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凌锦意萧景城的其他类型小说《一觉醒来,本宫的咸鱼计划泡汤啦完结文》,由网络作家“南栅向晚”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此时已过二更天,太医院竟漏出微妙的烛光。凌锦意暗道不妙,猛地向前几步,一推门!屋内的林其昌手持一块灰色帕子正擦着卢氏的胳膊,见人突然出现,吓的后退两步,打翻了桌上的蜡烛。多亏李胜手疾眼快,一把扶起,“林太医,您千万小心。”林其昌跟手叩头,“微臣下钱粮的时候就给内务府递了牌子,想着再研究研究,说不定还有其他的死因,不知太后驾到,实在罪过。”“无妨,老太医起身。”凌锦意将他扶起,笑道:“此处无他人,外公不必如此拘谨。”太医院院长林其昌,乃凌锦意生母林氏的父亲。林家共有两女,一女嫁给了翰林院凌翰林,另一女嫁给了远在淮安的恪王。老者眼泛泪花,溢出些许的疼爱。想当年,凌锦意尚未出嫁时乖巧愚忠,众人商议,找个善良老实的书...
此时已过二更天,太医院竟漏出微妙的烛光。
凌锦意暗道不妙,猛地向前几步,一推门!
屋内的林其昌手持一块灰色帕子正擦着卢氏的胳膊,见人突然出现,吓的后退两步,打翻了桌上的蜡烛。
多亏李胜手疾眼快,一把扶起,“林太医,您千万小心。”
林其昌跟手叩头,“微臣下钱粮的时候就给内务府递了牌子,想着再研究研究,说不定还有其他的死因,不知太后驾到,实在罪过。”
“无妨,老太医起身。”
凌锦意将他扶起,笑道:“此处无他人,外公不必如此拘谨。”
太医院院长林其昌,乃凌锦意生母林氏的父亲。
林家共有两女,一女嫁给了翰林院凌翰林,另一女嫁给了远在淮安的恪王。
老者眼泛泪花,溢出些许的疼爱。
想当年,凌锦意尚未出嫁时乖巧愚忠,众人商议,找个善良老实的书生,嫁了做正妻,娘家给予帮衬,就如此风平无波的过一生。
没想到一招落错,竟进了这吃人的朝堂。
女孩见他发呆,又呼唤了一声,“外公?”
林其昌瞬间惊醒,后退几步,忙还礼道:“太后折煞老儿,祖宗之礼断不可逾越。”
凌锦意翻了个白眼,要不说古人屁事多。
她并不知老者心中所想,希望她规规矩矩小心谨慎,万不能落人口舌。
“那......林太医察觉了什么?”
“确实有,太后跟微臣前来。”涉及到专业领域,林其昌恢复了风轻云淡的状态,招手走至床前,指着一处淤青说道:“老儿用布热敷后,出现了大小不一的磕碰,虽不能断定为死因,却为异样,端康皇太妃死前定经历了什么。”
法医学并不是凌锦意的主修,只是读过一些。
她捏着手肘,来回端详着淤青,从两臂到肩膀,再到大腿内侧都有分布。
林其昌知她医术高明,轻声问道:“太后?”
女孩目光一沉,吩咐道:“将衣服都扒了,准备几把长短不一的刀子。”
李胜帮忙上手,语气战战兢兢的问道:“太后,您这是要做什么?”
她没回答,专心致志的将外衣除掉,再次观察起淤青。
“您看,膝盖、手肘以及肩膀位置都有,这种淤青是死者自己造成的,这是一种......连滚带爬的状态下磕碰到硬物造成的,时间过了很久,起码四十五小时,表面软组织淤血退散,深层肌腱存在少量淤血,在热敷之下,细胞活性增加,才显现了出来。”
女孩一番话听不懂的词语太多,林其昌懵懵的点头,手脚下意识的做连滚带爬状,感受着身体的用力点。
他瞪大双眼,点头如捣蒜的惊奇道:“确实确实!太后医术果然高超,微臣甘拜下风。”
话音落下,他又吸了一口凉气,“只不过,端康皇太妃养尊处优,怎会遭遇如此状况?”
她又将双手放在了女尸的肚皮上。
肚皮微微鼓起,高于胸部,却并不是肥胖导致。
林其昌看了几眼,出言道:“尸体死后腹内会出现胀气,实属正常。”
“不,胀气存在的时间太长,尸僵已经出现,气还没散?”
“这个?”
正迟疑中,李胜尖着声音突然指着某处叫道:“太后太后,耳朵出血了!”
凌锦意被他细嗓子吓了一跳,举手摸着自己的耳朵。
林其昌一探头,惊讶道:“端康皇太妃的左耳有污血冒出!”
血液呈现红黑状,伴有恶臭,最奇怪的是,一用力摁压肚皮,耳朵冒出的鲜血更甚。
女孩抿着嘴,思索片刻,突然说道:“将刀子烫一下,解刨!”
“什么,解刨!”
李胜最害怕的事终于发生了,只见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哀求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太后万万不可啊!此等事伤天害理有违人伦啊!”
“又不是割一块肉下来,割开之后再给缝上就成了。”
她淡定的抛出一句话,在烛火上烫着刀子消毒。
林其昌贵为大夫,清楚解刨后,难题自然迎刃而解,可这是皇太妃啊!
他心疼外孙女,又怕牵连自己,请求道:“太后三思!”
“太后,此举不妥!万一皇族怪罪下来,谁也担待不起!”
消完毒,凌锦意找来面巾蒙在脸上,反手一刀直接插进了卢氏的肚皮!
这动作惊得两个人一颤,倒吸凉气,眼睛差点就从脸上跳下来了!
“还有问题吗?”
没有了,这下一点问题都没有了。
插一刀和插几百刀的后果是一样的。
林其昌将心塞回肚子里,认命拿着刀子帮忙解刨。
李胜蜷缩在角落里,手掐着人中,进行自我急救。
肚皮割开,里面恶臭无比,脏血混杂着胀气,让人直想呕吐。
她看着腹腔内五脏六腑乱成一团麻,咬着牙狠着心,撸着袖子直接往里伸手!
手在腹腔内搅动,将皮肉层污血捏出来,忙乱中,她对旁边人喊道:“草纸,沾血!”
沦为助手的林其昌,用草纸沾出污血,腹腔内才逐渐清楚起来。
他忙到用袖子擦着汗,看向身旁的小孙女,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月儿何时学的医术?
小丫头虽不在他跟前长大,也日日照看。
曾经,他也想过将医术传给月儿,可女孩生性胆小,见血就哭。
再看现在干脆利落的模样,简直不是同一个人!
不论是用手掏内脏的胆量,还是刀法的娴熟,没有十年医术生涯绝无可能完成。
越细想,他的脸色越发阴霾起来。
“林太医您看,肝、肺、肾都肿胀至两倍大,血液透过皮层蔓延至腹腔。这是非常明显的打击伤,卢氏生前肯定被人打了,还没死的时候被喂了药,毒性先一步发作于失血,这才导致是死因为中毒。”
她一心扑在尸体上,没察觉出老者的变化,啧啧两声疑惑道;“内脏怎么可能会伤成这样?这是有五十公斤的大铁锤打到了腹部?”
林其昌收敛起怀疑,开口道:“可能被武功高强人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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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城面带探究:“太后娘娘为何说皇上中了毒,您懂医?”
凌锦意看了眼他的手,“宰相大人,你这是在审问哀家吗?”
“......臣知罪。”萧景城触电似的松开手,却依旧负手立在床边,分毫不让,“皇上龙体关乎凌山社稷,请太后见谅。”
“......我不见谅,你又能怎么样。”凌锦意小声嘀咕着。
见萧景城依旧防贼似的,没好气地翻了翻小皇帝的五官,一边说:“皇上唇色白中染青,舌苔暗黄,眼睛里有紫黑血丝,身体抽搐,经脉浮现暗紫,这些都是中毒之兆,他根本不是生病。”
众位太医的神情从开始的不耐,渐渐变得震惊和汗颜,萧景城将大家的眼神尽收眼底,没有阻止。
只是目光落在周太医身上,发现他似乎格外紧张,微微眯眸:“周太医,可是有什么问题?”
周太医心下一惊,想说什么,意识到身后还有众多医术超群的同僚,转而跪下请罪:“娘娘......娘娘所言,果真丝毫不差。老臣一时疏忽,方才误将此症当作病症,实在大错特错。”
这时,床榻上的小皇帝开始不安地嘤咛,翻身吐了一床,一脸死态,吓得满屋子人惶恐不安。
“让开!”凌锦意等不及,一把推开萧景城。
抓过针袋,只需一眼,便精准下针,不消片刻,小皇帝胸口便插满银针,但抽搐之症终于缓了下来。
刚刚赶到宫殿内的太医院林院长旁观一瞬,大惊失色:“娘娘......扎的都是要害命穴,分毫偏差都会要人命......饶是老臣行医多年,也无法做到如此迅速且精准。”
萧景城神色一暗,目光落在凌锦意面上的细密汗珠,薄唇微启,“太后,皇上如何了?”
“毒,已经清了大半。还需要行针至少十日,期间,尤其要注意饮食。”
事关病人,凌锦意没有半点轻慢,认真地将小皇帝的病情告之,随后蹙眉道:“此毒凶险异常,清毒后皇上的身体会非常虚弱。如果有歹人再次暗中下毒,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
萧景城扭头看向跪了一地的宫人,目光在太医们身上转了一圈,面色幽冷,“下毒之人,定然还在乾清殿。”
“大人饶命,奴才们绝不敢谋害皇上啊。”这可是诛灭九族的死罪,宫人们当即哭饶磕头,喊得凌锦意脑壳都痛了:“都闭嘴,皇上需要清净安养。”
留下经验老道的林太医照顾皇上,凌锦意和萧景城来到前殿,所有宫人和其余太医都跪在大殿前,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皇上今日吃了什么?可有什么东西,与往日不同?”
凌锦意细细询问,虽然是冷着脸,但眉眼间却没有杀气和厉色,比起一旁冷面不语的萧景城,让宫人们倍感亲切得多。
“御膳房备下的,都是林太医定的营养膳食,奴才们恪尽职守,不敢随意换菜品的。”掌事的刘太监率先回道,其余宫人也纷纷开始回忆不对劲之处,却实在想不出异样。
凌锦意蹙眉:“这毒虽凶险,但送到皇上面前的饮食,都是层层检查过的,尝食的太监没出事,皇上却中了毒,说明这毒只有皇上碰过。”
她扭头看向萧景城:“事发突然,大人又紧急封锁的乾清殿,哀家想,这大殿里,必然会留下蛛丝马迹。召太医院的人,全面验毒吧。”
“微臣遵懿旨。”萧景城吩咐人去办,但心中有些意外,这位年轻的太后看起来懦弱又愚蠢,危急关头却条理清晰,临危不乱,倒是让人惊讶。
凌锦意瞥了他一眼,萧宰相美则美矣,就是心思太深,看着对她这个太后恪守礼节,实际行事高深莫测,对她还凶巴巴的,实在难以靠近。
皇上中毒,兹事体大。
太医院几大顶梁柱亲自出马,很快查出了端倪,毒是下在了花茶里。
第一遍茶水有小太监试,是有人用了特制的药压制毒性,但小皇帝嗜甜,续了第二杯就给人钻了空子,差点丢了小命。
“这花茶......晚间也送来了我宫里。“凌锦意惊讶又后怕,连忙让人去慈安宫检查,果真有毒。
这命悬一线的感觉让凌锦意忍不住抖了一下,下意识往萧景城身边靠了靠,“下毒的人,是要将我们一网打尽。”
“太后,此事微臣会处理。”
萧景城脸色冷沉,雷厉风行地封锁消息,下令彻查,扭头却见凌锦意若有所思地看向寝殿里的周太医,眉心一拧:“太后以为,周太医有问题?”
闻言,周太医下意识抖了抖,跪下抬眸,沧桑的眼神却十分镇定:“今晚确实是老臣老眼昏花,险些耽误了皇上的病情。请太后降罪。”
“周太医是副院长,行医数十年,经验丰富,这毒虽然诡谲,但......不该这般轻易地瞒过了周太医的眼睛。”
凌锦意大步走到周太医身前,神色探究:“周太医,当真只是看错了?”
萧景城不动声色地站在了凌锦意身后,目光如霜。
周太医脸色一白,噗通一声跪下,“太后,萧大人,老臣只是过于忧心皇上龙体,焦急之下没看出中毒之兆。”
“你撒谎!”
凌锦意忽然变得冷厉,“现在细想来,方才你下针之处,会加速皇帝的毒性发作。以你的医术,断不至于糊涂至此。”
“老臣......”周太医眼底闪过一抹厉色,刚直起腰身,萧景城一个冷冰冰的眼神扫过来,石终便架出了长剑,横在他脖子上。
凌锦意望见他眼底一抹嗜血之色,下意识往后退了退,没想到直接退到了萧景城怀里,清冽的冷香袭来,她有一瞬间的晃神。
萧景城蹙眉,毫不犹豫地转身:“来人,将周太医押下去,慢慢审。”
凌锦意一时不慎,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放开。”片刻之间,周太医忽然挣扎起来,伸手朝着凌锦意扑过来,吓得她腿软,腰身一暖,竟是萧景城从身后飞快揽着她,往后带了带。
“石终,留他性命。”萧景城冷声命令,但周太医的反应出乎意料,他并未撞向石终的长剑,反而狠狠咬了咬牙,须臾,唇角便溢出了黑血,整个人虚虚倒了下去。
凌锦意回过神,脸色惨白,却强装镇定,连忙上前:“他服了毒,快阻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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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保和殿。
凌锦意的死对头,不对,确切的说应该是原主的死对头卢氏死了。
端康皇太妃卢氏年近三十,生有一女封号金玉公主。
前天,母女二人前往崇安寺烧香还愿,打算小住几日,没成想当晚就出事了。
金玉公主辰时前往卢氏住所晨昏定省,敲了几下门,无人回应,踹门进去一看,尸体都凉了,估摸着是昨晚凌晨没了气息。
高礼眉头一皱,擅自打断了汇报,凝声问道:“端康皇太妃的贴身宫女何在?竟不彻夜守候!依臣所见,定和那奴才定脱不了干系!”
文华殿大学士唐坤上了年纪,会议开了一个多时辰,困的精神萎靡。
他随意的一拱手,拉长音回道:“宫女太监一干人等已下放宗人府,连金玉公主也被叫去问了话。明日一早,宗人府宗正便会前来回话。”
不光他们困,凌锦意也困,身边的小皇帝早已睡了过去。
她招手叫来大太监李胜,让他把小皇帝抱走,一边问道:“端康皇太妃的死因为哪般?”
旁边候着的太医院院长林其昌,往前一步,“回禀太皇太后,乃中毒。”
众人一惊,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高台。
凌锦意心虚的躲闪目光,看我干吗?又不止我一个人会医术!
李胜一抱,小皇帝就醒了,两只手拽着她的衣袖死活不松开。
李胜杵在龙椅旁,满脸焦急的劝道:“皇上,咱去龙床上歇息更舒坦......”
“不嘛不嘛,朕要和太后在一块。”
说罢,抱着怀里女孩的胳膊蹭了起来。
她挥手打发了太监,镇定下心神,继续问道:“中的什么毒?”
林其昌回道:“毒药非常复杂,微臣只能辨别出曼陀罗和天仙子两种。”
萧景城沉思片刻,声线清冷的提议道:“本相所知,天仙子极其名贵,乃高丽国朝贡而来,一直藏于国库和太医院,林院长能否查到此药的去处?”
“能查,只不过......”
林院长语气停顿,小眼神惶恐的望向凌锦意。
“无妨,林院长请讲。”
“早在数日之前,慈安宫便要走了全部的天仙子。”
话音刚落,高礼便是一个冷哼,“林院长,讲话要负责任!听你的意思,是太后毒杀了端康皇太妃!?”
林其昌吓得立马跪地磕头,慌张道:“微臣不敢,微臣只是实话实说。太医院所有的药材出入都有记录,晋王可随时查看!”
萧景城一个眼神射向女孩,“太后,作何解释?”
太后不想解释,太后想要掀桌子。
凌锦意扶着额头满脸无奈,这天仙子又不是我要的!
数日前,我还没来呢!我啷个晓得原主要天仙子干什么?
她淡定的开口,“人不是我杀的。”
这句解释如同她面孔一样苍白,台下众臣眼里都写着不信。
也难怪,卢氏是原主的死对头,加上慈安宫要了天仙子,本就可疑,再有穿越后她还给萧景城秀了一把医术,这波助攻简直拉满。
凌锦意不知如何解释,越发烦躁起来,“有大理寺调查此案,定会水落石出。诸爱卿不必担忧,天色已晚,不如明早再议?”
唐坤一听散会,立马精神,“人困马乏,确应养精蓄锐再做打算,太后圣明。”
其余人大眼瞪小眼,并不发表意见。
她见没人反对,刚想散了,萧景城突然说道:“太后,您是打算敷衍了事?”
“不是有大理寺吗?”
他冷哼一声,眉目冰冷,“端康皇太妃乃后宫之人,大理寺怎敢深入调查?更何况,大理寺卿乃太后胞兄,定会草草结案。”
现任大理寺卿乃凌家次子凌博文,凌锦意的兄长。
她虽未见过此人,可原主的情绪影响她,内心升腾起一股愤怒,一拍桌子厉声道:“我凌家一身正气两袖清风,兄长贵为大理寺卿,定会秉公办案。”
杏仁瞳孔内似有火焰窜起,女孩直勾勾的盯着萧景城。
“既然丞相大人怀疑哀家,又恐大理寺涉嫌后宫,不敢多加调查。那本宫就亲自垂帘候审,定还给端康皇太妃一个交代!”
“丞相大人,您看如何?”
一番话惊得满堂骇然,高礼更是眨着眼说不出话,这......这是愚笨胆小的凌家幺女?
他深深的看了几眼,清风朗月的笑道:“自然是好。”
偏偏女孩气成蛤蟆,不再看他,“那就散了,哀家要歇息了!”
众人作揖行礼告辞。
高礼稍慢两步,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太后放心,本王定保你安全。”
凌锦意觉得这话奇怪,好像一顶帽子就这样扣在了头上。
她不咸不淡的回道:“哀家与此事无关,自然安全。”
同时内心划过一丝不屑,是她杀的又如何!
她贵为太皇太后,小皇帝又如此黏她,杀了一个太妃能奈她何?
晋王碰了个钉子,干笑两声,行礼跟着退下。
深夜时分。
她哄着着小皇帝上床睡觉,皇甫星河一双大眼睛瞪着寝宫顶棚,突然说道:“朕相信太后,端娘娘肯定不是你杀的。”
“嗯,乖,有你相信哀家就成。”
她上手捏了下包子脸,又替他掩着被角,“好了,睡觉了。”
“以前慈安皇后在时,常告诉朕,太明显的事一定不像表面上看起来般明显。”
慈安皇后为星河生母,后因病去世,才招了凌锦意入宫。
他稚嫩语调说出的话让女孩一惊,对啊,这事实在太明显了!
卢氏一死,几乎所有人都会怀疑他,靶子立在那都明晃晃的。
可如此明显的事,萧景城看不穿?
她眼一眯,震惊道,这个混蛋是故意的!
他在朝堂之上用激将法,逼迫自己调查此事,看来,卢氏之死藏着更大的秘密。
这个家伙真是会算计!
一转眼,床榻上的星河已然酣睡。
凌锦意招手叫来宫女太监,带着李胜出了乾清殿的大门,直奔太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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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蛮百越国?
大魏特赦,允许百越国商人前来行商,但规定皇族之人进入大魏国土,需向皇族请示。
更何况,帝都和最南方百越国隔着大魏九府,也没不小心这一说。
凌锦意知道,这是大事,又问一遍:“沈将军确定?”
“微臣不敢妄言,确发现百越国皇族踪迹。”
她舔着牙根,颔首道:“哀家知道了。”
沈珩在下面低头等着后半句,等了半炷香也没动静,只好主动请求,“太后明鉴,臣以为封锁帝都,捉拿百越国贼人,以彰我大魏风范。”
女孩思索了一会,探头问到:“沈将军,如果你进了百越国领地,不小心被他们驻守将军发现,你会怎么样?”
男人一愣,怎么突然猜起谜语来了?
他抬眼望着少女,犹豫道:“末将......会快速离开,因为用不了多久,便会封城。”
她打了个响指,一摊手道:“你看,百越国人又不是傻子。”
“哈?”
他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
如今封城为时已晚,第一面没逮住,他们就有了防范。
他眨眨眼,不可置信的看向台上的女孩,这点自己怎么没想到!
来前听说凌家小女儿愚笨不堪,入宫成了太后,也只知贪图享乐。
今日见面,明明聪明的没边了,衬的他像个傻子。
谣言害死人。
沈珩为挽回形象,又提议,“若他们离开帝都,便会南下,回到母国,不如在途中拦截?”
“从帝都回百越国,无数条道路,爱将猜他们会选哪个?”
“啊,这个......”
男人低着头作难起来。
凌锦意歪头看着,小包子脸皱着眉垂眸思考,啊啊,真是可爱!
女孩颜狗属性爆发,只觉弟弟可爱,不曾想这位弟弟两根手指头就能捏死她。
沈珩脑细胞死一地,无奈道:“属下愚笨,求太后直言。”
女孩摊开地图,招呼他到跟前来,指着道:“他们走哪条路,哀家也不知。若想从大魏回百越国,必定会经过南康、淮南、南安三府,不如直接命令三府知府严查边境人等,应该会有蛛丝马迹。”
男人拍着脑袋,悔恨不已,“哎呀!我就没想到!”
“还有,百越国皇族为何私下来帝都?”
“肯定是有不可告人之事。”
她进一步说道:“不可告人之事,又与帝都有关,爱将觉得会是什么事?”
沈珩长睫毛低垂,片刻后,突然后退几步,猛地跪地,“臣不敢言。”
“呵,私通百越国皇族的又不是你,有何不敢言?”
他抬头,眸子越发的深邃,透着股杀气,“朝堂之上真有人通敌叛国?”
女孩稚嫩的面庞上,也浮现出凌厉,“是否有叛徒乱我朝纲,需沈将军查清据实。”
一股热血从内心充斥到脑海,老皇帝荒淫无道沉迷美色,小皇帝年少无知不懂朝纲,沈珩看着四周堕落腐败,早就无计可施。
终于,现在终于有人收拾这群混蛋了!
“末将定当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沈珩走后,她又叫来军机处大臣,拟了三封密令送往南方三府。
事情办完,她刚喝了两口茶水,外面便到了三更天。
眼瞅着天快明了,事还没办完。
“去慈安宫,李胜应该从内务府回来了。”
“是。”傅宏领命,在前面开路,只不过那双眼睛时不时飘向女孩。
她瘫在轿子上,淡定的问道:“哀家脸上有东西?”
男人吓了一跳,忙回道:“微臣并无非分之想,请太后恕罪。”
凌锦意身子斜向左侧,伸着脑袋,看向随行的傅宏,调笑道:“我又没这么说,你慌什么?难不成心里有鬼?”
“微臣知罪。”
“知罪干嘛,看你长相俊俏,身材魁梧,要是有心,哀家可收了你。”
傅宏浑身一抖,哐当一声跪了下去,“太后,不要拿微臣开玩笑了。”
凌锦意托着腮,无奈的摇摇头,哎,真是开不起玩笑!
“好了,恕你无罪,平身。”
男人起来以后,目光看着脚尖,恨不得钻到砖缝里去。
月亮东沉,她被轿子晃的眼皮直打架,甩甩头,用搭话来保持清醒,“不过,刚才为什么一直盯着我?”
“臣不敢。”
“实话实说就好,哀家不怪你。”
傅宏鼓起全部勇气,又看了眼女孩,“微臣觉得,太后和传言中有所不同。”
“哦?”她单手托腮,玉指敲打着脸颊,“传闻中,哀家是什么样的?”
“臣不敢。”
嘿!你能不能换个新鲜的词!
她被烦的透透的,语气一冷,“再说这三个字,我就赏你板子了。照实了说!”
男人领命,小心翼翼的开口,“传闻,太后愚笨胆小,怕惹是非。还让臣多加注意,仔细护着小皇帝周全,如今相处,太后乃明智人也。”
女孩听出了关键点,反问道:“谁让你多加注意?”
傅宏一惊,紧张的差点咬了自己舌头,“是......是萧丞相。”
萧景城?
这家伙把心腹都插到亲卫军里了?
她看着他诚惶诚恐的样子,笑道:“无妨无妨,萧丞相一心为国,哀家能够理解。”
听这话,他松了口气,拍了拍胸膛。
凌锦意一翘嘴角,又是个傻白甜,“萧丞相与傅首领是好兄弟?”
傅宏神情放松了几分,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在月光下多了几分侠客的风流,“回禀太后,微臣是个孤儿,从小被萧大人捡回去,收为养子,顺宝67年武状元出身,后进了亲卫军,先皇去世后,被提拔为亲卫军首领。”
“哦,原来如此。”
她莫名沉默了下去,许久后,突然问道:“那傅首领对朝中各大家族很是了解?”
他扭了下脖子,为难得回道:“只略微了解武将,以前在帝都演武堂交过手。若太后想要知晓,询问翰林亦或者大学士,岂不更好?”
“哀家随口问问,不必惊动。”
傅宏疑惑的看了少女一眼,月光在她脸上蒙了层纱,神神秘秘看不真切。
女孩察觉到他的目光,悠然展颜一笑,清丽无双。
男人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忙低下了头,“太后,想问何人?”
“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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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无月,恢弘壮丽的皇宫宛如蛰伏在黑暗中的沉狮,威严霸气,散发着令人惊惧的气息。
一道纤细娇小的身影迅速避开巡逻的侍卫,东拐西拐出了慈安宫,背上背着暗色的布包裹,一路往北避走。
“咦?这......怎么跟地图上长得不一样?”
凌锦意猫在角落里,借着高墙上的灯影,小心翼翼地打开这几日精心绘制的逃跑路线,研究来研究去,忍不住茫然四顾,心里骂娘:
古代人怎么喜欢住这迷宫一样的皇宫?
出个门都得磨破脚后跟。
凌锦意干脆把路线图胡乱塞进包裹里,一双杏眸里装满淡然处之的镇定。
“跟着巡逻队走,肯定能出宫。”她迅速判断形势,当即穿着一身宫女服,不动声色地跟上队伍。
幸亏她冷静机智,一路上有惊无险地混到宫门,被侍卫拦住,镇静地掏出腰牌:“奴婢奉太后娘娘之命,出宫办事。让开。”
先帝驾崩不久,小皇帝尚且年幼,太后顺理成章地垂帘听政,有了慈安宫的令牌,侍卫们立刻放行。
凌锦意表面沉静如常,背着包袱阔步走向宫门外,在心里无声地冲年幼可怜的小皇帝道了一声歉。
对不住了,小皇帝。
她只是一个平平无奇只会点医懂点毒的现代医学生,谁知道不过是因为实验失败,就送了小命,一不小心穿越成这个朝代大儒门第凌家刚及笄的大小姐。
若只是个官家小姐也就罢了——她穿过来第一天,就被一抬凤撵抬进了皇宫,成了那年萧足够当她爷爷的老皇帝的皇后。
那老皇帝后宫佳丽三千,却偏偏只有一个儿子,年过六十了,还在想办法充盈后宫。
岂料她还没回过神搞清状况,那轿子刚落在坤宁宫前,就有人来报信,说陛下驾崩了。
人生真是......大起大落。
凌锦意暗暗叹了口气,转头瞧了一眼庄严巍峨的宫殿,心中突然生出些突破牢笼的兴奋。
这些天她这个莫名其妙的皇后,已经成了太后,成日抱着没她大腿根高的小皇帝上朝,听那些大臣在她面前battle,还得小心应付,别让那些权臣欺负了小皇帝......
人生真是......无比艰难。
所幸她马上就能跑路了!
凌锦意一边畅享着美好生活,一边打算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耳边却传来一声低沉悦耳的男音。
“太后留步。”
糟了!
这声音——是当朝宰相,萧景城!
萧家世代忠良,萧景城是响当当的当朝第一美男子,为人杀伐决断,如今肩负辅佐小皇帝的重任,是朝政上的一把手。
绝对不能被他识破身份。
凌锦意僵着小脸,当做没有听见,快步离开宫门口,但小腿刚迈出两步,一把闪耀着寒光的长剑,便架在了脖子上。
“......”
凌锦意哪敢再动,侍卫举着剑横在她项间,似乎在等轿中人的命令。
须臾,轿帘被掀开,一双白皙修长的手先出现在眼前,伴随着不冷不热的一句轻斥:“石终,不得对太后娘娘无礼。”
石终是萧宰相的贴身侍卫,为人忠诚冷漠,闻言看都不看凌锦意一眼,二话不说就跪下请罪:“奴才冒犯了。”
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响起,最后停在她身侧,一道令人不由侧目的冷香袭来,凌锦意咬了咬牙:这人怎么认出自己来的?
事已至此,看来是逃不过去了。
凌锦意破罐子破摔,扯起一抹冷笑,转身,打算来个先发制人:“原来是萧大人,哀家闲来无事散散步,何至于刀剑......”
话没说完,眼神就直了。
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悬在了半空,清凉如水的月光下,萧景城一袭月牙锦衣长袍,身材修长挺阔,五官如梦似幻,好看的几乎不真实,让人有种仙人下凡的错觉。
不愧是当朝第一美男子!
这颜值放在现代,分分钟秒杀男团顶流小鲜肉。
凌锦意没控制住表情,唇角翘了翘,打破了五官上惯有的清冷姿态,多了一抹少女的灵动之色。
萧景城板着脸,眉眼间惯有的温和面具撕裂开来,神色冷冽:“太后娘娘,可散完步了?”
“我......”凌锦意失去了先机,一时扛不住他气势逼人的质问,忍不住后退一步,干咳一声:“散得差不多了。”
“臣,送太后娘娘回慈安宫。”萧景城冷冷看着她,微微俯身,语气带着警告,低声道,“夜已深,宫外危机四伏,娘娘还是安心留在慈安宫。否则——”
他看了一眼石终还未入鞘的剑身,眼神没有半点情绪,意思不言而喻。
凌锦意冷不丁打了个寒颤,佯装平静:“谢宰相大人提醒。”
再折腾,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虽然逃宫遇上了绊脚石,但碍于绊脚石长得太迷人,她有些克制不住心跳,没出息地先向美色投降了。
反正打不过,只能先顺从。
萧景城克己守礼,将轿子让给了凌锦意,亲自‘护送’她回到慈安宫,二话不说就下令:“太后娘娘心烦,出去散步,竟然没一个人跟着。”
慈安宫上下的宫女太监跪了一地,完全一脸懵逼,“奴婢(奴才)不知啊。”
但看到凌锦意一身宫女衣服,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不关他们的事......”凌锦意蹙眉上前,但萧景城却当作没有听到,冷冷斥道:“尔等伺候不周,无需狡辩。每人二十板,以儆效尤。”
慈安宫上下哭求一片,弄得凌锦意愧疚不已,咬牙怼到萧景城面前:“萧大人,这是哀家的慈安宫,不是你的宰相府邸,容不得你放肆。”
萧景城稍退一步,冷着脸警告:“太后娘娘,请自重。”
但那眼底的清冷,分明是在讽刺她: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凌锦意心口一阵发堵:好好一个美男子,怎得心肠这般黑?
正僵持,小太监忽地从宫门口匆匆跑进来,大呼道:“太后娘娘,萧大人,不好了......皇上......皇上忽然抽搐不止,情况大危,昏过去了......”
萧景城脸色一变,抬脚就要往乾清殿去,没两步突然回过身,不悦地看着无动于衷的凌锦意,眼底闪过一抹探究和怀疑之色。
皇帝无辜昏迷,太后夜深潜逃,这么巧的么?
他压下眸底暗色,语气从容却不容拒绝:“娘娘,请随臣一同去。”
“我去可以,你先放了他们。”凌锦意站着不动,和萧景城杠上了。
不管如何,她不能让这一群无辜的宫女太监,替自己受过。
“放了他们。”萧景城毫不犹豫地吩咐侍卫停手,震慑的效果已经有了,他没必要因为这种小事,再和凌锦意磨叽。
两人迅速到了乾清殿,太医院十多名太医都在场,副院长周太医亲自上阵为小皇帝针灸治疗,表情十分凝重。
“怎么回事?”萧景城上前看了一眼,小皇帝面色青白,气血奇虚,看着像是一夜被掏空了精气神......
堪比沉疴已久的病患,偏偏找不出任何缘由。
“好端端的,皇上怎么会突然晕倒?”言语间,还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凌锦意,却见她面色平常,看不出一丝端倪。
周太医慌忙道:“萧大人,微臣暂时尚未查出病因。许是皇上年萧尚幼,这病又来势汹汹......老臣先替皇上针灸......”
“你再灸两针,皇上就一命呜呼了。”
凌锦意前世是医学院的高材生,所以一眼就看出小皇帝是中了毒,而太医把这毒当病来治,手法明显不对。
“胡说——”
周太医下意识呵斥,意识到说话的人是凌锦意,面色一惊,眼底闪过一抹暗色:“太后娘娘,老臣不明白娘娘的意思......”
“让我来。”凌锦意看小皇帝又开始抽搐,一把推开太医,自己亲自上阵。
刚要落针,手腕却被人一把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