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宋清浅燕重云的其他类型小说《宋清浅燕重云的小说一纸断亲书,国公府全家哭断肠》,由网络作家“昭昭暮暮”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不多时,孙大夫就到了宋明珠的院子。就见她闲适的靠在软枕上,手边的茶盏冒出袅袅水雾。孙大夫眉头微蹙了下。他还记得这位宝珠小姐刚到国公府时的样子。瘦弱,无助又可怜。宛如如今的宋清浅一般。只不过几年过去,就已经完全没了当初的影子,骄矜的如同从未受过之前那些苦痛一般。宋明珠见孙大夫盯着她看,心中有些不悦。坐直身子,拿起一旁的茶盏,开口:“孙大夫,听说你去给宋清浅看病了?”“是是。”孙大夫惹惹应是。“那她的伤势如何?”孙大夫叹了口气:“不太好,新伤叠旧伤,隐在衣服下的地方,很多都看不到原本皮肤的模样了。”听到这个消息,宋明珠心中一阵畅快。真是好报应!宋清浅占了她国公府小姐的身份,她那个该死的娘,对她也是多有虐待。现在这也,都是她宋清浅该受着的...
就见她闲适的靠在软枕上,手边的茶盏冒出袅袅水雾。
孙大夫眉头微蹙了下。
他还记得这位宝珠小姐刚到国公府时的样子。
瘦弱,无助又可怜。
宛如如今的宋清浅一般。
只不过几年过去,就已经完全没了当初的影子,骄矜的如同从未受过之前那些苦痛一般。
宋明珠见孙大夫盯着她看,心中有些不悦。
坐直身子,拿起一旁的茶盏,开口:“孙大夫,听说你去给宋清浅看病了?”
“是是。”孙大夫惹惹应是。
“那她的伤势如何?”
孙大夫叹了口气:“不太好,新伤叠旧伤,隐在衣服下的地方,很多都看不到原本皮肤的模样了。”
听到这个消息,宋明珠心中一阵畅快。
真是好报应!
宋清浅占了她国公府小姐的身份,她那个该死的娘,对她也是多有虐待。
现在这也,都是她宋清浅该受着的!
不过这些还远远不够。
她被磋磨的可远远不止两年。
宋宝珠放下手中茶盏,定定的看着孙大夫:“孙大夫,想必等会你从我这出去,还会被叫去问话。”
“若是国公爷和夫人公子问起来宋清浅的伤势,你便说她伤势不重,只有面上看到的那些,其余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
“这、这怎么行呢......”孙大夫下意识的就要拒绝。
“怎么不行?”宋明珠轻笑一声,靠回软枕上,笑吟吟的看着孙大夫。
孙大夫看向她,对上她甜腻的笑,下意识的缩回了目光。
不知为何,对着这位宝珠小姐的时候,他总是有种莫名的恐惧。
随后,就听见她用清甜的嗓音,说出了噩梦般的话。
“孙大夫,没记错的话,你们家是住在城南柳树巷吧?”
“听说,你儿媳上个月刚给你添了个小孙子?孙大夫真是好福气,现在就能享受天伦之乐了。”
孙大夫吞了口口水,不敢应答。
宋明珠对着春桃点了点头,春桃上前把一个荷包塞进孙大夫手中。
“孙大夫,你还要长久的在我国公府做下去,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还是要弄清楚的。”
“想必你也不想刚满月的小孙孙见不到爷爷吧?”
孙大夫无法,只能应承下来。
等孙大夫离开之后,宋明珠才轻笑出声。
她倒要看看,在得知宋清浅的伤都是假的,她还有什么本事能扭转现状!
孙大夫刚出宋明珠的院子,就被宋国公身边的小厮拦住了去路。
“孙大夫,国公爷有请。”
听到小厮这么说,孙大夫在心中叹了口气。
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宋国公端坐桌后,见孙大夫来了,放下手中正在看的书,开口:“方才去给清浅看病了?”
“是,”孙大夫行了个礼,“是老夫人身边的李嬷嬷吩咐的。”
这些宋国公自然知道:“她的伤势如何?”
孙大夫想起宋清浅身上的伤痕,心中生出几分挣扎来。
他是个大夫,最起码的医德还是有的。
只是......他想起家中小孙子的笑容,还有方才宋明珠对他的敲打,到底是选择了违背良心。
“清浅小姐的伤......不算重,多数都集中在手脚上,有些、有些甚至只是画上去的......”
“什么!”宋国公没想到宋清浅连这种事都要作假,“这个逆女!”
孙大夫被宋国公的吼声吓得瑟缩了一下,连忙要告退。
宋国公也不欲在人前显露出喜怒形于色的样子,摆摆手就让他退下去了。
孙大夫下去之后,宋国公的脸色难看的可怕。
他原本并不愿相信宋清浅是个心机深沉的孩子,毕竟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
在听到宋彦风的话之后,也只是有所怀疑。
现在听到孙大夫这么说,无疑是坐实了宋彦风的话。
宋清浅,不过在奴隶营待了区区两年,居然真的堕落到用这样的心机对待家人。
“来人!”良久,宋国公开口。
他身边的小厮垂首进来,宋国公沉着脸吩咐:“让人盯紧了老夫人的院子,主要是看紧宋清浅,别让她做出伤害老夫人的事来。”
小厮惹惹应是,领了差事便下去了。
宋国公皱眉沉思,不知道让宋清浅继续住在老夫人房里,是对还是错。
第二日。
从柔 软床铺中醒来的宋清浅睁开眼睛。
看着雕花的床顶,有些不真实感。
这是两年来她睡的最舒服的一次了。
想起奴隶营里四下透风的窝棚,潮湿阴暗的茅草,以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扑上来欺负她的男奴,宋清浅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现在的一切恍惚的不像真的。
嗅着鼻端不再是茅草发霉的味道,而是沁人安神的熏香,宋清浅知道,自己是真的重新回到国公府了。
真好......
以前在国公府生活的记忆,在奴隶营渡过两年之后,仿佛笼一层薄雾,如梦似幻,再也看不清楚。
往事之事不可追,现在能重回国公府,不在奴隶营受人折磨,于现在的宋清浅而言,已经很好了。
只是她到底再也没法把这里当做“家”,宋清浅起身开门,见外面院子积雪未清,便拿起一边的扫帚,把积雪归到树底。
“小姐!您怎么能做这些粗活呢!”春萍端着茶盏进院,看见宋清浅正在扫地,连忙把托盘放下,上前从她手中拿过扫把。
“为什么不能?”宋清浅还想从春萍手中拿过扫把,被她躲过去了。
“您可是主子,主子怎么能做这些呢!”春萍仍旧不松口。
宋清浅无可奈何的笑笑:“春萍,我能从奴隶营回来已经是万幸了,现在住在国公府里,已经是祖母心善了,我不能什么都不做......”
春萍说不出所以然来,但是却也不肯把扫帚给宋清浅。
无奈,宋清浅只能去别处找些事情做。
因着昨日动怒,老夫人身体不适,让府医开了安神静气的汤药,宋清浅索性在小厨房守着给祖母煎药。
小火熬了两个时辰,药总算是熬好了。
宋清浅松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蒲扇,小心翼翼的将汤药倒进瓷碗中。
就在这时,一个影子猛地冲进小厨房,把药碗踢翻了。
宋清浅惊愕抬头,才发现来人是宋彦风。
“住嘴!”
老夫人愤怒的喝声,打断了宋彦风的话,她怒气冲冲的瞪着宋彦风,毫不客气的道:“那也是你的妹妹,你就是这般与你妹妹说话的?”
老夫人望着他们的眼神,简直是失望至极。
宋彦风缩了缩脖子,不说话了,但是眼底里却更满是对宋清浅的不满。
没想到奴隶营呆了两年没磨平她的性子,反倒是让她更会用手段了,祖母都被她给蒙蔽了!
从前宋清浅不是这样的啊,在明珠回来之前,她也是善良明媚的,国公府上上下下都喜欢她,就是从明珠回来之后,宋清浅才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处处都和明珠作对,变得善妒、有心机,一心想着的都是和明珠争宠。
想到这里,宋彦风望着宋清浅的视线更冷了。
看着宋清浅还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老夫人心疼至极的开口:“浅浅,你快起来,到祖母这来,让祖母看看。”
宋清浅闻言,才努力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但是脚步还一个踉跄,险些摔在地上,而后小心的挪动脚步,走到了老夫人面前,垂眸喊道:“祖母。”
这两个字喊出来,宋清浅突然觉得鼻头发酸。
她的手藏在宽大的衣袖中,并没敢露出来让老夫人看到。
毕竟她的手上全是冻疮,若是被祖母看到了,定然是要心疼和难过的,宋清浅不想她难过。
老夫人细细的打量着宋清浅,眼眶越来越红。
只是两年没见,宋清浅瘦了太多太多,简直要瘦成了皮包骨头。
老夫人伸出手去拉宋清浅的手,宋清浅下意识的躲避了一下。
见她躲避,老夫人的神色更加复杂了,她不由分说的抓住了宋清浅的手,却并没有用力。
宋清浅的身子猛地一颤,眼神中闪过几分慌乱,想把手抽回来,却到底没动。
老夫人看着她的动作,心中有些不安,立刻将她宽大的衣袖挽了起来。
当看到宋清浅的那双手之后,老夫人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我的浅浅啊......”
老夫人声音颤抖带着哭腔,她手中宋清浅的手上,满是紫红色的冻疮,看起来触目惊心,她一手的冻疮,不只是老夫人看到了,宋国公和柳氏,以及宋彦风、宋明珠和燕重云,也全都看到了。
众人眼神中都是不敢置信。
曾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宋清浅,这双手......怎会满是冻疮?
从前的她可是最宝贝这双手的,因为她会刺绣会弹琴,哪一样都要将手保护得极好,可是现在......
宋国公和柳氏对视了一眼,心中颇为不是滋味。
宋清浅看着老夫人落下泪来,赶紧道:“祖母您别哭,不碍事的。”
老夫人老泪纵横,不由分说的将宋清浅的衣袖再往上一翻。
露出来的那半截小臂,也是斑驳着道道伤痕,瘦弱得仿若一只手便能将骨头给捏断。
老夫人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昏了过去。
“祖母!”
“娘!”
现场顿时乱成一团,待到将府医看过来给老夫人诊治之后,众人才都放下心来。
宋清浅怯生生的站在一边,离得远远的,看着府医给老夫人医治,她心中难过极了,又恨自己,没能将身上的伤疤遮盖住,让祖母心疼了。
宋彦风看着站得远远的宋清浅,想到她手上纵横的数道伤疤和冻疮,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他不由得想到方才,宋清浅猛地甩开他的手。
他一定是弄疼了她,所以她才会那么大反应的......
他,错怪她了?
宋彦风心情复杂,抿了抿唇,想上前去和宋清浅说几句话,却被宋明珠拉住了衣角。
宋明珠楚楚可怜,脸上还挂着泪水,哽咽着看着宋彦风,开口问道:“哥哥,为什么姐姐手上会有那么多的伤痕?她该有多痛啊,奴隶营那些人......是不是没好好照顾姐姐?他们一定是欺负姐姐了!”
宋明珠的声音,猛地将宋彦风的思绪拉了回来。
宋国公和柳氏也听到了。
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宋清浅。
宋清浅有些不自然的瑟缩了一下身子,慌乱的垂下头,没看去面对他们的视线。
她怕了被人盯着,总是下意识的想避开。
从前她被所有人看着的时候,下一刻就会遭到严重的惩罚,那些人对她毫不客气,或掐或打,一开始他们还会顾及到国公府,但是在发现她完全是国公府的弃子之后,便开始变本加厉。
宋清浅怕了。
可这个时候的蜷缩和恐惧,却被宋彦风他们理解成,宋清浅恐怕是故意的!
宋彦风立刻怒喝出声:“宋清浅,你该不会是故意在自己身上弄出来的伤势吧?”
“你可是国公府的大小姐,我们送你到奴隶营,只是想让你学学规矩罢了,怎么会让你受伤?”
宋清浅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着宋彦风。
她没想到宋彦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由得惨笑出声。
怎么会让她受伤?送她到奴隶营里学学规矩?
可是宋清浅却忘不了......
那些奴隶营中的人,死命的打她,排挤她,侮辱她。
她们说她是下贱坯子,说她心思恶毒,就该好好教训,所以每一日,她都生活在煎熬之中,国公府大小姐的身份不仅是没给她带来半分便利,甚至还会让那些人变本加厉!
宋清浅张了张嘴,想要说出自己在奴隶营中到底遭遇了什么。
但是脑海中,却猛地闪过一张阴冷又狰狞的脸。
她死死的抓着她的头发,将她按在冰水之中,看她挣扎到筋疲力竭快要断气时,才将她揪起来。
她的声音似乎还在耳畔回响:“若是你敢告诉别人我们欺负你,有朝一日 你若被国公府重新送回奴隶营......”
“我会让你尝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宋清浅眼底里闪过恐惧,她瑟缩着身子,却一句都不敢解释。
打她也好骂她也好,她已经承受过太多,早已经麻木了。
只要......
只要不将她送回奴隶营,怎么都好!
哪怕让她给宋明珠为奴为婢,她也愿意!
“春萍,我、我有些不舒服......”宋清浅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软了下去。
春萍连忙上前搀扶,见她面色发白呼吸粗重,露出的手腕和脖颈上,更是起了一层细密的小疙瘩。
“小姐!小姐你别吓我啊!”春萍三魂去了七魄,赶忙扶着宋清浅回床上躺下。
见她呼吸费力,便把她的衣带松开。
只稍稍缓解了症状,却还是仍旧十分难受的样子。
春萍看着这套衣服,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连忙把衣服脱下来。
“小姐,你且先等等,我去叫府医过来。”说完,她看了一眼宋清浅,跑着去叫府医过来。
孙大夫一路被春萍带着跑过来,还没喘匀气,就见宋清浅躺在床上,胳膊上的皮肉已经被她抓挠的有些破皮。
春萍上前,按住宋清浅的手,急的就要哭了。
“孙大夫,你救救我家小姐吧!”
孙大夫平复了下气息,便上前诊脉。
片刻之后,孙大夫皱着眉头,拿出银针,刺在宋清浅的穴位上。
很快,宋清浅的呼吸就缓和了起来,只是仍旧想要抓挠身上瘙痒的地方。
孙大夫叹了口气,从药箱中拿出一个小瓷瓶,让春萍给宋清浅喂了两粒。
不多时,宋清浅平缓了下来。
慢慢从有些迷蒙的状态中缓了过来。
“小姐,这是不服之症,”孙大夫也算是看着宋清浅长大的,她的身体如何自然是清楚的,“以前您就对兰草气味敏 感,接触之后不仅会呼吸不畅,身上也会起风疹。”
随后,孙大夫拿出刚才的小瓷瓶:“这还是之前为您制的,现下也算是用用处了。”
提及过去,宋清浅心中有些怅然。
她对兰草气味敏 感这件事,还是柳氏发现的。
当时当今陛下赏赐了一株兰草给宋国公,带回家之后,她喜欢的不行,便时时要过去看。
只是每次看过之后,身上都会起风疹,让柳氏探查之后,才发现是她对兰草的气息敏 感。
柳氏心疼她,又不忍心让她看不到兰草,竟是重金求了个琉璃罩子,她要看的时候,便着人罩起兰草。
时间久了,连她自己都记不得她的不服之症了。
“小姐!”春萍惊叫一声,赶忙把一边的宋清浅换下来的衣裳拿过来,“肯定是这衣裳的缘故!”
孙大夫上前查看,拿起衣袖仔细嗅闻。
许久之后才开口:“这衣裳熏香味道十分重,只是里面隐隐有兰草气息,小姐对这气味敏 感,自然......”
孙大夫没有说完,两人却明白了。
这熏香,恐怕是为了掩盖兰草气味的。
“明珠小姐一定是故意的!”春萍眼泪汪汪的控诉,“要不然为什么要熏这么浓重的香味,还不是为了遮掩......”
“好了春萍!”宋清浅打断春萍的话,“不要在无辜攀扯了!”
说完,宋清浅对着府医歉意一笑:“孙大夫,让你看笑话了。”
孙大夫表情有些复杂:“无妨,这都是老朽应该做的。”
“今日之事......”宋清浅咬了咬嘴唇,开口,“清浅求孙大夫不要声张。”
孙大夫蹙眉,有些不解。
“我只是寄人篱下,”宋清浅苦涩一笑,“不好因我的缘故多生事端......”
孙大夫叹了口气,最终还是答应:“小姐放心,老朽定然守口如瓶。”
等孙大夫离开之后,春萍还在生气。
“小姐,您为什么要忍气吞声?明明这是宋明珠有意要害你!”房中没有外人,春萍连一句小姐都不愿意称呼宋明珠了。
“春萍,我跟大夫说的,你当真没有听懂吗?”宋清浅拉着春萍在床边坐下,语重心长的开口,“我以为你懂我的。”
“小姐,春萍只是替小姐不值!”春萍愤愤不平,“奴婢五岁就跟着您,看的真真的,明明以前老爷夫人还有大少爷,他们都那么疼您,为何,为何现在您受了这样的委屈,却要独自吞苦水!”
“而且以前那些事,分明不是小姐做的,为什么他们不相信您!明明、明明只要查一查,就知道那些药不是您......”
“春萍啊,宋明珠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你所说的那一切,本应都是她的,是我占据了她的身份,是我抢了她十几年的富贵生活......”
“可是小姐,这一切的原因都不在于您啊!又不是您自己想被换的!”
“但是我真真实实的得到了好处,不是吗?”
宋清浅拉着春萍的手:“春萍,我只想安静的生活,不想再起波澜了,算我求你,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好吗?”
听她这么说,春萍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浅浅,你怎么样了?”门外传来老夫人的声音。
随后,就见老夫人急匆匆的进来,身后还跟着李嬷嬷。
春萍赶忙给老夫人让位置。
老夫人坐在宋清浅床边:“我听李嬷嬷说春萍叫了府医过来,你可是身子有什么不舒服?”
“已经没事了,祖母。”宋清浅浅笑着开口,“可能天气寒凉有些冻着了,没什么大事。”
“你这孩子,让我说你什么好!”老夫人担忧的开口,“你可要好好保养身体,我老婆子还等你给我养老送终呢!”
说着,老夫人看到了放在一旁还没收拾起来的衣裳。
“宋明珠来过了?”老夫人一看到,就认出来这是宋明珠的。
宋清浅没法否认,只能点点头。
“祖母已经让针线房给你做新衣裳穿了,你不必委屈自己。”
宋清浅明白,祖母这是知道这些衣服都是宋明珠穿剩下的了。
“祖母,明珠到底是一番好意,我这么......”宋清浅垂下眼眸,“而且这些衣服都是好料子,若是我不穿,就浪费了......”
老夫人看着宋清浅这样,又是一阵心疼。
“好了,你不用说了,这件事都由祖母做主!”老夫人拍拍宋清浅的手,“就算不花用国公府的,我老婆子也养得起你!”
宋清浅十分感动,刚要开口说些什么,房门猛地从外面被踹开。
宋彦风气势汹汹的直奔内间,还没进来,声音就已经传了进来。
他声音中是熊熊怒意:“宋清浅!你到底什么意思!”
听到祖母的斥责,宋彦风皱了皱眉。
只是老人到底开口了,他也不好违逆,只能跟父母妹妹悻悻的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宋彦风心中愈发不忿,转头就看到宋清浅靠在老夫人怀中,双眸垂泪的样子。
这画面怎么看怎么刺眼,宋彦风站定,不悦的开口:“宋清浅,让你呆在祖母这里,并非认同你的作为,你最好安分一点,少用点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心思!”
“若是气坏了祖母,我国公府可是留不得你!”
“你这孽障!”纵使老夫人多年养气功夫,现下听到孙子这么说,心中顿时怒意翻腾。
在宋清浅的搀扶下勉强站起身,伸手指着宋彦风:“我宋家怎么生出你这样不通四六的孽障!你给我滚!快滚!”
“祖母!”闻言,宋彦风一脸不认同。
只是还不等他开口说些什么,就被宋国公拽着袖子离开了。
走出老夫人院落,宋国公才松开抓着长子的手。
“爹,您为何不让我说完?”宋彦风整了整衣服,有些不满的开口。
“让你说完好气死你祖母?”宋国公摆摆手,让妻女先离开。
“爹!”宋彦风皱眉,“那就容宋清浅蒙骗祖母?”
“清浅原本便同你祖母亲近,现在性子虽说有些变,但是到底也不会对你祖母怎么样的。”
听宋国公这么说,宋彦风也没法反驳,行了个礼就下去了。
院内。
“我的儿,你这是受了多少苦啊!”
老夫人被宋清浅扶着进到内堂,刚一坐下,就忙不迭的拉开她衣裳查看伤势。
看着她身上新旧不一的伤口,老夫人心疼的老泪纵横。
她伸手想要摸摸,却停在伤口上方不敢下落,仿佛早已结痂的伤疤此时还会疼痛一般。
“没事的祖母,已经不疼了。”看老夫人小心翼翼的模样,宋清浅心中一阵酥酥 麻麻。
已经多久没有感受到旁人的关怀了?
好像自从宋明珠来到宋国公府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感受过了。
想到宋明珠的名字,宋清浅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
是她抢了宋明珠的富贵生活,她怎么敢把原因再归咎到她身上......
见她大寒颤,老夫人还以为她冷,连忙把拉下来的衣服给她拉上。
动作太快,触碰到了宋清浅还未愈合的鞭痕上。
宋清浅下意识的缩了缩肩膀。
老夫人又把衣服拉下来。
看着隐隐有些发炎的伤口,老夫人的泪水又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这帮畜生!知道国公府要接你回来,竟然还敢这么折辱你!”老夫人双手止不住的颤抖。
“祖母,已经不疼了。”宋清浅拉起衣襟,挤了个笑出来,“您不用太过担忧,不过是些皮外伤,很快就会好的。”
是啊,现在好歹是回了国公府,就算只做个丫鬟,也不用像在奴隶营中那样,起早贪黑的做活。
不用担心做活晚了没有饭吃,也不用担心被恶心的人欺辱。
宋清浅闭了闭眼睛,仿佛是想把过去两年的辛酸统统忘掉。
“好孩子,”老夫人温暖的手包裹住宋清浅满是冻疮的手,心疼的开口,“都怪那你老子不跟我这老太婆说!”
“他们同我说的好听,是因着你不听话,想要挫挫你的锐气,”老夫人浑浊的眼中满是泪水,“谁知道竟是这般折辱你!”
“想必没一个跟奴隶营打过招呼!若是早知道你过的是这样的日子,就是豁出去这条老命,我也要让人把你接回来!”
听着祖母的话,宋清浅眼眶一热。
原来这世上还是有人惦记自己的......
哪怕以为毒是她下的,祖母也不愿意让她受苦。
“祖母......”
宋清浅趴进老夫人的怀里,小声啜泣起来。
老夫人知晓她背上有伤未愈,也不敢拍她后背,只能抚摸着宋清浅的脑袋,轻声哄着:“没事了,以后都没事了......”
小半晌,宋清浅才从老夫人怀中出来。
看着她通红的眼圈和鼻尖,老夫人只觉心中又是一阵难受。
她轻轻拍着宋清浅的手:“孩子,你放心,日后有你祖母在,哪个也别想再把你送进那劳什子奴隶营!”
“多谢祖母!”宋清浅连忙道谢,心中十分动容。
祖母说出这话,并没有什么“你日后乖乖听话,不要再惹事端”之类,就只是有她在,就不会再把她送回去。
这份偏爱,让宋清浅原本干涸心,一瞬间有些复苏。
祖孙俩又说了一小会儿,宋清浅见她面露疲态,心中不免生出些愧疚。
祖母年岁已高,本就精力欠佳,前几年又生了场重病,需要静养。
今日围着她的事,已经接连生了好几次气。
“祖母,时候不早了,您该休息了。”
“不妨事,你今日刚回来,祖母还想同你多说说话。”老夫人拉着宋清浅的手不舍得放开,“之前你住的那个院子就别回去了,往后跟祖母住在一个院子里,祖母护着你。”
宋清浅之前的院子跟宋明珠临近,本来还想回去之后要怎么跟她相处,现下听到老夫人这么说,也算是让她少了些为难。
“这......可以吗?”宋清浅迟疑开口,“会不会太麻烦祖母了?”
“有什么麻烦的!”老夫人提高了些声音,“我老婆子这点主还是做得了的!要是有谁不乐意,就让他来找我说!”
还不等宋清浅开口再说些什么,老夫人就吩咐一边的嬷嬷:“李嬷嬷,你去跟国公爷和柳氏说,我一个人住寂寞,日后浅浅就跟着我老婆子住了!他们要是不愿意,就让他们过来找我!”
见李嬷嬷要离开,宋清浅赶忙起身:“祖母,时候不早了,我服侍您先歇息吧......”
老夫人想着她应该也累了,也不打算继续留下宋清浅,由着她扶着自己躺下,才让她跟着嬷嬷出去。
李嬷嬷带着宋清浅一同去了正院。
正院中,不止宋国公和柳氏在,宋彦风和宋明珠也都在这里。
李嬷嬷给众人行了个礼,随后不卑不亢的开口:“老夫人说了,她膝下空空着实寂寞,日后清浅小姐就陪着她,住在她院里了。”
“宋清浅,国公府来人接你了!”
寒冬腊月。
一声短促的呼声,打破了奴隶营的平静。
诸多穿着粗布麻衣,在麻木浆洗着衣服,亦或者洗涮恭桶的奴隶们抬起头,下意识的望向了一道瘦弱身影。
那约莫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身形瘦弱得似是一阵风就能吹倒,正跪在地上垂头浆洗着水盆中的衣物。
水面边缘已经结了冰,那水冰冷刺骨,她的手已经冻得通红,还有大片暗紫色的冻疮,可她却像是浑然不觉一般,手下动作机械又麻木。
见她没反应,呼喊出声的粗使嬷嬷皱了皱眉,再次不耐的喝道:“宋奴儿!”
这一次,那女孩子身子猛地哆嗦了一下,下意识的抬头看向那粗使嬷嬷,又慌忙在地上挪动挪动,冲着嬷嬷的方向跪拜下去:“桂嬷嬷。”
她声音细小微弱,面上满是惶恐,卑微的跪在地上:“贵人的衣物,我已经在加急洗了——”
不要......不要再打她了。
桂嬷嬷皱了皱眉,语气软了几分:“不必洗了,国公府来人接你了,小公爷正在外面候着。”
“还不去收拾收拾?”
宋清浅猛地抬起头,神色错愕的看着桂嬷嬷。
她方才......没听错吧?
国公府的小公爷,来接她了?
眼泪瞬间盈满眼眶,但宋清浅却不敢落泪,她踉跄的从地上起身,双腿一阵无力刺痛,让她险些再次摔在地上。
宋清浅却也顾不得,她跌跌撞撞的往自己的小房间跑。
一边跑,眼泪终究还是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她等着国公府来人接她,等了两年。
可这两年里,她在奴隶营吃尽苦头,遭受过太多非人的磋磨,却始终没等来他们!
如今在她快要濒临绝望之时,他们终于想起她了。
终于......终于能逃离这座冰冷的地狱了!
宋清浅本是国公府的嫡小姐。
可在三年前。
她突然被人告知,她并非是国公府的亲生女儿,而是奶娘偷偷将自己的女儿,和国公府的嫡小姐换了。
于是国公府将在乡下苦了十五年的嫡亲女儿接了回来。
宋清浅也不懂,她只是睡了一觉,醒来就被告知,她不是爹娘的亲生女儿。
而被接进国公府的女孩子又黑又瘦,神情怯懦,似是大声说话都能吓到她。
和光鲜亮丽,明媚耀眼的宋清浅,简直是云泥之别。
从那日起。
宋清浅明显的察觉到,爹娘和兄长,以及弟弟,对她的态度都发生了变化。
虽说她还是国公府的大小姐,但爹娘他们却不再像是从前那样,无条件的围着她转,将所有的好东西尽数捧到她的面前,宠着她爱着她。
虽然宠爱比起从前差了不少,但是宋清浅在明白前因后果之后,虽然委屈,却也能理解。
那位真正的嫡小姐,被取名为宋明珠。
意义,自然是宋家的掌上明珠。
宋清浅也关心宋明珠,经常送她一些珍惜物件儿,亦或者是小膳房的吃食。
可每次她去过之后,宋明珠都会受惊生病,身体不舒服。
看到她的时候,宋明珠也是畏畏缩缩,不敢说话,似是她欺负她了一般。
几次之后,爹娘他们便不再让她去看宋明珠了。
宋清浅看得出来,他们眼底里都带着失望。
可哪怕宋清浅不去,宋明珠后来还是大病了一场。
她心疼宋明珠的遭遇,于是亲手熬了一碗参鸡汤,给宋明珠送了过去。
可......
宋清浅忘不了。
宋明珠在喝了那碗参鸡汤之后,当下便呕了一口血。
下一刻。
从前待她如珠如宝的兄长,反手一巴掌狠狠的扇在了她的脸上!
“宋清浅,你怎么能如此心思恶毒?你就是不想看明珠好是不是?”
宋清浅狼狈跌坐在地想解释,可府医紧跟着便说,这汤里有毒!
而后,她的娘亲也气急败坏的扇了她一巴掌。
红着眼睛指着她说,她没有这样恶毒的女儿!
“乡下来的贱种就是恶毒,骨子里都带着坏!”
“今日当着我们面都敢给明珠下毒,从前明珠见了她便恐惧,背后怕是没少欺负明珠!”
“你是个坏人,你不配做我阿姐!”
劈天盖地的指责声,朝着她汹涌而来。
就连府中的丫鬟都指着她说,亲眼看到了她往汤里面下毒。
亦有人指证说,从前看过宋清浅欺负宋明珠。
宋清浅百口莫辩。
她努力的解释却没有人听半个字。
而后,她被暴怒的国公爷,直接派人丢到了奴隶营去。
奴隶营,是京城中训诫奴隶的地方,各个世家大族的奴隶,都是从奴隶营中挑出来的,极能磨炼人的心性,不管从前是怎样心高气傲的一个人,进了奴隶营后,都会被调 教成听话乖巧的奴隶!
她还记得国公爷当时冰冷的话:“既然学不会规矩,心思恶毒,那便到奴隶营里,好好磨磨性子,让人好好管教管教你!”
在那犹如地狱一般的奴隶营中,宋清浅一呆便是两年。
擦干了眼泪,宋清浅抱着一个灰色的小布包,垂着头,在桂嬷嬷的带领下,慢吞吞的走出了奴隶营的大门。
出门的瞬间,宋清浅几乎是要喜极而泣。
门外,国公府的马车已经在候着了。
马车旁一个蓝袍少年正不耐的站着,视线不住的往奴隶营的方向扫。
直到看到宋清浅低垂着头,慢吞吞的从奴隶营走出来之后,他才皱了皱眉,讥讽开口道:“走这么慢,莫不是对我们国公府有意见,不想回了?”
他在此等了她半个时辰了!
心情也逐渐的从一开始的欣喜期待,慢慢地变成了不耐。
半个时辰,够在奴隶营走两个来回的了!
肯定是宋清浅不满他们两年前将她送到奴隶营,还在耍她的大小姐脾气呢。
想到这里,宋彦风更不耐的开口:“宋清浅,你最好摆正你自己的位置,少耍什么大小姐脾气!”
“还不是明珠心善,挂念你在奴隶营的情况,今日她生辰,软磨硬泡的要求我们,接你出去?”
“不然,我才不来!”
宋清浅愕然的抬眸,一颗喜悦的心,似是被人猛地一把按进了冰水之中。
又痛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