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疑小说 女频言情 扶砚应拭雪的小说苍山终是负拭雪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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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年困困

    男女主角分别是扶砚应拭雪的女频言情小说《扶砚应拭雪的小说苍山终是负拭雪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年年困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倒数“我想好了,下月初七,回到青丘继承王位。”听到应拭雪终于愿意松口,狐族长老开心不已,但又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关切:“自百年前您就为了呆在魔族而拒绝归族,为何这一次如此决断?是不是魔族那群人让您不开心了?”“没有。”望着灵犀镜中没见过几面的长老眼中流露出的担心,应拭雪鼻子一酸,但还是强忍住了泪意。“我只是呆腻了,想回去承担起我自己的责任。”听到她洒脱的回答,狐族长老露出笑意:“那彼时我们就在魔族边界见面。对了,这几日您记得与魔尊好好道别,几千年来您与他朝夕相处,若是回归妖界,就无法再常常相见了。”提起扶砚,应拭雪眼睫微颤,片刻,她轻笑一声,嗓音低了下来,“嗯,我会与他好好告别的。”灵犀镜中,狐族长老已然老泪纵横,应拭雪安抚几句,忽然...

章节试读

倒数
“我想好了,下月初七,回到青丘继承王位。”
听到应拭雪终于愿意松口,狐族长老开心不已,但又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关切:“自百年前您就为了呆在魔族而拒绝归族,为何这一次如此决断?是不是魔族那群人让您不开心了?”
“没有。”望着灵犀镜中没见过几面的长老眼中流露出的担心,应拭雪鼻子一酸,但还是强忍住了泪意。
“我只是呆腻了,想回去承担起我自己的责任。”
听到她洒脱的回答,狐族长老露出笑意:“那彼时我们就在魔族边界见面。对了,这几日您记得与魔尊好好道别,几千年来您与他朝夕相处,若是回归妖界,就无法再常常相见了。”
提起扶砚,应拭雪眼睫微颤,片刻,她轻笑一声,嗓音低了下来,“嗯,我会与他好好告别的。”
灵犀镜中,狐族长老已然老泪纵横,应拭雪安抚几句,忽然听到门口传来召唤,还没来得及收起灵犀镜,殿门就被打开了。
“本座的小狐狸呢?”
扶砚散漫腔调懒洋洋地响起,应拭雪放下灵犀镜,绕过屏风。
“何事?”她的语气说不上热情。
这与平常的她十分不同,但扶砚却丝毫没有在意。
他几步走到桌子旁坐下,像往常一样,朝着应拭雪招了招手,“过来。”
应拭雪没有动。
“嗯?”扶砚抬眸,点漆似的双眸朝她看了过来,他唇角笑意淡了几分,但语气还是笑着的,又重复一遍:“过来。”
应拭雪叹了口气,走了几步,停下。
“离这么远?”
扶砚有些不悦,长臂一捞,给她捞入怀中。
他的手掌箍住她的腰,习惯性地捏了捏那处软肉,仰头,薄唇一勾,低低地笑了:“瘦了。”
“小狐狸怎么不好好吃饭,莫非是想本尊想的寝食难安?”
应拭雪垂眸,静静地注视着他。
是该说他脸皮够厚呢,还是说他够虚伪。
若不是她亲眼看到他将那张人族女子捞进怀里诱哄,为了让她开颜,主动承认应拭雪只是他的宠物的画面。
或许她还会像以前那样,对他的温存感到幸福吧。
那是三天前的事情了。
听闻魔尊在密林中建了一个桃林,夜间从高处看过去,粉色的桃花混着着灯光,影影绰绰十分好看。
应拭雪喜欢桃花,但从未见过这么大一片,她看的心痒,忍不住偷摸着跑过去——
当时的她还天真的以为这片桃林是扶砚送给她的生辰礼物。
可就在她到了桃林边缘,却听到里面传来琴声,幽怨婉转,如泣如诉。
她有些疑惑,往里面走了几步。
又听到一道低沉嗓音响起:“乐衍,为何不开心?”
那是扶砚的声音。
而他口中的乐衍,应拭雪从未听过。
但扶砚的温柔,让她感到莫名不适,她陪在扶砚身边一千年,未曾见过他对除了她之外的人这般好说话的时候。
强烈的介意让她又向前走了几步,隔着桃花枝叶,应拭雪看到了让她难以忘怀的画面。
扶砚俯身,自身后拥住一个女子,嗓音低沉磁性:
“是不是因为我没来陪你?”
乐衍的大半张脸都被扶砚挡住了,只剩下洁白无暇的裙摆坠落在地,但应拭雪能够猜到,她应该是极冷淡的。
“你宫里面有一只狐狸?”
“原来我们乐衍是吃醋了。”扶砚大笑,似乎是知晓了什么乐事,眼角眉梢都舒展开来。
可他口中的话,却那般的无情:“那只是本尊闲来无事养的一只宠物罢了,若是乐衍不喜欢,本尊随时可以把她送走。”
剩下的话,应拭雪就没有再听了。
她只觉得那一刻,浓烈的悲伤从心间弥漫了出来,心像是被人挖了一块后有撒了一把盐上去,血淋淋的同时,又酸又痛。
眼眶酸涩着,却一滴泪都流不出来。
她浑浑噩噩地走出桃花林。
回到宫殿,躺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期间宫女来了又走,而她已经没有知觉了,只觉得自己仿佛是做了一场梦,但是醒来的时候,仍然是睁着眼的。
她不知道那女人是谁,分明在她身上没有看到任何有修为的气息。
但无意间听到的碎言帮她解除了疑惑。
“知道吗?最近那边又拨过去一堆人,看来魔尊对那个人类女子十分重视呢,照这样下去,雪儿小姐失宠也指日可待了。”
原来是人类。
但凭什么是人类?
应拭雪眼泪顺着眼眶往下流。
她羞愤,不堪,恼火又心痛。
等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她便决定离开了。

失望
应拭雪眼神亮了一瞬,但忽然想起对方的身份,又很快暗淡下去。
即使十分不愿与对方交谈,但是想到那是自己父母留给自己的最后一件东西。
她还是张开口:“乐衍小姐,请问一下,你腰间别的玉佩是你自己的吗?”
她说的十分客气。
“是你的。”
扶砚的声音,唤回她的视线,他低头把玩着乐衍的手掌,唇角微勾,端的是漫不经心:“乐衍是人类,在魔族会受到魔气侵袭,暂时还没有找到能够抵御魔气的法器,便将这枚玉佩赠予她。”
应拭雪只觉得心间一哽,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这是我的玉佩。”
她一字一顿,“我父母给我的。”
她本想表达没有经过她的允许便不可以私自动她的东西,可没想到,这句话反倒引起了对方的不满。
先是乐衍眉头微蹙,眼底闪过厌烦,她伸手便要去摘腰间的玉佩。
“早知道是你的,我便不会带,既然你要,给你便是。”
还没碰到,就被扶砚给扯住。
两人争执间,他一把将她搂住,而乐衍脸瞬间一红,乖乖不应声了。
扶砚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应拭雪:“一枚玉佩而已,又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你来找我,难道就没有别的事?”
眼前的男女亲密无间,扶砚明明知道那枚玉佩对她来说意义不同,但还是这样说了。
应拭雪木然地看着,只觉得心里已经毫无波澜了。
“没事了。”她低声说,转过身,“我先走了。”
刚转过身,就被叫住。
“应拭雪。”
应拭雪站住,侧脸回眸。
扶砚的声音自高处传来,像是一把重锤,砸在她的心口。
“三日后我与乐衍成婚。”
指尖沁入掌心,掐的钻心的疼,应拭雪脸上却没有任何波澜,她淡淡地回应:“知道了。”
便直接走了。
身后,扶砚望着她决绝离去的背影,忽地觉得心口有些闷。
“砚郎,”乐衍的声音,将他思绪唤回。
“你抱痛我了。”
望着乐衍有些泛红的脸,与方才应拭雪惨白的神色形成向明对比,扶砚恍惚一瞬,怔怔地松开手。
“抱歉。”
刚出门,天空就飘起了雪。
宫道长阔,风裹挟着细雪往人脸上刮,丝丝寒意仿佛要往人的古缝里面钻。
本该是寒冷萧索的天,可应拭雪突然发现,不知何时,周围宫墙上竟然挂满了红色绸布,来往的魔婢纷纷攘攘,全都在忙碌地准备着婚礼事宜。
只有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局外人。
一路浑噩回到房间,应拭雪翻出扶砚曾送她的玉佩、首饰,全部都送给了手下婢女,又把这些年他送来的衣物、玩意儿,全都堆到院子里。
一把火烧上去。
黑气冲天。
兴师动众搞完这一切,应拭雪躺回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头疼欲裂。
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应拭雪本想叫婢女倒杯水给她喝,但怎么叫都得不到回应。
她拖着发软的身体走到门口,却发现门打不开了。
侍卫的声音自门口传来,“魔尊大人吩咐,雪姑娘今日所作让他十分生气,故让雪姑娘好好静静,为三天后的婚礼做准备。”
应拭雪觉得嘲讽,他和乐衍成亲,为何要让她做准备。
但晚上她就知道了。
扶砚专门前来,身后侍女手中拿着托盘。
上面的红色丝绸上装饰着红花,看着不像是人穿的。
扶砚像是看出应拭雪心中所想,淡淡拿起那个绑带,递给她。
“试试。”
应拭雪被气笑了,“你什么意思?”
“乐衍在人间也曾养过一只狐狸,不过死了,她成亲的时候也想要一只狐狸伴在身侧。”
“所以,你是让我化成原型,当见证你婚礼的灵宠是么?”
“只当一会。”扶砚抿唇道,“等仪式结束,你便可以换回来。”
望着他淡然的表情,应拭雪只觉得可悲。
她单薄的身体微微晃了晃,喉咙阵阵发紧,一股复杂情绪猝不及防涌了上来。
“所以,在你眼里,我跟那些未开灵智畜生有什么区别?”
扶砚皱眉,“你何必这般自轻自贱?”
“我自轻自贱?”应拭雪扯唇,讽刺地笑了笑,眼前扶砚的脸还一如既往,可是如今看着却无比让人恶心。
“你还记得你当初如何教我的吗?是你让我要为人形,给我起人名,让我堂堂正正,不要将自己与动物混为一谈。可是你现在却为了另一个女人,随意羞辱我,你将我父母给我的玉佩送给她,将我的自尊放在地底践踏。”
“我自千年前就一直陪伴在你身边,我不明白,你为何在短短几年变成这般模样。”

玉佩
她很少有这么情绪外露的一面,扶砚显然也是愣了一下,但很快,他目光凌冽起来,“谁跟你说的我要娶她?”
那不像是被人造谣的眼神,反倒是被人戳中了心事。
砰的一声,像是什么在脑海里炸开了。应拭雪只觉得头顿顿的疼,一股复杂的情绪在身体里肆意流淌。
她没想到,他还真的想娶她。
甚至这件事,他没有跟任何人说过。
她难忍失望,眼眶一圈圈红了起来。
“所以,你是因为这件事生气?”扶砚微微蹙眉,“就算成了亲,你也是我唯一的小狐狸,在魔宫,没人能招惹的了你。”
他像往常一样,抱起应拭雪,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亲吻她的额头。
“瞒着你也只是觉得还不方便与你说,小狐狸,你别哭啊,你跟我说,你受什么委屈了?是不是宫里有人欺负你,是不是你身体不舒服?”
见应拭雪还是眼泪只掉,扶砚又是抱又是哄,但就是没有一句道歉。
可应拭雪只觉得心灰意冷,她闭上眼,恨得咬牙切齿,最后承受不住,一张口,直接咬在了扶砚的胳膊上。
扶砚一声不吭地受了,过了会,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
应拭雪耳朵灵敏,立刻听到有人说“乐衍小姐身体不适,头晕腹痛,心口痛。”
扶砚便立刻将她放回床上,只留下一句,“你不必担心你的地位,无论如何,你是我唯一的小狐狸。”
不是了。
很快就不是了。
应拭雪躺在床上,任由眼泪一滴滴的滑落。
之后的两天,扶砚一直都呆在乐衍身边。
不需要再隐瞒,他对乐衍的宠爱便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
为了让她住的舒服,他修建了一所巨大的宫殿,和她在人间住的宫殿一模一样。
里面种满了桃花。
怕她无聊,他到处搜罗人间的新奇玩意,从人间找来戏班舞团日日演奏。
甚至那日被应拭雪点明心意,他甚至都不再犹豫,发布通告昭告天下要娶乐衍。
灵犀镜中,闻讯而来的狐族长老看到应拭雪短短几日瘦了一圈的脸,又气又心疼:“少主若是过的不开心,即使冒着妖魔大战的风险,我们也要将您接回来啊......”
“我没事,长老不用担心。”即使心里动容,但应拭雪还是选择了安抚,随后请求道:“三日后,麻烦长老带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狐狸尸体前来交界处。”
假死脱生,是应拭雪想到的,最好的离开方式。
她不想做一个宠物,不想被人那般轻贱,更不想将自己的去留供人决断。
她要让扶砚这辈子都失去她。
已经准备要走了,应拭雪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虽然在魔界呆了这么多年,但是要带走的东西却没有几个。
除却灵犀镜等法宝,她唯一想要带走的,就是父母留给她的玉佩。
当初父母临死前,他们把玉佩绑在了她的脖颈,扶砚曾经说过,那枚玉佩,世间仅此一枚的法宝,莹润养人,隐藏气息,还能防范攻击。
他让她随身携带。
现如今想来,似乎好久都没有看到了,应拭雪不信,翻来覆去找了好几变,都没有看到那枚玉佩。
应拭雪想到了扶砚的寝殿,她以前常去的地方。
即使现如今再去已经不合适,但是想到那是父母留给自己的唯一遗物,她还是决定去看一看。
幸好,一路上仍旧是通行无阻,没有守卫阻拦。
站在熟悉的门前,应拭雪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她深吸一口气,推开门。
去她常呆的几个地方都翻了一遍,还是没有那枚玉佩的踪迹。
应拭雪失落之余,还有些难受。
眼看着时间过去很久,为了防止和扶砚遇见,她决定离开。
可好巧不巧,刚走到门口,扶砚牵着乐衍就从走廊那边走了过来。
应拭雪还没来得及找地方躲,就听到守卫在门口道:
“尊主,雪儿小姐在里面已经等候多时了。”
应拭雪心里一沉,只能认命地站在原地。
门被人推开,扶砚与乐衍跨步而进,看到应拭雪,他眉峰微挑,显然有些意外,但语气含笑,分明是带了几分喜悦。
“小气包生这么久的气,终于愿意来找我了?”
应拭雪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找你有事,能否让她回避一下?”
她疏离的语气,让扶砚笑意淡了几分,点漆似的双眸静静地盯了应拭雪片刻,见她没有丝毫求和的意向,唇角的弧度便彻底落了下来。
他没有松开乐衍,反倒拉着她走到主位坐下了。
“何时?就现在说。”
他倒了杯水,语气也淡了下来。
应拭雪开门见山:“我想问你有没有看到我的——”
忽地,她视线下移,定格在了扶砚和乐衍十指相扣的手上。
那旁边,乐衍的腰间坠着的,正是她一直没有找到的那枚玉佩。

宠物
扶砚作势要拿剑。
应拭雪便跳下来,围着桌子跑。
两人一个慢追一个快跑,一时不察,她撞到了他怀里。
视线相接,恍若撞入星河之中。
“好不容易才养这么大的狐狸,要宰了,我当然不舍得。”
扶砚的嗓音,是那么磁性,仿佛像是一滚热水,倒进她的耳朵里,烫的人头皮发麻。
应拭雪一愣。
下一秒,就被扶砚揽入怀中:“这么好的狐狸,也只有我能欺负。”
他的怀抱宽大而温暖,混合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分明做狐狸时,应拭雪无数次地趴在上面睡过觉。
可从来没有一次像那时那般紧张,心里面酸酸的,甜甜的,像是有什么,就要破土而出。
之后顺理成章的,扶砚吻了她,抱了她,干了许多亲密的事。
这都是她做狐狸时无法与他做的事情。
可应拭雪却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比她做狐狸时,还要更远了。
剩下的几天,应拭雪不准备离开宫殿。
她躲在房间,开始偷偷修炼,为的是七日后回到狐族接触身体的封印做准备。
“少主身体里有前任狐王狐厚两颗妖丹,若是没有功法基础,骤然解除封印,怕是会受到反噬。”
就像狐族长老所说,应拭雪也觉得自己功法太弱,修炼时,她总会后悔。
化形五百年,她却只知道谈情说爱,想着怎么能让扶砚多陪伴她一些,但却忘记了提高自己的能力。
导致现如今,便是尽力弥补,也做不到符合要求的程度。
修炼时要静心沉气,越是修炼,她越是感受到自己的变化,以往她满脑子都是扶砚,修炼时常常被反噬抽筋。
而如今,两个小时的修炼对她来说,已经是轻而易举。
她开始从中得到些许乐趣。
整整两天,她除了吃喝拉撒,就一直坐在床上,不知道是不是法力增长,即使没有出门,也能听到门口宫女的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魔尊又给那人盖了个宫殿,叫什么星月殿,说要星星月亮,都能给她摘下来。”
“这样说,魔尊已经很两三天没有来这里了,雪儿小姐这下是真的失宠了吧…”
“唉你别说,其实我感觉雪儿小姐心里清楚,你瞧,这几日她都不怎么出来玩了。”
“我真替雪儿小姐感到不值,她陪在魔尊身边几百年,却要失宠于一个人类......”
诸如此类的话,即使应拭雪不想听,但仍旧钻进了她的耳朵。
她本来已经准备想要捂住耳朵了,可是手一滑,却摸到了眼睛,也就是一秒钟的事,鼻头一酸,指尖就湿润了起来。
怎么会不心痛呢?
扶砚对于她来说,并不只是一个爱人。他是恩人,是主人,她从记事起,就一直呆在他的身边,她一直以为他们之间是不会出现别人的。
就像她的父母一样,至死都在一起,从未插足过第三者。
而扶砚不仅仅爱上了另外一个人,甚至还为了那个人,骗了她。
欺骗,是应拭雪最不能接受的事情。
扶砚的欺骗,让她对这些年的情谊都产生了怀疑,他对她说过喜爱,许过诺言,可他在外人面前,却说把她当宠物,随意处置她的去留。
这让他对她的宠爱都成了笑话。
让她的一千年成了笑话。
应拭雪觉得伤心的同时,还有些羞辱。
她不准备告诉扶砚自己将要离开的事情,就像扶砚向她隐瞒那个人类女子的存在一样。
应拭雪本来想要一直这么装下去。
可却没想到,那个叫做乐衍的人类,竟然主动找上门来了。
那是应拭雪下定决心要离开后的第三天。
正坐在床上修炼时,忽然听闻门口嘈杂无比。
有一道女声响起,飘渺如远山白云,清冷如顶峰白雪。
“这里住了谁?”
门口的宫婢显然没有料到乐衍会到来。
又是震惊,又是恭敬,想到魔尊的吩咐,又无比慌张地开始掩饰。
“小姐,魔尊说了,没有别人的允许,谁也不能踏入这里。”
“可是砚郎也说了,在魔界,我可以随意通行。”
见婢女不愿让步。
乐衍嗓音中带了几分怒气,“让开。”
仿佛下一秒就要惩罚。
即使百般抗拒,但想到那个伺候了自己许多年的婢女,应拭雪还是打开了房门。
“你是何人?”
她先发制人道。
乐衍或许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出门。
又或许没想到应拭雪根本认识她。
“你不认识我?”
乐衍仰头,与台阶之上的应拭雪视线相接,虽是下位,但她姿态矜贵,毫无卑微之意。
应拭雪猜到,这名叫做乐衍的女子,在人间或许就是身居高位者。
望着对方那清绝超尘的眉眼与气质,她忽地又响起扶砚说自己只是宠物,即使不欲攀比,可一旦想到扶砚对她是比对自己还要多的重视与尊重,挫败感还是微妙地在心里滋生。
也是,乐衍这般的容貌与风姿,即使是在仙界也是少有,又怎会让人觉得是宠物呢。
“不认识。”她垂眸,遮住眼底的低落。
“可是我认识你。”乐衍的话,让她又抬起眼眸。
乐衍嗓音很清,像是藏地雪山之巅融化的雪水,干净之余透着微冷。
“砚郎说,你是他养了很多年的宠物。”

回忆
此时此刻,应拭雪想到当时扶砚提起自己时不以为然的模样,跟现在相比,真是天差地别。
她忍不住在心里发出嘲弄。
宠物?是亲过抱过摸过,除了最后一步,全都做过的宠物么?
想到当时扶砚搂着那人族女子,就像现在这般搂着自己。
应拭雪心间酸涩的同时,又觉得一阵恶心。
“松开。”
她冷着脸,忍不住伸手去扯扶砚的手,但下一秒,就被牢牢禁锢住。
扶砚搂着她,比方才更加用力。他单手环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抬起,掐住应拭雪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
“怎么回事啊?”扶砚危险地眯起眸子,唇角笑意彻底淡了下去,“怎么一个两个,都跟我闹脾气?”
“真当我好欺负呢?”
他的语气,没有一丝情绪,冷的像是寒冬过境。
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
可那一瞬间,应拭雪只觉得一阵压迫感袭来,逼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突然意识到,她是在魔宫,还没有回到青丘。
在他眼里,她还是那个可有可无、任意消遣的小狐狸。
她觉得后怕之余,也嘲弄自己的自作多情。
魔尊扶砚,心狠手辣冷酷无情,天下人提及他,无人不闻风丧胆。
应拭雪跟他待的时间久了,见到他太多温和态度好的一面,竟然还以为,他会对自己有那么些不同。
却不知,在他眼里,她同殿口的阿花阿草没什么两样,都是闲暇时观赏,不悦时一脚踢开的存在。
“......对不起。”
即使心里不是滋味,但她也很快想通了,若是想好好离开,现如今就不应该惹他生气,要和平常一样,使他放松警惕。
“只是你掐的我有些疼。”
她说着,嗓音发颤,眼泪瞬间盈满了眼眶。
装呗,谁不会。
应拭雪嘲弄地想,反正她也要走了。
扶砚并没有立刻放开她,反倒歪了歪头,盯了她一会。
望着那双点漆似的眸子,仿佛能透过她的双眼,看到她内心的想法。
应拭雪忍不住心颤,她眨了眨睫毛,用眼泪掩盖住自己心里的慌乱。
见她哭了,扶砚却笑了,抱起她放在腿上,吻了吻她的眼角,又吻了吻她的嘴巴。
“小乖狐,本尊就知道你最乖了。”
应拭雪垂眸,任由他像抚摸宠物那般,一下一下抚过她的背脊。
“最近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事情?”
扶砚问道。
应拭雪想,忍不住要说那个人族女子的事了吗?若是他现在让她走,那她一定不会留恋的。
这般想着,心口像是被堵起来,她抿唇,摇了摇头。
可没想到,扶砚见状,却轻笑一声:“那就好,有些事情不适合小狐狸听。”
应拭雪有些意外地抬眼,看了他一眼。
扶砚敏锐地察觉,揽着她腰的手都收紧了:“怎么了?”
应拭雪明白了。
他想瞒着她,不想让她知道那个人类的事情。
心酸与讽刺交织,她眼眶又开始热了起来,眨了好几下,才缓缓将涌上鼻尖的那股酸涩褪去。
“这几日嗜睡,除了吃饭就没有起来,便什么都没有听到。”应拭雪说,顿了顿,她抬眸,清亮的的双眸望向扶砚。
她故意说:“你有事在瞒着我吗?”
扶砚在宫殿里呆了一会就被走了。
门口的魔侍神色慌张。
不知道与扶砚说了什么。
导致对方离去的时候,背影有些匆忙,平常慵懒随性的一个人,此时此刻,衣角都卷起了风。
应拭雪孤零零地坐在宫殿,心里不是什么滋味。
片刻,她叫来宫女。
“收拾东西,我想去浴殿泡澡。”
被扶砚碰过的身体,还是很脏。
她有些恶心。
浴池宽大,池水蒸腾出热气,将应拭雪的脸熏的通红。水波荡漾,像是一个巨大的摇篮,她闭上双眸,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脑海里回放出她与扶砚的一千年。
其实扶砚算得上她的救命恩人。
据狐族长老所说,当年妖族内乱,狐王夫妇被追杀万里,直至魔族边界。
临死前最后一刻,两人将内丹全部输送至尚且在襁褓之中的应拭雪身上,并封上封印,合力托举她入了魔界。
也就是那天,刚屠完一个魔族群体的扶砚拎着剑走过,忽闻一道沙声嚎叫。
凑近一看,是个现了原形的小狐狸精。
通体雪白,皮毛透亮,躺在襁褓之中,饿的嗷嗷叫唤。
是他救了她。
之后的几百年里,他一边征战,一边养狐狸。
自己身上沾满魔族的血,却把狐狸毛擦的雪白,自己整日随意吃食,却给狐狸抓新鲜的野鸡野鸟,连受伤了,也要清洗干净再进宫殿。
就怕狐狸担心。
除了征战,他将她时时刻刻放在身边,睡觉抱着一起睡,吃饭一起吃,连洗澡都是他一手包办,还不允许别人触碰她一下。
怎么能不算亲密无间呢?就算是应拭雪化为了人形,他也未曾与她有过嫌隙。
只是比起养狐狸,他愿意与她说一些话。
聊起他们的初见。
他说:“当初其实是想杀了你的。”
应拭雪道:“那为何没杀?”
他说:“其实那时候我已经举起了剑,但是忽然发现自己少了一个狐毛围脖,就想着带回去养大了,毛多了再扒了做围脖。”
那时候应拭雪刚化人形,还保持着百年来作为宠物的习惯,整日趴在扶砚的腿上。
她晃着小腿,撑着下巴,笑的眼睛眯了起来。
“还笑。”扶砚挑眉,故意吓她:“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的皮扒开做围脖?”
“才不会呢。”应拭雪摇头晃脑,“你才不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