去镇上吗?”我问师父。
师父摇摇头。
大巴穿过了镇子,穿过了泥泞的路,视线开阔了起来,我看见了高高的房子,意识到自己真的离村子很远了,已经到了城里。
下车后我有些不知所措,师父这时才终于开口,“饿了吗?吃点东西去?”
“有一点,不过我们来城里干什么?”我问道。
“找人帮忙。”师父拉着我的手,“跟着我走,城里面不比村里,走丢了可就麻烦了。”
师父的形象一下子就在我的眼里高大了起来,我没想到师父居然还认识城里人,不免问道,“师父,我们找谁去啊?”
“我师兄。”师父也不遮掩,大方的回答。
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师父都这么厉害了,那他的师兄不还得厉害的没边喽!
然后我就看见了一个城市犄角嘎达里的一个烧烤摊子,几张小圆桌子,几个小矮凳子,还有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因为没有客人,正坐在烤烧架旁的椅子上抽烟。
男人看见了我和师父,眼神中带着点难以置信,随后便露出不欢迎了表情,哪怕我和师父上了桌,也没有过来的意思。
原本师父师兄的形象一下子就破灭了,我有点沮丧。
“师兄,好久不见了。”师父主动开口,男人这才不情愿的走过来,手里拿着个小本子,说道,“点些什么。”
“随便来点吧,烤点什么擅长的。”师父说。
“稍等。”男人头也不回的开始烤东西了。
这下就连我也感觉到了气氛不对劲,低声问道,“师父,怎么感觉师叔有些不太欢迎我们?”
“我们之间发生了一些事。”师父叹了口气,“都是些陈年烂谷的事了,你师叔他一直心存芥蒂,我能理解。”
烧烤很快就上来了,师父又点了几瓶啤酒,看向男人,“反正没客人,一起来点?”
男人看着师父手中的啤酒,犹豫一下后还是坐了下来,“我没想到有一天还能跟你见面,但我知道一旦跟你见面就没有好事。”
“抱歉。”师父很有礼貌的先饮一杯,转头对我说道,“石头,这是你师叔,叫师叔好。”
我赶紧站起来,给师叔行了个礼。
师叔看了我一眼,随口说道,“都长这么大了啊。”
“啊?师叔我们以前见过吗?”我印象中可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自己有个师叔。
“见过,有德把你带回来时见过一面。”师叔点了根烟,语气平淡的说道。
但对我而言,可是有些爆炸,也就是说,我被师父捡回来的时候,师叔也是在场的,只是后面发生了什么事,导致二人产生了间隙。
那时我还小的很,很多事哪怕亲历了,也不会留下什么记忆。
“敢问师叔名讳?”我又行了个礼,问道。
哪知师叔没好气的说道,“不用行这些礼,也不用叫我师叔,我早就退出师门了,普通人一个,你叫我李清谈就可以了。”
李清谈,这名字的确跟干烧烤摊的老板有些反差。
“你师父当初可是大人物,大英雄,认识了不该认识的人,惹了不该惹的事,害了不该害的人,牛逼得很。”李清谈冷笑一声,明显的在说反话。
师父没有反驳,只是沉默许久,说道,“师兄,这次找你,是想请你帮忙。”
“别,免开君口,我就一开烧烤摊的,帮不上也不想帮你的忙。”李清谈赶紧摆手,“当初为了帮你的忙,师父也死了,我还想多活几年,算我求你,你要是真当我是你的师兄,就赶紧吃完走,这顿也不用给钱,算我请你的,让我多活几年。”
我在一边不敢说话,但从李清谈的口中,我似乎知道了一些隐情,当初二人产生间隙的原因,恐怕就是师父的师父,也就是我的师祖之死,而且结合之前的话头,恐怕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师父捡回来了我。
“师父的事,我一直都没有忘记,他老人家走之前嘱咐我,让我不要寻仇,我一直记在心里,这么多年一直在村里生活,但是我时时刻刻都处于内疚之中,我已经受到了惩罚。”师父说道。
“对对对,吃完了吗,吃完了走吧。”李清谈敷衍道。
眼看李清谈这种态度,师父也不好继续说下去,只能结了帐,带着我离开。
我们找了个招待所住下。
我有一肚子的话想问师父,但是他显然预判了我的话头,说道,“我知道你有很多想问的,但是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以后有机会了我自然会告诉你。”
“得,那我们现在干嘛,睡一觉然后回家?”我有些泄气。
“你觉得刚才的烧烤好吃吗?”师傅突然反问我。
“说实话,一般。”我砸吧下嘴,诚实的回答道。
“好吃的话,师兄那里的生意就不会这么差了。”师父说道。
“都啥时候了你还老惦记烧烤好不好吃有啥用,师叔都明确表示不会帮我们了。”我没搞懂师父为啥要聊这个。
“靠这个生意不好的烧烤摊,你师叔可没办法在城里生活这么久,他应该还有副业。”师父说道,“或者说,这个烧烤摊才是他的副业。”
“啥意思?”我还是天真的问道。
“他那一身的本事不可能荒废掉,今晚别睡了,就盯着他。”师父说道。
“哦——”我说道,“不是,我还是没懂。”
“没懂就没懂吧,走吧我们。”师父把行李放在房里,已经走了出去。
我们折返回李清谈的烧烤摊,他那里还是冷清的很,哪怕有人经过,也没有一个客人,李清谈好像也不在意,独自抽着烟,像是在想什么事。
“不是师父,咱们不会要等一夜吧?”天色渐晚,我都有些困意。
就在此时,李清谈突然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传呼机,然后火速的开始收摊。
我和师父对视一眼,赶紧跟了上去,李清谈左拐右拐,最终停在了一处大房子前面。
这房子是独栋,坐落在城市比较繁华的地方,装修的也很大气。
“这是师叔的房子?他这么有钱?”我吃了一惊。
但很快误会解除,李清谈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有一个人从路边走了过去,二人开始交谈起来,距离太远我听不清楚,师父直接走了过去。
我只能跟了上去。
李清谈也看见了师父,他的脸色有些变化,有一种干坏事被抓到了感觉,而他旁边的那人见到了师父,问道李清谈,“大师,这位是?”
“你好,我是他的师弟。”师父倒是很大条,直接自我介绍。
“大师的师弟,太好了,这下肯定能解决这事。”那人听后大喜,练连跟师父握手,随后便匆匆离开,走之前还很害怕的看了房子一眼。
等到那人走后,李清谈恢复了之前的冷漠的表情,“你跟踪我?”
“什么话,我和石头刚好路过。”师父厚着脸皮,问道,“师兄你宝刀未老,还接私活啊?”
“不关你事。”李清谈摆摆手,“赶紧走吧,我还有事要忙。”
“这房子煞气太重,师兄你一个人怕是有的忙了。”师父说道,“我愿意帮忙,多个人多分力量不是吗?”
李清谈停下脚步,“你这么说我也不会帮你的。”
“不要你帮我。”师父回答。
“钱也不会分你。”李清谈又说。
“不要你的钱。”师父嘴角一咧,“免费。”
李清谈看看师父,又看看面前的大房子,像是在思考权衡,最终还是下了某种决心,开口说道,“先进房子吧。”
这明显就是松口了,师父给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赶紧跟上。
李清谈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大门吱呀呀的被打开了。
一进门,出了房子没开灯的黑暗,一股透骨的寒意就涌了过来,我狠狠地打了个寒颤,缩了缩脖子,很明显的感觉到这地方不太对劲。
李清谈找到了灯的开关,打开后房子明显亮堂许多,但是依旧赶不走那股莫名其妙的不安感,就好像灯没照到的黑暗的某个地方,有一双双视线,在死死的盯着我们三个进房的人。
“既然都这样了,我把话就说开了。”李清谈也不急,坐在了高档的沙发上,说道,“没错,退出师门这些年,我一直都在给人看风水办事,你也不用拿师规说我。”
“我能理解,都要吃饭的。”师父不在意的说道。
“今天这个房子的事,是前几天有人找到的我,就是刚才那个人,叫做李先生。”李清谈说道。
“师叔,这房子有什么事吗?”我问道。
“李先生上个月买下了这个房子,然后刚住几天,就说这房子闹鬼,托人找到了我。”李清谈说道。
“闹鬼?”
“这房子是李先生捡漏买的,便宜,之所以便宜,就是因为这房子的上任主人,发疯砍死了一家三口,就在房子里砍死的,他的亲戚就便宜卖了这房子,说是为了给葬礼筹钱,我估计也是发觉这房子不对劲,才贱卖的。”李清谈解释道。
“怎么个闹鬼法?”师父问道。
“李先生不愿意多说,把钥匙给了我,说让我住几天就明白了。”李清谈点了根烟,“刚给钥匙,你们就来了。”
“那我们还算来的巧。”师父呵呵一笑。
话音刚落,楼上就传来了有人走路的脚步声,非常的清晰,我甚至能听出来,就是在我们正上方的房间里。
“李先生还请了别人吗?”我被吓了一跳,问道。
“你觉得呢?”李清谈扔掉了烟,面色严肃起来。

师父朝我脑袋敲了一下,“怎么跟前辈说话呢?没大没小。”
“没事没事。”汪先生拦住师父,说道,“我这老头平日里也没啥人唠嗑,你们今天既然来了,我当然会把事情跟你们说清楚。”
“当初王乾的亲戚找我,我知道是因为我便宜,他们不想请更贵的人做法事,那时老头我接到这个活,赶过去想要按照流程把法事办了,让死者安心下去,哪知道到了地方,有三口棺材,他们让我一起给超度了。”
汪先生又叹了口气,“其实说来惭愧,我本事不大,一次一个就已经是极限了,一下子个死者,这也不符合规则。”
“三个死者一起办法事不是没有,那得有道行的人才能做,否则很有可能超度不了。”师父说道,更像是对我解释。
“谁说不是呢,再加上我又不是什么高人,就一村子里的普通道士,但没办法,骑虎难下,我只能强行把这法事给办喽。”汪先生咳嗽一声,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手都有些颤抖,“但是等我想要开馆看一下死者的时候,发现三幅棺材里,都是死者的衣物,哪有什么尸体。”
“衣冠冢?”李清谈楞了一下。
衣冠冢的出现,是因为死者的尸体找不到了,没有办法,只能用死者生前的贴身衣物来进行法事,这种情况不说能不能超度死者,那也不能按照平常的法事流程来进行,它有一套自己的流程,一般的道士还真的没那个能力。
汪先生点点头,“对,就是衣冠冢,我做这么多年法事,是从来没有,也没那个能力办一场衣冠冢的法事,更不要提一下子三个,咱们做事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我当时就表示我做不了,也不会做,但是王乾的亲戚死活不放我走,还说给钱了就得按他们的意思来办。”
“我没办法,胳膊扭不过大腿,只能按照普通的法事流程办,但你们也知道,那根本就没用,别说超度死者,说不定还会加重死者的怨气。”
“那王乾一家三口的尸体呢?”师父问出了关键的问题。
汪先生砸吧一口旱烟,“惨咯,报纸上都没刊登,还是王乾的亲戚告诉我的,王乾不止是杀了自己的妻女,简直毫无人性,当时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不敢去看。”
“什么?”我听得鸡皮疙瘩直起,“他还是人吗?”
“不光如此,王乾自杀也是有隐情的。”汪先生摇摇头,“这件事情估计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设计的,才能对自己下如此狠的手。知道的人都三缄其口,你问不出什么的。”
这是什么吊诡的事?一个人能有如此的忍受力,设计出一场让所有人沉默的自杀,这根本就不是正常人,也难怪报纸上说王乾疯了。
李清谈和师父也皱起了眉头,半响,李清谈才开口,“听起来不像是王乾疯了,反而像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总之事情就是这样,我当初做的法事,实际上什么用也没有,就是走个过场,时隔多年,我一直都记得,良心过不去啊,太惨了。”汪先生不停地摇头叹息。
我们只能先行告辞,坐上了小轿车,准备先回城里。
“你说会不会是因为王乾在赌场上惹到了什么人,被人给害的?”
车上,李清谈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很有可能,他生前最后的行为实在不像是一个人能做出来的事。”师父点点头。
“本以为能搞清楚事情,但好像又多了许多疑点。”李清谈说道,“但不管怎么说,今晚还得去一趟王乾的那凶宅。”
“不对啊。”我灵光一闪,问道,“如果说王乾是因为在赌场上惹到人被害了,对方也应该是求财而不涉及求命啊,更何况王乾已经把房子输出去了,也没必要再害他的命啊。”
这是个逻辑问题,根本就说不通。
“只有一个可能。”师父皱皱眉头,“消息是错了,王乾不是在赌场上输的倾家荡产,而是大赢特赢,赌场不想损失一大笔钱,所以害死了王乾,放出王乾输的倾家荡产的消息,毕竟人死了,不会反驳。”
“对了师叔,你不说李先生是低价从王乾亲戚手里购买的房子吗,你能问问李先生,在他之前是不是还有人想要买王乾的房子?”我对李清谈说道。
“我怎么没想到这点?这就问。”李清谈一拍脑门。
了解到关键的汪先生掌握的信息,这件事很有可能不是明面上那样,王乾输光了家产,发疯杀死了自己的妻女,而是被人谋划了一场局,害死了王乾一家,从而想要低价霸占他的财产。
就这样,李清谈把我们带到了他的烧烤摊,烤了点东西当做午饭,一边准备晚上去凶宅的东西,一边等待李先生的回信。
一直到了下午,李先生的回应终于来了,事情果然不出所料,在他前面,还有一个人想要收购王乾的房子,只不过因为李先生中途进场,开出了一个相对于而言更好的价格,才买下这栋房子。
“你的意思是说,那房子闹鬼是冲着我来的?就是想让我放弃那房子?”李先生的身音从电话里传来。
“差不多。”李清谈说道,“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信息,很有可能是因为您抢走了害死王乾一家人本应该要买下的房子,他才从中作梗,让那房子变成凶宅,目的就是为了再次让您低价卖出去。”
“有意思。”李先生呵呵一笑,“房子都是一些小钱,但如果是有人特意针对我的话,我倒是很想会会那人。”
“李先生,您看接下来怎么办?”李清谈说道,“我们当初说好的只是解决房子的问题,现在似乎牵扯了太多事。”
“房子的事你们继续查,闹鬼的事要解决,针对我的人也要查出来,酬劳给你翻一倍,你也不用担心安全问题,既然我请你帮我做事,肯定会保护你的安全,放心去查,放心去做,没事的。”李先生说完就挂了。
李清谈得意的捋了捋大背头,“这就是李先生,财大气粗,爽。”
“这李先生究竟什么来头,说话这么硬气?”师父有些警惕的问道。

二楼的脚步声不是断断续续的,听起来就像是有人在我们头顶上来回的踱步。
这房子上二楼的唯一途径就是一个旋转的楼梯,在大厅中的左侧,有一副很大的画,上面画着一座山,画工很好,像照片一样,只是二楼的灯没有打开,一半的楼梯隐没在黑暗里,脚步声从黑暗中传出,气氛多少有些怪异。
李清谈已经上楼,在楼梯中间打开了灯,二楼装修的更加豪华,像是城堡一样,只是越是如此,那种令人不安的感觉就越浓郁,我都好奇城里人住这么大的房子,不会觉得很空旷吗?
乡下的房子都是很有人气的,不管去那间房子,都能感受到人生活在这个空间里的气息,而这大城市的房子过于空旷,虽然很大,但却少了许多人气,我记得师父就说过,如果人长期居住在一个没有人气的房子里,久而久之就会感觉到身体不适。
一开始我还不信,心想哪里会有大到没有人气的房子,直到今天,我才真切的感受到师父说的话。
二楼主要是卧室和书房,像是招待所一样,由一条长廊并联起来,左右两边的门整齐的相对,在走廊的尽头,就是一处阳台,摆了些花盆,用一扇铁栅栏围了起来,能看见门口的小院儿。
而我们听到的脚步声,就是靠右侧的卧室传来的,但等我们真走到了房门外,那脚步声戛然而止,四周再次恢复了安静,仿佛之前的声音都是幻听一样。
李清谈敲了敲门,咚咚咚的声音回荡在二楼的长廊,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得到回应才是最让人不安的。
李清谈找到了钥匙,房门被打开了。
里面很明显是一个小姑娘的卧室,墙面都是用粉色的墙纸铺满,头顶的吊灯也是很可爱的风格,跟外面富丽堂皇的装饰有些格格不入。
卧室左侧放着一张床,床单和被子不用说也是粉红色的,床头旁有一个床头柜,上面是一盏台灯,在往旁边就是衣柜,里面是空的,衣柜外面自带着落地镜,刚好对着床,换句话说,只要你躺在床上,一转身就能看见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对着床,真是好布局。”师父说道。
镜子对床是一个忌讳,姑且不说什么风水上的事,就当是半夜惊醒,猛地看见镜子里的自己,也会吓一跳,人在睡觉时是脆弱的,更不要提中途醒来的时候,很容易幻视,这卧室有很明显是小孩子,很难不会被吓到。
李清谈环顾四周,说道,“房间里没有采光,刚进来时就感觉到压抑,真的是让小孩子住的么?”
他这么一提,我才发现这房间四四方方,说难听点就是个棺材房,窗户也没有开一个,哪怕是白天,只要不开门,都跟晚上一样黑。
就在环顾时,突然猛地一声,房门被关上了,我们三人都吓了一跳,李清谈第一时间开门,没有收到什么阻力。
“风吹的?”我探个脑袋问道。
“但愿吧。”师父伸手出去,没有感觉到能把房门关上的风。
“我们来的时候有这个吗?”李清谈的目光反而落在走廊上,我定睛看去,上面有一排脚印,巴掌大小,没有穿鞋子,一路走到了外面的阳台。
没有得到答案,我也不记得上楼的时候是否看到了这排脚印,师父扭头问道,“这房子之前的凶案,能具体说说嘛?”
李清谈也不卖关子,回答道,“我也是从报纸上看到的,具体的情况不是很清楚,说是房子男主人原本是个有钱人,但是染上了赌博,被人设计输了一大笔钱,房子也被抵押出去了,最后估计是走投无路,疯了,在房里杀了自己的女儿和妻子后,在阳台自杀了。”
“一般这种情况,多是死者生前有怨气,久而不散留在了身死之地,解决办法就是超度。”师父嘶了一口气,“这家人的葬礼上,没请人做法事吗?”
“师父,做法事就能化解怨气吗?”我问道。
“不一定。”回答我的是李清谈,“法事就像是一个心理咨询,劝说死者放下执念,没有强行让死者放下执念的能力,那叫镇压,是损阴德的事,一般道士不太可能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不过这事我们有眉目了,得去找找当初给这一家三口办法事的道士。”
“啊?那这里怎么办?”我问道。
“今天本来就是过来踩踩点看看情况的。”李清谈看了师父一眼,问道,“你没跟他说过这些?”
“石头在乡下跟我处理简单的事多了,以为啥都能现场解决。”师父摸摸.我的头,笑道。
“我还以为今天就能解决这事呢?”我有些失望,本以为还能看看师叔的本事。
“你吃个饭都还得先淘米,更何况今天我什么东西也没带,你真以为我挥挥手就能把这事给解决了?真要那样,这么多年,我早就成有钱人了。”李清谈没好气的说,“这么多年我帮人看事,成功率也不超过四层。”
“我师父上次就是一次性杀死那蛇精的。”我嘀咕道。
“那你们还过来找我帮忙?不还是出事了吗?”李清谈回了句,瞬间把我堵得说不出话来。
“你师叔说得对,上次要不是操之过急,也不会被那蛇精和狐狸精给阴了。”师父解释道,“干我们这行,从来就是先搞清楚事情的原委,再去考虑用什么办法解决,而不是先射箭再画靶,上次我是在派出所待了很久,关心则乱,出了事之后才知道,一旦失误,后果是无法承受的。”
被师傅这么一说,我也能理解,在村里就是因为太过着急处理事情,才中了蛇精假装不敌的计,后续才有迫不得已中了狐狸精十年诅咒的计,这一切都是环环相扣的,一不小心就容易着了道。
“今天先到这里,我明天问问李先生,找找当初给这家人做法事的人,再联系你们。”李清谈刚说完,楼下突然传来盘子被打碎的声音。
“来者不善啊。”师父皱了皱眉。
“我们才是来者。”我提醒师父。
我们来到一楼,发现了盘子被打碎的地方,是厨房,只是盘子都被放在橱柜里,橱柜门也没有被打开,盘子就像是凭空出现,摔碎在了地上。
李清谈蹲下身子检查碎了的盘子,不料橱柜门猛地打开,里面的盘子哗啦啦的全部掉落下来,朝着李清谈的头顶上砸去。
师父眼疾手快,用力的踹了一脚李清谈,他一个狗啃泥摔倒,才避免了被盘子爆头的惨剧。
我很不相信这一脚没有点私人恩怨。
李清谈捂着屁股站了起来,那一脚的力度估计不小,只是他还没来及说什么,一楼的灯光突然闪烁起来,就像是电路不良一样,在不断地闪烁中,墙壁上竟然开始冒出了红色的液体,从空气中弥漫的铁锈味儿来看,那液体是血。
血液在墙壁上凝聚成了一个大大的“死”字,十分可怖。
“老虎不发威,当我们是病猫吗?”李清谈很明显被激怒了,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铜板,放进了嘴巴里。
那铜板竟被李清谈生生嚼碎,他的嘴里念着听不懂的咒,将满口的铜屑朝着“死”字吐去,说也离奇,那些铜屑就像是被发射出去的子弹,全部定在了墙上,把“死”字全部覆盖,这时的灯光也不闪烁了,原本墙上的血也消失不见,只留下了一墙壁的铜屑。
“师叔好牙口。”我发出赞叹。
师父像是个解说一样,对我说道,“你师叔这招叫口中铜臭,铜钱经过万人之手,人气足得很,加上你师叔本身的正气咒,能够驱邪赶灾,记住了。”
我总感觉他是在用师叔给我上课,让我学一些道门的东西。
只是苦了师叔,他虽说嚼烂了铜钱,但是那毕竟是金属,嚼烂后锋利的很,他的嘴唇和舌头都被划伤流了血。
“先撤,继续在这里跟睁眼瞎一样,不知己知彼,打不赢的。”李清谈吐了口血唾沫,说道。
就这样,我们三人很快的离开了大房子,到了外面的街道上,我才感受到久违的轻松感,那种被人盯住的感觉也消失不见,人都放松许多。
“师兄,你慢走。”师父挥了挥手。
李清谈没好气的摆摆手,隐没在黑夜里。
回招待所的路上,我好奇地问道,“师父,刚才你怎么不出手啊?”
师父微微笑道,“你刚认识你师叔,不了解他的性格,我出手帮忙只会让他觉得我多管闲事,不出手反而会让他觉得自己欠了我们人情,放心吧,等处理完那房子的事,我再找他帮忙,他肯定会因为这人情帮我们的。”
我恍然大悟,这才知道师父为啥一直不急,原来他早就拿捏了李清谈的性格。
回到招待所,已经是后半夜,前台老板居然还没有睡,看到我们两个人时,更是两眼冒光,隔着老远就大喊道,“警察!他们回来了!”
我和师父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就有两个人身穿中山装的人把我和师傅给压住了。
“半夜回来也犯法吗?”我不解的大喊道,想要挣脱束缚,但被牢牢地压住,动弹不了分毫。
“别怕,我来找两位了解一下情况。”一个脸上有刀疤,凶神恶煞的中年人从招待所走了出来,“简单介绍一下,我叫王建军,你们是石有德和石连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