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疑小说 其他类型 花祈夏盛修的小说情侣配对,男主找我这炮灰干嘛
花祈夏盛修的小说情侣配对,男主找我这炮灰干嘛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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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火夜再眠

    男女主角分别是花祈夏盛修的其他类型小说《花祈夏盛修的小说情侣配对,男主找我这炮灰干嘛》,由网络作家“渔火夜再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花祈夏睡不着。贵得吓死人的床垫被她翻来覆去滚过,却越滚越精神,甚至开始有些烦躁,好像床垫里塞满了劣质的刺绒。她脑海中反复回想着刚才散场时的画面。夜谈会在一种很微妙的氛围里开始,又在同样微妙的气氛里戛然结束了。陈聆枫宣布完匹配结果就让大家各自回房休息,明天还要早起看日出。谢共秋第一个起身离开。他头也不回地就上了楼,没有对匹配结果表示异议,也没有再和任何人有交流,甚至没有多看任何人一眼——包括他的匹配“情侣”花祈夏。燕度掀起眼皮凉悠悠地瞥了眼谢共秋离开的背影,眼底黑沉。其他人都散了,他依然坐在地毯上没动,一条长腿屈跨着,不急不缓喝着啤酒。陈聆枫对还没离开的几个男生说:“燕度喝多了,你们谁跟他一间房间晚上可能要多照看一下。”随黎胜南一...

章节试读


——

花祈夏睡不着。

贵得吓死人的床垫被她翻来覆去滚过,却越滚越精神,甚至开始有些烦躁,好像床垫里塞满了劣质的刺绒。

她脑海中反复回想着刚才散场时的画面。

夜谈会在一种很微妙的氛围里开始,又在同样微妙的气氛里戛然结束了。

陈聆枫宣布完匹配结果就让大家各自回房休息,明天还要早起看日出。

谢共秋第一个起身离开。

他头也不回地就上了楼,没有对匹配结果表示异议,也没有再和任何人有交流,甚至没有多看任何人一眼——包括他的匹配“情侣”花祈夏。

燕度掀起眼皮凉悠悠地瞥了眼谢共秋离开的背影,眼底黑沉。其他人都散了,他依然坐在地毯上没动,一条长腿屈跨着,不急不缓喝着啤酒。

陈聆枫对还没离开的几个男生说:“燕度喝多了,你们谁跟他一间房间晚上可能要多照看一下。”

随黎胜南一起离开的花祈夏听见陈聆枫的话,转头朝燕度的方向看了一眼,燕度揉了一把寸头站起来:“没事,我没醉。”

他睁开眼,眼底确实是清明的,只是血丝很多几乎充斥眼白。

黎胜南拉着花祈夏上楼,盛修忽然站在楼下第一节台阶上喊住她:“晚上早点睡,别听播客了。”

花祈夏点了点头,就被黎胜南拉走了。

走到二楼,黎胜南余光瞥见还站在楼下的盛修,对花祈夏说:“你哥对你真好诶,连你睡前听什么都要操心。”

花祈夏呵呵两声,不好意思告诉她那是因为盛修对她睡前听悬疑播客这事有阴影——

以前盛修还在花家的时候,有一次花祈夏挂着耳机睡着了,结果翻了个身耳机脱落。

三更半夜的整个家里都陡然回荡起播客里那个女凶手凄厉的尖叫声。

就这样花祈夏硬是没醒,最后还是被头发凌乱满脸黑线的盛修用枕头砸醒的……

——迄今为止盛修都不能理解,他妹妹好好一小姑娘为什么总爱听这些诡异恐怖的东西。

就像现在花祈夏不能理解为什么陈聆枫还没怎么参与国王游戏,游戏就莫名其妙结束了。

盛修隐含锋芒的态度,燕度一杯接一杯不停的酒,谢共秋凛若冰霜的回答,还有那个王子似笑非笑的表情……

她总觉得今天晚上有些事情似乎脱离了既定的轨道。

可是当所有的场景画面在脑海中反复回闪,就像乱成一团的毛线,捋不清看不明,花祈夏想了又想,又好像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Hadrian是最后一个离开客厅的,他五指向后抓了一下头发,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作为和盛修一样唯二没有匹配对象的人,Hadrian和盛修如出一辙的淡定。

再然后众人就三三两两地散了。

可花祈夏总觉得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

没有引爆修罗场的导火索,没有鲜明的剑拔弩张,气氛在无形中收紧,又在刹那间归于平静。

就仿佛一切都浸没在了那杯醉人的国王酒里。

花祈夏忽然觉得,想当个合格猹吃明明白白的瓜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漆黑的房间里,厚实的玻璃将夜间山中的一切响动都隔绝在外,只有空调徐徐的制冷声,在寂静的夜里铺平延展,没有猫头鹰的叫声。

不知怎么的,这一瞬间她突然很想赵玫和花明宇。

无端的,迫切的,想一头扎进那方小院平朴漫长的砖瓦里。

蜷在被窝里摸出手机,花祈夏翻了个身,脸庞被刺眼的屏幕蓝光映亮,她发现刚才在他们公布匹配结果的时候,花明宇和赵玫在家人群里艾特了她。

赵玫:你爸故意气你呢,你不在家他偷偷开小灶,等你回来叫他给你做好吃的。

花明宇:闺女眼馋了?[图片][图片][图片]瞧瞧你妈炒的螺蛳,你爹可是赶大早跟你赵叔去东溪捞的,有的人抠搜得嘞,就叫我吃这一小盘,剩下的全给她闺女养水缸里等人回来吃。

赵玫:你给我爬一边儿阴阳怪气。

花祈夏点开那张红绿搭配的辣炒螺蛳,看着看着心头那股无形的躁意就悄然消散了,花祈夏眼里溢出笑意,翻了个身戳了两下屏幕,刚准备回爸妈消息——

突然眼前一黑。

一天没充电,手机电量耗尽自动关机。

“……”

花祈夏又郁闷了,不仅郁闷,而且口干舌燥。

叹了口气,干脆从床上爬起来。

房间里的净水器一溜儿按键全是德语,看不懂,随机按下去一个“咔啦啦”落下来的全是冰块。

花祈夏研究半天也没找到哪个是加热开关,只好趿拉着拖鞋去楼下倒热水。

别墅二楼的廊灯夜间依旧常亮,厚实的地毯吸纳了花祈夏的脚步声,她走到二楼楼梯口,看见楼下的主灯已经灭了。

只有客厅那只黑钛长桌下的线条影灯静静亮着,光影绰绰,几个高大的身影坐在沙发上,清一色的宽肩长腿、睡袍美男。

花祈夏脚步停住。

乔星灿、燕度、盛修和闻人清和。

他们手边的水晶杯隐匿在昏黑的夜色下,里面浅浅一层威士忌吸饱了残存的灯光,像红棕色的马的眼睛。

昏晦的夜色埋没了四个人的五官与神情,高大的剪影各有不同的动作,都是出乎一辙的优雅。

花祈夏想起某本书上写过,天性使然下,雄性动物在同类面前会展现出更真实更卑劣的一面,从而在原始斗争中获取对方的忌惮,占领进攻的高地。

所谓的道德、礼仪、修养,不过都是文明上流社会赋予这些人虚伪的皮囊而已,真实的撕咬和厮杀才是最野蛮最斐然的存在。

没有了女生参与者在场,这些人的姿态显得更加放松随性,闻人清和脱掉了西装,白衬衫糅乱,他抬手松了两颗领扣,灌了口酒。

花祈夏听见他低沉的嗓音:“共秋不是那样的人,你过于焦虑了。”

花祈夏不解,他说的“你”是指盛修?

“话虽如此。”乔星灿坐在地毯上,高贵清隽的侧颜隐匿在影灯的光晕中,他清凌的嗓音带着微醺的醉意,“如果我有这样一个妹妹,我绝不会让她参加这个活动。”

闻人清和:“但是盛修表现得太紧张了些,你刚才的态度,如果共秋真放在心上的话,将来为难的是你妹妹。”

“怎么?”盛修冷笑反问,“初次匹配而已,往后就没可能是其他人?”

“怎么?”一道沙哑的嗓音响起,低而长的尾音拖着介于散漫与成熟之间的讥笑,“这些人里你特么真正看得上谁?”

“燕度。”闻人清和皱眉喊了沙发角落那个靠仰在靠垫上的男人。

燕度将酒杯送到唇边,嘴角轻扯。


花祈夏:“……”忘了她的本体是只暴力兔了。

盛修:“……”

花祈夏轻咳一声,明明只负责把米倒进去按个按钮,被黎胜南这么眼睛亮晶晶地一夸,莫名还有点儿骄傲是怎么回事。

黎胜南盛了一碗白粥,站在料理台一堆开了封没有标签的瓶瓶罐罐前扶着眼镜沉思,最后转头求助花祈夏:“学妹学妹,哪个是红糖?”

花祈夏走过去看了一圈,“这里好像没有红糖,你要吃甜的吗。”

“不是我吃,我想先给白鸥搞一碗。”黎胜南抓抓毛茸茸的卷发,“刚才去她房间还充电线,看她有点儿低血糖脸色不好……唉,当舞蹈生好辛苦的,我听聆枫说她在积玉杯赛前必须再瘦八斤,天,她现在已经瘦成超薄磁化合金片了是不是!”

花祈夏和盛修对视:“超薄……什么片?”

黎胜南“啊”了一声,揉揉困顿的眼睛:“不好意思,我还没醒,昨晚盯数据把脑子盯乱掉了噢。”

花祈夏脑海中回忆起昨天白鸥晕车时苍白的脸色,以及晚餐她盘子里那两根绿油油的烤莴苣,叹了口气:“南南姐你先吃吧,燕度刚刚买了牛肉和皮蛋,待会儿给白鸥学姐做个牛肉皮蛋粥,光喝白粥怎么行。”

黎胜南又崇拜了:“学妹,你好牛逼。”

盛修把竹筐搬到厨房,就听见花祈夏故作谦虚“我做得一般啦”,他无奈笑着摇了摇头。

黎胜南:“那我给你打下手啊学妹。”

“成,那我先切牛肉,你帮我剥个皮蛋就行。”

花祈夏撩起袖子刚准备动手,下一秒就被她哥塞了一杯热水:“……?”

盛修一只手指拎着衣领把她拎到一边,“你回去换衣服,我来做。”

“哦,那你来。”

花祈夏跟她哥从不虚让,盛修的厨艺一直都在她之上。

花祈夏接过盛修递过来的热水站在了一边慢慢嘬,忽然想到什么:“对了哥,你们没有直升飞机吗?”

“嗯?”盛修低头将新鲜牛肉切成薄片,殷红的血丝染红了他修剪干净的指尖。

“小说里的霸总为了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难道不是天上下刀子也要空降董事会的吗,下个雨你们还真就不走了啊?”

花祈夏好奇,想到哪里问到哪里,“你们没有那种万能特助吗?一个电话就调来直升机那种。”在她的印象里这些男主一直都是手眼通天的存在,分分钟天凉王破的,怎么下个雨一个两个都这么佛系。

“……”盛修抬头,用干净的那只手罩住花祈夏的脑袋,云淡风轻:“……乖,打工人的命也是命,霸总也不是每分钟都有几百亿单子要签的。”

花祈夏深切认同:“好有道理,那我们继续待在这儿好了噢。”

旁边,完整听完兄妹俩对话的黎胜南一脸恍惚地剥皮蛋去了。

花祈夏喝完热水,感觉身体回暖,她没回房间换衣服,而是帮她哥打起了下手。

刚淘完米,穿得跟只开屏孔雀似的Hadrian也从楼上走了下来。

他竟然又换了新的发色,应该是用临时染喷染的,张扬如火的红,配上他那一张精致绝伦的脸却丝毫不突兀,成为这昏暗天色下最扎眼炽烈的亮色。

Hadrian闲庭信步地晃到厨房,跟几个人打了招呼,扒皮蛋的黎胜南耳朵立即红冒烟了。

——

花祈夏被他那头火热又迷人的红撞了满眼,看他一早就打扮得像是能直接参加演唱会似的,忍不住啧啧称奇。


接着他言简意赅,把自己刚才在上车点见到的游览车打滑的情况说了,“小车都打滑,大车更不安全。”见陈聆枫神情越发严肃,盛修也走了过来,提议道:“那我们还是暂时待在这里吧,等雨停了再说。”

陈聆枫伸手弹了一下金环耳坠,“啧”了一声:“待在这里倒是没问题,但是大家中午吃什么?”

作为团队的负责人,决策的失误让对追求完美的陈聆枫来说简直是不可饶恕的。

她很自责自己的疏忽大意,为什么先前没能重视闻人清和的话。

即使坚信第二天不会下雨,有了闻人清和的提醒,她在当时就该去规划一个更周全的planB才对。

“这次是我的失误。”

陈聆枫醒来后,看见外面天气转阴就立即开始对接派车的事了,她没有化妆,眼底有淡淡的憔悴,但气势依旧傲拔,雷厉风行的。

花祈夏和盛修几人这场小意外反应倒是很平静。

他们并不觉得这是陈聆枫的失误,陈聆枫是负责人但同时也是活动参与者,活动期间遇到的问题,作为团队中的一份子他们都有义务合力解决,况且在几人看来,这几乎算不上什么问题。

盛修:“昨天的晚餐还剩多少。”

陈聆枫:“我看过了,冰箱里还剩些海鲜刺身和烤鹿肉,水果也有,但——”

但这显然不够满足所有人的需求,更何况他们还不确定雨什么时候能停,他们还要在这里待多长时间。

这时,燕度单指敲着下巴,他的眼神蓦然和花祈夏撞上,两个人都从彼此眼睛里看到了微妙的讶异和好笑,燕度忽然“嘶”了一声,咂舌:“不是……你们在愁没吃的?”

说完他大步走向门口,一把掀开了竹筐上的油布,接着抱起臂斜睨众人,带着些开玩笑的口吻:“朝廷供粮,量大管饱。”

燕度说着便看向花祈夏。

花祈夏也是万万没想到,刚才一点微不足道的小小善意,居然在这一刻帮他们解决了燃眉之急。

看见竹筐里的新鲜牛肉和土特产,盛修和陈聆枫不约而同都惊住了,陈聆枫讶异费解,难得有些失声:“这,这什么情况?你一大早去村里赶了个集?”

燕度笑了声。

盛修惊讶过后,清淡的目光在得意洋洋的燕度和明显知道缘由的花祈夏之间游走,他斜倚着岛台,眼里没有温度:“很好,现在食材有了,那……谁来做饭?”

陈聆枫闻言往后撤了一大步,朝几人干笑两声:“这事,我确实不成。”

不只是她,这些锦衣玉食的豪门子弟里,摸过锅铲的只有盛修和花祈夏了。

当然,早早跟家里决裂自力更生的燕度估计也能算一个,但是看盛修这两天的态度——

看样子他恨不得把这群男人直接饿死,还给他们做饭?

而且花祈夏太了解盛修,如果盛修有心做饭,就不会故意问出这样的问题。

花祈夏心说实在不行就她来得了,但看着正“呲呲”冒冷气的盛修,又忍不住扶额,头一回觉得她哥比她还幼稚,更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在这种小事上浪费时间。

而燕度——

这时也是一脸“老子不是嗟来之食”的硬气,嘴角笑意冰冷。

燕度不是情绪不外露的性子,他张扬粗犷,然而花祈夏却觉得,他身上有着和从不表露情绪的谢法医相似的天性。


——

花祈夏怔忪抬头,伸手接住从空中飘落的雨丝,凉冰冰的。

真的下雨了。

闻人清和的预判是对的。

山谷里升腾起缥缈的雨雾,花祈夏一边快步折返,一边在脑海中回想闻人清和昨晚的话。

——如果他醒来看见今天下了雨,他会是什么反应呢……

雨越下越大,东方天际的残星与熹微的晨光眨眼间就被灰黄的云层遮蔽,雨丝飘摇。

山里就是这样,万物都惊惊乍乍地来,又悄无声息地走。

雨水混合着野荆条与泥土的腥气,不一会儿整片山谷都笼罩在一片淅淅沥沥的声响中。

花祈夏脱掉外套罩在头上冒雨往回赶,山路石板缝隙里的苔藓吸饱了水分,绿油油的又滑又腻,她不敢走得太快,每一步都踩得小心翼翼。

忽然,花祈夏听见远处似乎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抬头一看,从山路东边下山的方向出现了一个高大的黑色剪影,那身影越来越近,正朝她这边跑过来。

“祈夏!”

花祈夏看清了对方的轮廓,是燕度。

燕度一身晨跑打扮,上身是无袖兜帽黑卫衣,下面是灰色长裤,他腰间系着外套,俨然刚刚结束了晨练,挂在脖颈间红色的运动耳机在晦暗的雨雾中格外鲜明。

轰隆隆——

远处山线上滚过沉抑的闷响,乌云压在他们的头顶上空。

“燕度?”

燕度宽大的兜帽遮住了上半张脸,从花祈夏的视野中只能看见他汗水滴淌的下颌。

他跑到花祈夏面前,运动过后湿热的气息喷薄,花祈夏注意到他抬手的时候,左边肩胛骨靠近肱二头肌的皮肤上似乎有一道纹身。

“你怎么在这儿?”燕度摘掉兜帽,露出湿汗淋漓的脸庞,他似乎有些惊喜遇见了同样被雨淋的花祈夏,漆黑的眸子映着乌青的天光。

花祈夏:“随便走走,没想到忽然就下雨了。”

“哈哈,巧了,我也是。”

于是两个人一起往别墅的方向小步快走,燕度手里握了个能量饮料的塑料瓶,里面的水隐隐发绿。

“看来今早没法看日出了。”

他抬起手食指“叩叩”敲了敲颈间的耳机,耳机的蓝牙就断开了,外放的音乐从他手机里流淌出来,是一首轻快的摇滚乐。

燕度话虽如此,但语气里并没有很多遗憾或不悦,浇淋而下的雨水顺着山壁汩汩流淌,燕度快走两步,接着想起了什么,转头把手里的饮料瓶抛给花祈夏,“对了,给你看个好玩儿的。”

花祈夏接住,抬起头时看见在他粗短的发茬间欢快跳跃的水珠。

他们交谈时,陆陆续续有从山上下来的游客从他们身边经过,燕度很自然地将花祈夏让到山路内侧,掌根按在腰间姿态闲散。

在燕度手里显得迷你的瓶子到了她手里就成了正常大小,“什么东西?诶?蝌蚪吗?”

瓶子里居然是几只黑黢黢的小蝌蚪,七八只的样子,攒在瓶底朝着一处凹坑中欢快地摆动尾巴。

燕度甚至颇有品味地捞了几团青黄的水草作点缀。

花祈夏忍不住笑出了声,她抹掉脸上的雨水,轻轻晃了晃瓶身,两只黑蝌蚪晃晃悠悠钻进了水草团里,只露出两段短短的黑尾巴:“哪里来的?”

“好玩儿吧?”雨水洗去了燕度眼里的镬气,显露出一种纯粹天然的漆亮。

“刚才跑到昨天上车的地方,山上流下来的水顺着石壁在底下积了个小水坑,里面还有不少小鱼小虾,就是不大好抓。”

“这个季节居然还有蝌蚪。”花祈夏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燕度一个人蹲在清冽的水洼边,屏气凝神用手掌捞蝌蚪的画面。

燕度:“山上冷。”

说着他又掏了掏系在腰间的外套,用袖口的布料垫住指尖,变魔法似的从口袋里掖出了一团灰白,居然还在动。

“什么东西?!”

燕度咧嘴一笑,把口袋布料扯得更往下一些,叫藏在里面的东西彻底暴露出来。

“!!!”

花祈夏打死都想不到燕度昂贵的外套口袋里竟然藏了只巴掌大小的小刺猬!

刺猬柔软的肚子暴露在微凉的雨水下,不知是害怕还是冷的,小家伙蜷成一团瑟瑟发抖,远看像个熟透了的毛栗壳子,身上挂着草屑和叶渣。

燕度看花祈夏惊讶得睁大了眼,笑了:“山下捡到的,一游览车下山车轮打滑,差点儿把这小东西碾死,脚断了一只。”

燕度掌根往下按了按,花祈夏注意到小刺猬一只指甲盖大小的前爪沾着血,哆哆嗦嗦连着半块软肉。

“啊……”花祈夏下意识朝前靠近,伸手靠近它时却被燕度挡住了,“别碰,野生刺猬身上不干净。”

花祈夏收回手:“嗯好。”

“别墅有药箱,回去先给它上点药,下山的时候交给景区工作人员吧。”

花祈夏没想到燕度心还挺细。

野性强悍的男人却拥有珍护弱小的细腻与善良,这样的强烈的反差感放在任何一本书里都是极具吸引力的存在,尤其燕度本身的魅力就已然十分强势。

花祈夏挠了挠下巴,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猛虎,细嗅蔷薇?女主会因此心动吗。

燕度把小刺猬重新兜回口袋里,抬眼看见花祈夏愣神的模样,喉咙里蓦然溢出一声低低的笑。

花祈夏闻声望向他,却见燕度忽然微微侧头,朝她身后望去——

她转过身,隔着薄薄的雨幕,看见从山阶上走下来一大一小两道身影。

是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和一个老人。

老人挑着扁担,前后两只竹筐晃荡,看起来分量不轻.

竹筐上蒙着老旧的绿油布,积了两洼雨水,他腾出一只手分神拉着小女孩,嘴里念念叨叨的——

“叫你在家待着,不听话,非要来,鞋坏了吧?回去看你奶不打你屁股。”

花祈夏视线下移。

那小丫头哭得脸通红,身上穿着印有美羊羊的红白格罩衣,她的一只塑料凉鞋坏了,提在手里,光着脚踉踉跄跄地跟上老人的脚步。

小姑娘头上顶着一只旧草帽,那草帽应当是老人扣到她脑袋上挡雨用的,太大了些,她一只小手拽着帽檐勉强认路,边走边哭:“呜呜……鞋……呜呜……”

花祈夏做民俗调研时经常去到各地山区,她见过不少这样的村民。

年迈的挑山工,用比山岩还嶙峋削瘦的肩背养活儿女,再用已经衰老垂坠的皮肉哺育孙辈。

老人赤裸的上半身精瘦,皮肤黝黑发亮,山路狭窄,他们路过花祈夏和燕度时,老人忙抬起干瘪的胳膊把小丫头往内侧揽,还不忘对花祈夏二人说——

“你们是上山嘞?别上了别上了,上头该散的都散了,毛儿都没有了。”

燕度:“叔,牛肉面摊也关了?”

花祈夏闻言诧异燕度,因为他问的恰巧就是花祈夏一直心心念念的事。

昨晚吃饭时花祈夏还和盛修提起过,她今天一定要去山顶的牛肉面摊吃面,然而天不遂人愿,花祈夏虽然遗憾也没办法。

可是……燕度怎么也挂念这事。

难道他也馋?


——

花祈夏掏了掏书包,递给燕度两袋肉松饼。

这是梧桐巷子里的孙奶奶做的,40多年的老手艺。

去年花祈夏教孙奶奶的儿媳妇在网上开了店,传统的手工老味道,销量特别好。

花祈夏不忘前排的黎胜南和后面的陈聆枫,她透过靠窗那侧的缝隙给她们塞过去:“学姐,你们吃东西吗?”

陈聆枫压着声音道谢。

后排几位男生大多在工作或休息,花祈夏便没有给他们分发,心里想着等到了别墅安顿下来再说。

“谢了。”

燕度咧开嘴角,看也不看直接撕开塑料包装咬了一口,他几乎两口就解决了一块肉松饼,吃得虽然快,但吃相却意外的很优雅。

“味道不错。”燕度侧过头,锋利的侧颜映在车玻璃上,窗外是逐渐深浓的夜色、

燕度看向花祈夏:“对了,你是哪个院的?”

“文学院。”

花祈夏掏出一盒巧克力豆,丢两颗在掌心扔进嘴里,见燕度盯着她的动作看,她也给对方手里倒了两颗,“我学民俗的,辅修非遗保护……我还以为你们体育生控糖会很严苛。”

“没事,我运动量大,消耗大。”燕度把巧克力豆吃了,笑道,“这点儿零食还不算什么。”

又问:“山海还有这个专业?”

花祈夏失笑:“有的。”

燕度的身高体型是这群人中最出挑的,加宽加长的舒奢座椅对他来说依旧有些手脚舒展不开,花祈夏莫名找到了一丝投喂大型犬的乐趣,她掏了掏书包:“我这里还有牛轧饼干,云片糕你吃吗……啊,对了,你不喜欢吃甜的话我还有牛肉干。”

快快快,多吃点儿。

待会儿爬山负重就能减轻了!

燕度很给面子地又吃了两盒巧克力棒和一包牛肉干,花祈夏低头掏掏掏,没注意到她头顶上方燕度先是失笑,随即变得微妙而直白的神色。

前排埋没在数据海洋中的黎胜南也被后面的动静吸引,她扭过头推推眼镜:“学妹学妹,有没有辣的。”

“有的——我看看哈,辣的……啊,我带了辣条还有卤豆干,学姐吃吗?”

黎胜南脑袋点点:“吃吃!”她怕在密闭空间吃辣条会气味很大,所以只要了卤豆干就转回去继续敲代码了。

花祈夏自然地转头拿起一包豆干朝燕度晃晃:“学长你吃吗?”

燕度表示不用。

但他也没有起身离开,而是就这么坐在花祈夏旁边抬手重新扣上了耳机,双手交叉闭眼倒回座椅里。

花祈夏:“……?”

她有些不明所以。

转头看了一眼后排和白鸥靠在一起的陈聆枫,恍然大悟:原来是想暗戳戳和女主靠近一点。

花祈夏了然,这很符合燕度主动进攻型的人设。

她两只手提了提书包的重量。

嗯,也很满意地靠回了座椅。

隔着扶手花祈夏都能感觉到燕度身上滚热的气息,见对方没有继续聊天但也不准备离开的样子,花祈夏于是也拿出自己的耳机戴上。

她先打开了学校论坛,发现Hadrian的粉丝不知通过什么渠道进入了校园网,现在满广场都是Hadrian粉丝的应援刷屏,以及部分极端粉丝的谩骂发疯。

其中还混有不少D国民众对国民王妃的评判,或期待或抗议,整个广场乌烟瘴气,乱成了一锅粥。

有关其他参与者的帖子反而被压了下去。

花祈夏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校方负责人来处理这个情况。

她转而点开了昨晚睡前没敢听完的悬疑播客。

有燕度这么个阳气旺盛的圣体在旁边镇着,花祈夏不得不承认,那些诡谲悚然的悬案再听起来似乎都没那么可怕了。

两个小时后,天色渐黑,闻人清和扣上电脑,说今天日落时间比昨天早了四十分钟,明天早晨极有可能会下雨。

陈聆枫查看了一下天气:“气象局说是晴天。”

所有车辆进入景区后,都要先驶过一段曲折的盘山公路才能到达游客中心。

车窗外的景色几乎看不见了,空气里渐渐充盈了野荆条和岩石湿土混合的清香,城市的喧嚣从人的耳膜中剥离,鸟鸣与山野间的窸窣响动跃然而来。

夜晚正在降临。

大巴车虽然行驶平稳,但接连十几个回环转弯还是叫坐在车中的人不由自主地朝一侧倾斜。

花祈夏正戴着耳机半梦半醒,突然车子转过一道陡弯,她的脑袋猛然“咚”一声砸在燕度坚硬如石头的肩膀上,耳机里同时传来一声诡异的惨叫。

花祈夏的左耳耳膜差点儿当场报销。

“嘶……”

花祈夏手指压着耳朵坐直身体,瞬间清醒。

转头看看身边的燕度,对方还在睡着,连姿势都没怎么变过,窗外的夜色映在他锋利硬朗的侧颜轮廓上,如外面起伏嶙峋的山线。

燕度鼻息沉缓,似乎没有被惊动,随着车辆的颠簸轻晃,他和花祈夏的手臂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一起,轻轻擦过又一触即分。

花祈夏不敢再睡,她摘掉耳机抓紧了靠车窗那侧的扶手,将头倚在玻璃上,脑子里乱七八糟地猜想今晚第一次匹配的结果。

闭着眼睛的燕度小幅度动了动肩膀,纤长的眼睫微颤。

天彻底黑下来时候,他们终于到达了游客中心的缆车入口。

九名参与者依次下了车,谢共秋摘掉眼罩,又恢复那副与人群保持疏离的模样,只是前额发梢因为眼罩的关系翘起几缕,消减了他凛若冰霜的气场。

千瀑山景区没有开放夜爬项目,就连缆车索道也会在景区关闭前停运。

这次花祈夏能体验在夜晚坐缆车上山,也纯粹是沾了这群大佬们的光。

花祈夏在前往缆车上车点的山路上看见了不少身穿黑色西装的人,其中还有许多外国面孔。

走在她身后的燕度也注意到了这些人,“是Hadrian的保镖。”

盛修看着那些面无表情的保镖:“他们会一直跟着?”

“核心安保会一直跟随Hadrian,但不会影响和干预我们的活动。”陈聆枫走过来,“毕竟是王室成员,粉丝规模又如此庞大,这已经是对方作出让步后的方案了。”

花祈夏再次对这位王室巨星的身份咂舌。

花祈夏:“哥,我还没看过王子呢。”

盛修手掌扣在她脑袋上把她转向山道内侧,垂眼呵地一笑:“那也不许多看,记着——”

“知道知道,离他远点儿。”花祈夏抢答,背着书包斜觑她哥,“瞎操心容易老得快。”

盛修:“……”

他捏了捏眉心,闭眼时呼出一口气。

瞎操心?

呵。

男人最懂男人。

他妹妹要样貌有样貌,要性格有性格,说一句人见人爱也没毛病,他除非脑子抽筋了才敢放心她一个人跟这群惯会伪装的世家子弟相处。

别以为在车上他没看见燕度看花祈夏的眼神,跟狼盯羊似的,一点儿不知道掩饰。

除了那个王子,第二位被盛修列为重点防范对象的就是那个姓燕的。

很快他们就到达了上车点,在走过一段落差十米左右的石阶时,几位男生都自然而得体地接过女生手中的行李箱。

燕度朝前跨了一步向花祈夏伸手:“我帮你吧。”

花祈夏的箱子里其实没带多少东西,毕竟明早看完日出就回去了,她刚想说不用,一旁的盛修手指率先握在了她的行李箱拉杆上。

盛修的声音被口罩挡住大半,听不出什么情绪,甚至有些淡漠,他看向燕度:“还是我来吧。”

燕度无所谓地耸肩,转头去帮黎胜南提行李,却发现乔星灿已经提着对方的行李箱走出去一段距离了,闻人清和与陈聆枫也紧随其后。

“嘿。”燕度眉梢一剔,抬起的手臂“啪”地落回去,自嘲道:“得,起个大早赶个晚集。”

他性子外放爽朗,痞气十足,这么一说大家都笑了起来,就连谢共秋眸中都划过一丝笑意,原本还疏离的氛围变得热络了许多。

单个缆车车厢的载客人数是五。

所有人的行李会放在一个车厢里由景区工作人员运送上山。

白鸥由于还有些晕车,所以还跟陈聆枫学姐坐在一起。

就在花祈夏还在猜测谁会抢先占得和陈聆枫同坐一个车厢的名额时,盛修从她背后冒出来,提着花祈夏的卫衣帽子把她带进了第二个缓缓驶来的车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