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疑小说 其他类型 绝症心死,我不治,你哭什么?前文+后续
绝症心死,我不治,你哭什么?前文+后续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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椰汁锅巴

    男女主角分别是纪擎城苏攸宁的其他类型小说《绝症心死,我不治,你哭什么?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椰汁锅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温子骞甚至没看清来人,怀里的女人已经被夺走。“我只警告你一次,离她远点。”纪擎城轻松将苏攸宁横抱在怀里,和温子骞擦身而过时,丢下充满威胁性的警告。温子骞反应了几秒,纪擎城人都走出去了,他又快步追出酒吧。“你等一下。”“你就是苏小姐的养兄吧?”车里的孟思宁注意到酒吧门口的两个男人,心生不安,忙推开车门下车。“我是谁不用你管,你只需要知道,苏攸宁不是你能靠近的!”隐忍的怒火从声音里渗出,纪擎城一双狭长的眼里寒气逼人。温子骞没有被他的眼神吓到,反而更加固执,用身体拦住纪擎城的去路。“纪先生,如果您是苏小姐的家人,那么请您对她负责!你根本就不关心她!不知道她现在真正需要什么!”纪擎城的脸一寸一寸沉下来,这句话在他听来,明显的挑衅。“她是我养...

章节试读

温子骞甚至没看清来人,怀里的女人已经被夺走。
“我只警告你一次,离她远点。”
纪擎城轻松将苏攸宁横抱在怀里,和温子骞擦身而过时,丢下充满威胁性的警告。
温子骞反应了几秒,纪擎城人都走出去了,他又快步追出酒吧。
“你等一下。”
“你就是苏小姐的养兄吧?”
车里的孟思宁注意到酒吧门口的两个男人,心生不安,忙推开车门下车。
“我是谁不用你管,你只需要知道,苏攸宁不是你能靠近的!”
隐忍的怒火从声音里渗出,纪擎城一双狭长的眼里寒气逼人。
温子骞没有被他的眼神吓到,反而更加固执,用身体拦住纪擎城的去路。
“纪先生,如果您是苏小姐的家人,那么请您对她负责!你根本就不关心她!不知道她现在真正需要什么!”
纪擎城的脸一寸一寸沉下来,这句话在他听来,明显的挑衅。
“她是我养大的,我怎么对她,那是我的事,不需要一个外人过问!”
“你是个医生?你要是再靠近她,后果自负。”
温子骞是个很执拗的人,他现在顾不得自己,只想给苏攸宁讨一个公道。
“纪先生,如果你不能照顾苏小姐,你大可以放心的把她交给我,我是医生,我能照顾好她。”
“闭嘴!”
把苏攸宁交给他?
句句踩在纪擎城的雷点上!
“苏攸宁是我的人,轮不到你照顾!以后离她远一点,别再让我看见你!”
温子骞张开双臂,势必要争个是非。
纪擎城眼底的寒气迸出,语气堪比今天的温度:“你这是要,跟我作对?”
温子骞咬了咬牙根:“没错,攸宁是你妹妹,是你养大的,可这不代表你可以随便践踏她!她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她病......”
“擎城!”
一道尖锐的女声匆忙打断温子骞还没说完的话。
孟思宁收拾方才的慌乱,踩着高跟鞋不紧不慢的走过来,脸上还挂着笑。
“天气冷,你带攸宁去车里,我来和这个人沟通。”
可温子骞倔强的抬着手臂,神色更是坚定的可怕。
“你好,我是攸宁未来的嫂子,我们谈也是一样的。”
温子骞的目光再二人之间打量片刻,收了手臂。
“行。”
这男人面露凶色,看样子也谈不出什么,这个女人看起来就和善多了。
纪擎城没再说话,紧了紧手臂,大步走向豪车。
“温医生。”
温子骞眉头一紧:“你知道我?”
孟思宁笑着点了点头:“当然,攸宁跟我提起过你,她说你是一个特别好的医生,和你相处的这段时间里,她对你也有了感情,只是不敢和你说。”
温子骞心头一震!
苏攸宁喜欢他?
他怎么一点也没感觉到?
“真的?可是攸宁从来都没跟我说过!”
孟思宁在娱乐圈那么久,对什么样的人就说什么样的话,她太擅长拿捏人心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语调忧伤:“温医生,攸宁为什么不和你表白,难道你不清楚吗?”
“她得了那么严重的病,怕拖累你,所以不敢说出内心所想,其实她跟我说过不止一次了,她喜欢上你了。”
温子骞眸光颤抖,缓缓垂下眼眸。
苏攸宁这个傻姑娘!
孟思宁很满意这个效果,继续煽动:“温医生,所以以后就算攸宁拒绝你,不承认她喜欢你,那也都是违心的话,其实她很爱你,只是担心自己的病。”
提到苏攸宁的病,温子骞抛开眼下的问题,一脸凝重。
“难道纪家的人还不知道攸宁得了绝症吗?我看她哥哥那个样子,好像还不知道攸宁病了,不行,我得亲自和他说清楚攸宁的情况!”
孟思宁急促的开口阻拦:“不用了!”
又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挤出一抹苦笑:“你不用说了,你觉得擎城那么有实力,能有什么不知道的?”
“知道了?!”温子骞眸子骤然瞪大:“既然已经知道了,为什么还不安排攸宁接受最好的治疗?纪家不是很有钱吗!”
孟思宁摸了摸眼角,其实一滴眼泪都没挤出来。
“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也想让攸宁治病,可是你也看见了,纪擎城这个暴脾气,谁也不敢惹,纪擎城不喜欢攸宁,也不给她治病。”
“所以......温医生,你是不是可以带着攸宁去国外治病?”
“当然,这件事千万别让纪擎城知道,因为纪擎城不许攸宁治病,所以我今天说的话,你不要和任何人说。”
“攸宁也不行,她在乎面子,要是知道我和你说这些,她肯定不会再见你和我了。”
回到车上时,孟思宁从后视镜里看到纪擎城。
他抱着苏攸宁,垂眸看着她,就连她上车他都没察觉。
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下他和苏攸宁。
孟思宁捏紧方向盘,牙根差点被她咬碎!
“回纪家。”
冰冷的命令让孟思宁收回思绪。
她不敢有脾气,也感觉到空气里蔓延的危险,看来纪擎城对于苏攸宁这次的行为,十分不满。
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纪擎城不记得自己已经有多长时间没来过苏攸宁的卧室了。
她房间里的东西都是他买的,上到水晶灯,下到地毯,他挑的都是最好的。
纪擎城看着躲在被子里熟睡的苏攸宁,手不由自主的想要去摸她的脸颊。
可悬在半空中,又落下。
眼里的情绪被硬生生压下去。
就在这时,床上的人传来不舒服的嘤咛。
纪擎城几乎是下意识的看向她,随即一愣。
她好像醒了。
眼神还有些迷离,却定定的看着他。
“还知道我是谁?”
苏攸宁眼眶一酸,是梦吗?
不然面前这个男人怎么没走?
“纪先生......”她沉默片刻,还是选择了理智。
或许是嫌弃的眼神看久了,她怕再从纪擎城眼里看到厌恶。
纪擎城突然摸她的脸,眉眼温柔,就连语气也温和起来。
“可以叫哥哥。”
苏攸宁心口突然酸胀的厉害,眼眶发了狠的疼,直到有滚烫的液体流出来才缓解。
“我......”
她说不出话,纪擎城却突然压低了身子,一点一点靠近她。
鼻尖碰着鼻尖,几乎要贴在一起。

她没有在他没同意的情况下扶他,她没有破坏他们之间的规矩。
纪擎城没什么反应,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
苏攸宁却在反思!
她又哪里做的不对了?
低头看见自己的手还握着他的,本来是给他擦手的,慌忙丢开他的手。
可那只大手却突然缠上来!
紧紧地抓住苏攸宁的手腕,温热的,逐渐滚烫的,在她还没从错愕中回神间,一个用力,将她拽进怀里!
熟悉的味道钻进鼻腔。
这样宽大温热的怀抱,苏攸宁没想到这辈子还能感受到。
但伴随着檀木味道一起的酒精味,提醒着苏攸宁,纪擎城肯定是喝醉了,才会主动抱她。
苏攸宁的心跳如鼓,她挣扎着想要从他怀里挣脱,但纪擎城的力气出奇的大,她根本无法动弹。
她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沉重而急促,打在她的颈侧,让她不由自主地颤抖。
“纪先生,你喝多了,放开我。”她的声音低沉,试图保持冷静,但内心的慌乱却无法完全掩饰。
她已经忘了几年没有和纪擎城有过这样亲密的行为了。
纪擎城几乎不会让自己醉到这样的地步。
今天他是去干什么了?
没和孟思宁一起过?
纪擎城没有回答,只是不断地收紧双臂,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
不够,还是不够,抱得再紧,也只是隔靴搔痒。
苏攸宁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她尝试着再次挣脱,但纪擎城的手臂像铁钳一样,牢牢地固定着她。
苏攸宁脸颊绯红,胸口上下起伏着。
纪擎城突然抱着她调转了个身位。
苏攸宁惊呼一声。
四目相对,苏攸宁一时间忘了呼吸。
纪擎城喉结滚了滚,手指贴着她的脸颊向下滑。
不知道是不是苏攸宁的错觉,她好像看见纪擎城的眼眶红了。
“纪,纪先生,你没事吧?”苏攸宁的心脏都快要撞出来了!
她在心里骂自己没出息,可是这是她暗恋了十几年的男人,曾经把她捧在手心上的男人,他分她一点好,她就走不动路。
“叫我名字。”
纪擎城声音哑得厉害,手指停在她的下巴上,轻轻地摩擦。
苏攸宁心头一震。
别等她说话,纪擎城的大手扶着她半张脸,压下来,缓缓靠近她的嘴唇。
轰!
好像有什么在她的脑子里突然炸开了!
苏攸宁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的闭上眼。
身侧的男人突然闭上眼,从她的嘴唇上方错过,一头栽到她的颈窝,意识又模糊了。
苏攸宁咬了咬下唇,想什么呢?
纪擎城肯定是喝多了才会这样的。
她正要推开纪擎城,他的嘴唇贴着她的脖子,轻轻摩擦。
“宁儿......”
苏攸宁身体瞬间绷直,叫......她的?
纪擎城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个巴掌大的水晶球,塞进她的手心里,凉的她大脑瞬间清醒。
苏攸宁都没来记得急去看手心里是什么,推开纪擎城高大的身子。
肯定不是叫她的,叫的一定是孟思宁。
他们那么恩爱,有她什么事?
是她太不清醒了。
苏攸宁忙乱的从床上爬起来,外套都没来得及穿,匆匆往别墅外面走。
别不知好歹了苏攸宁,还想听纪擎城说多难听的话?
苏攸宁抬手抹额头的薄汗,恍惚间扫到手里的水晶球,才想起来这是纪擎城方才给她的。
摊开手心,看清楚水晶球,苏攸宁的肩膀剧烈的抖动起来。
小麋鹿形状的水晶球。
“圣诞节了,宁儿喜欢什么形状的玩偶?”
“麋鹿!我喜欢麋鹿,哥哥是圣诞老人,麋鹿和圣诞老人是永远不能分开的!”
“好,那以后我每年都送宁儿不同的麋鹿玩偶好不好?”
声音都还清楚,苏攸宁每一个字都记得,那是他们过得第一个圣诞节。
纪擎城为什么突然给她这个?
他还记得?
苏攸宁的心像是被一个无形的大手揉捏着。
才下的决心,又开始松动。
纪擎城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和以前一样跑到她阳台下喊她的名字,还送她麋鹿水晶球。
苏攸宁的视线模糊了好几次,她手心湿乎乎的都是泪。
明明都已经要和她划清界限,可是又给她希望。
他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苏攸宁,大半夜的,你在擎城的家里,不太合适吧?”
轻蔑大于询问的声音从面前想起,苏攸宁错愕的抬头,还狼狈着,猝不及防的和孟思宁打了个照面。
“我......”
孟思宁踩着高跟鞋,优雅地走向她。
“你什么?你惦记着你的养兄,恬不知耻的勾引,就算在你养兄有未婚妻的情况下,还大半夜来勾引他,是这样吗?”孟思宁一字一顿,没有任何修饰,就这样把话说的难听至极。
苏攸宁微微一愣。
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纪擎城的白月光,爱了多年的女人,是个优雅大方,知性温婉的女明星,可面前这个刻薄的女人是谁?
“不是你说的那样。”苏攸宁拧了拧眉。
可在孟思宁眼里,这样的话引得她想笑。
“不是这样?苏攸宁,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看擎城的眼神,都已经暴露了你的内心,只可惜,擎城爱的人只有我,不妨告诉你,你和擎城表白这件事,他都告诉我了。”
孟思宁笑的讽刺:“他当着好多人的面说呢,还笑你不自量力,恬不知耻。”
苏攸宁的头不合时宜的疼起来,痛得她眼眶快要炸了,有温热的液体堆积起来。
该死的肿瘤,偏这个时候疼。
“苏攸宁,我要是你,我早就走了,不在这里丢人现眼。”
孟思宁拍了拍皮草上的雪花。
“今天擎城跟我在一块玩的开心,喝的有些多了,辛苦你刚才照顾他,不过我不希望还有第二次,这些事,我来做就行了,我才是他的女朋友!”
不知道是不是冻得,还是痛得,苏攸宁有些没知觉了。
手里的小麋鹿就这样从手中滑落,掉进雪堆。
“这不是擎城给我买的圣诞礼物吗?”

苏攸宁愣了愣顿住脚步,嗓音有些沙哑:“您还有事吗?”
纪擎城的手搭在沙发扶手上,指骨缓缓收紧。
苏攸宁一向很黏他,之前若是有什么事没有顺着她,一定会胡搅蛮缠不肯走,非要他答应了才肯罢休。
忽然变得这么懂事乖顺,竟然让他有些不舒服。
是在故意和他闹脾气?
再想到那天老爷子提起苏攸宁想出去留学,纪擎城的眼神更冷了一寸。
小丫头长大了,觉得什么事都能不用同他商议了。
他的目光锁在苏攸宁身上,嗓音凉薄:“既然这样关心爷爷,想为家里分忧,就把事情处理好了再走。”
“既然自觉翅膀硬了,这么些琐事,想来不至于不知道怎么解决。”
苏攸宁张了张嘴:“您想让我怎么解决?”
纪擎城漠然开口:“把外面那些记者都打发出去,照片找个合适的由头回应公众,我不希望这件绯闻对思宁造成任何影响。”
白思宁愣了愣,眼中闪过一抹幽光:“阿城,不用麻烦攸宁了,只是点小事......”
她是想借这个机会和纪擎城变相官宣的,如果被处理掉,岂不是功亏一篑?
“在我眼中,同你有关的就没有小事。”
纪擎城却仍旧冷冷盯着苏攸宁:“去办,立刻。”
苏攸宁听着,分明都已经做好离开的打算,心里却还是一阵揪痛。
他把白月光保护得多好呀,只是被拍到一张照片,他都会怕白思宁被绯闻影响。
哪怕当事人自己都不怕,他也霸道蛮横护着她,不让她受一点伤害。
其实曾经这样细致妥帖的好也是给过她的,她从小身体就很差,医生说最好不要熬夜操劳,也不能太费神,越清闲养着越好。
纪擎城知道这事,俨然将她当成了玻璃娃娃。
她那时候已经有八岁了,身形却比别的孩子瘦小,纪擎城出门不让她走半步路,高高大大的少年去哪都抱着她,可以说她是在他怀里长大的。
她觉得害羞,他也不肯放手,带着笑意用不容置喙的语气说:“宁宁,乖乖让哥哥抱,不然生病了难受,哥哥心疼。”
怕她睡不好,他每天捧着童话书来给她讲故事哄她
他把她当掌上明珠一样疼着惯着,纪家的继承人何其矜贵,为了她研究药膳怎么做好吃,怎么扎小辫好看,怕保姆照顾不周,她衣食住行全是纪擎城盯着。
长大以后,他宠她越发厉害,有求必应。
有一次,有个公子哥调侃说要跟她联姻,向来清贵冷静的纪擎城直接当胸一脚踹了过去,说她是他的宝贝,谁也别惦记。
人人都说,他是养了朵金贵无比的花,说他疼她疼进了骨子里。
她也正是沦陷在那浓烈的宠爱里,觉得他或许也喜欢她,才会不知死活告白。
可现在,纪擎城不疼她了,也不在意她熬夜不熬夜,辛苦不辛苦,满心满眼都只有白思宁。
“好的纪先生。”
苏攸宁垂下眸子,压下了心中翻滚的绞痛,却压不下脑中那颗肿瘤带来的实实在在的痛感。
她强撑着联系了纪氏名下的珠宝公司,在负责人明显不悦的态度中让他们连夜做了宣发,让白思宁成为即将发布的新品的代言人。
再去联系之前定下的那位女星和影视部门,用一部即将准备投拍的上星剧的女二角色做交换,好话说尽才让对方答应让出谈好的代言。
外面的夜色越来越深,纪擎城和白思宁在阳台看雪闲聊,背影十分般配。
苏攸宁失神看过去,视线有点模糊。
医生说那颗肿瘤可能会压迫视神经,应该是这个原因吧?
她揉了揉发烫的眼角,将所有事情处理完毕,通知狗仔今天纪擎城和白思宁今天出现在酒店只是商议代言。
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
苏攸宁轻轻敲了敲阳台的门,哑着嗓子开口:“纪先生,已经处理好了。”
纪擎城侧身看她一眼,一语不发走向门口。
白思宁眼神温柔,却藏了一丝冷意,笑着告别:“路上小心,说好明天陪我去买戒指,可不准失约。”
纪擎城点头:“好,早上我来接你。”
原来都要选戒指了?
那还藏着掖着做什么?是因为爷爷不愿意接受?
苏攸宁低着头紧随其后出门,小腿有些发软,眼前也冒着金星。
两人一同下了电梯,走出酒店时,外面的雪下得更大了。
苏攸宁低头朝车那边走,额头冷不防撞上男人宽阔的后背。
她抬起头,正对上那双冷怒的眼,有些茫然:“您怎么了?”
是还在不高兴她打扰他的好事?
下一秒,纪擎城忽然迫近,冷浸浸的眸子直直盯上她:“要出国留学?”
他怎么知道了呢?
苏攸宁愣了愣,回神嗯了一声:“是有这个打算......”
纪擎城的眼神又冷了一寸,心中那股燥郁更重:“是真觉得自己翅膀硬了,这样的事也不用和我说了?”
苏攸宁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从十八岁那年她大着胆子向他告白被拒绝,他对他的态度就冷漠得可怕。
以前他事无巨细关心她的一切,哪怕他出差不在,也要人汇报她近况行踪。
但从那之后,哪怕她为了找到合适的话题主动分享自己的生活,纪擎城都懒得理会,怎么会忽然主动问了呢?
默了默,她温顺道:“您最近很忙,我也没来得及,本来打算今晚告诉您的,抱歉。”
纪擎城更觉得不适,拳头缓慢收拢,骨节都有些发白。
这幅轻飘飘的态度,是真没有把她这个哥哥放在眼中,极尽敷衍!
心里那股怒气烧得更甚,他箍住她下颌,嗓音冷得心惊:“在国内都没有把书念好,出去念书有什么用?恐怕到时候在外面玩疯了玩野了,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乱子。”
“想出去读书可以,申请的学校、专业要给我过目,做好完备的计划书,若是不能让我满意,就老老实实在国内待着。”
苏攸宁愣了愣,指尖有点发冷。
她还有半个月时间,这半个月她要准备签证,完成工作交接,还有些琐事也要处理,时间已经很紧凑了,怎么来得及做一份让纪擎城觉得满意的计划?
“纪先生,我已经和爷爷说过了,他也同意,下个月我就要出国,这些我准备出国后再考虑的。”
她紧绷着唇试图说服他:“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有自己的分寸......”
纪擎城眼底的怒火烧得更甚。
果然出国只是幌子,是翅膀真的硬了,打算就此离开家?
他加重手中力道:“纪家现在由我说了算,你的人生如何规划,也由我这个哥哥决定,苏攸宁,按我说的做,否则你大可试试,你能不能出得了国。”

孟思宁在镜子里看见纪擎城突然起身,周身气压极低,她大概猜到了刚才是谁打来的电话。
她给了化妆师一个眼神,对方忙退到一边。
孟思宁快步追上已经到门外的纪擎城。
“擎城,马上就要见林总了,你干什么去呀?”
林总这两个字让纪擎城稍微回了些理智。
这个合作方至关重要,他的那个计划,还需要这个人。
这也是圣诞节那晚,他去应酬的对象。
“林总那边你先去,我出去一趟。”
孟思宁拦住纪擎城,轻轻叹气:“又是攸宁的事情吧?”
“林总那边你去,攸宁出了什么事,我来解决,这总可以吧?”
纪擎城短暂的衡量后,眼里泛起阵阵寒气。
“你去郊区,把苏攸宁接回来!”
孟思宁惊讶之余,忙答应下来:“攸宁又在闹什么脾气呀?你别担心了,交给我就行了,我去把她接回来。”
纪擎城眸中情绪复杂,淡淡的应了一声,坐上豪车去应酬。
孟思宁坐上保姆车,助理柠檬也跟上来。
“宁姐,我们要去郊区吗?”
孟思宁手里捏着一个精致的镜子,正欣赏着自己美貌,听见这话,她眼里闪过一抹不悦。
“去那里干什么?苏攸宁不回来才好呢。”
“不过,纪擎城不是个好糊弄的,我之前不是让你录苏攸宁说话的声音了吗?你去找个靠谱的,帮我合成一段语音。”
......
“不治了?”
向来温和的温子骞不淡定了:“为什么?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吗?我都和德国那边的医院打好招呼了,你只要过去就能接受治疗!”
苏攸宁头压得很低,她不知道怎么面对温子骞。
家里这些事,烂透了,她也不想翻出来给别人看。
“就是......突然不想了,你去吧,那里有更好的发展。”
温子骞回想起孟思宁说的那些话。
苏攸宁喜欢他,只是碍于面子,所以不会承认。
“攸宁,有什么问题,我来帮你解决,你跟我走。”
苏攸宁不知道温子骞为什么突然这么坚持,她猛地抬头,挤出一抹笑。
“温医生,这是我的私事,去不去治疗,都是我的自由,我不想治了,这是我的选择,你没权利干涉。”
说着,她起身打算送客。
“苏攸宁!你不是因为你那个养兄纪擎城?”
温子骞激动起身:“他不给你钱治病,也不让你治病是不是?我就不明白了,他分明知道你病了,可是为什么还要这样对你,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
一句话像是炸弹,炸得苏攸宁大脑一片空白!
纪擎城......知道她病了?
明明是简单的一句话。
可苏攸宁硬是反映了好久,才艰难地接受。
所以纪擎城看了她留下的纸条,或许在这之前就已经知道她病了,只是不闻不问罢了。
苏攸宁感觉快要窒息了,她本以为纪擎城只是不知道她病了,她甚至还有些自私的想着。
等纪擎城知道她得了绝症,他会愧疚,会难过这几年对她如此冷漠苛刻。
原来人家早就知道了。
“攸宁?你还好吗?”
温子骞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可肿瘤又开始作祟,痛的她几乎要昏过去。
坐在沙发上缓和了良久,她耳边的声音才清晰,意识逐渐回归。
“你的病,不能拖了。”
温子骞神色凝重亦坚定:“你必须跟我出国。”
不知道是不是太疼了,苏攸宁身体没知觉,额角冒出一层的薄汗,她愣是一声没发。
所以她期待的可笑的情分,也没了。
苏攸宁藏在内心深处,对纪擎城最后一点点期待也灭了。
彻底陷进一片黑暗。
周围的声音也像是隔了一层水传来,她的身体就像是死了一般。
“苏攸宁,你振作起来!我知道,你可能觉得你的家人对你太过冷漠,可这个世界上不仅仅有他们!”
温子骞心都揪在一起。
他第一次看见温和阳光的女孩,眼眸一片死寂,没了半点生气。
“苏攸宁,你还有我,我陪着你,你对我也有感情,只要你跟我出去治病,我跟你在一起!”温子骞斟酌良久才说出这句话。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一个医生对自己患者的同情,还是什么,原因另说,但他不是说说而已。
他昨晚也想了一夜。
“苏攸宁,你能听见我说话吗?你跟我出国!”
“你只要还活着,就没有什么坎过不去的!去国外开启新的人生不好吗?”
“钱的问题你不用担心,我能支付你的治疗费用,这对于我来说不算什么。”
“苏攸宁!”
苏攸宁好像做了个梦。
从前的十几年像是走马灯一样在她脑海里闪过。
她猛地吸了一口气,眼神里终于有了生气。
“温医生,能借我一笔钱吗?”
......
“纪总,你说的那个体量,是在庞大,我们现在还不敢冒险。”
林总才拿起来的酒杯又放下:“这酒我真是不敢喝了。”
纪擎城眉头拧紧,看来计划又要推迟。
项目无法启动,他还是没办法在纪家占据主导位置,纪家那几个老东西,虎视眈眈,他不能耽误太长时间。
“林总再考虑,我就先走了。”
纪擎城从会所出来,点了一根烟。
橘色的光猛然一亮,又迅速暗下去。
助理的车还没来,一辆保时捷停在他面前。
“擎城,先上我的车吧。”孟思宁按下车窗,笑着朝他招手。
正好他有事情问她。
“人呢?”
才上车,纪擎城没有多余的话,开门见山。
孟思宁似乎已经习惯了他冷漠的态度,捏了捏方向盘。
演员的长处这会体现出来了,她叹了口气,担忧的看向纪擎城。
“擎城,你别生气,攸宁不肯回来,肯定就是闹脾气,毕竟那天你在她男朋友面前,那么不给她面子。”
“我去接她回来,她跟我说,再也不想看见你,而且再也不会回纪家了,我拗不过她,没能把人带回来。”
孟思宁看着纪擎城脸色越来越黑,眼底闪过一抹得意。
“这是攸宁让给给你带的话。”
手机里传来苏攸宁的声音。
“我讨厌纪先生,这辈子都不想看见她,别再来找我!”
砰!
录音结束的瞬间,车门被纪擎城撞开,又用力砸上!
“你去哪里!”
孟思宁急忙出来。
“亲自把她抓回来!”纪擎城绕到驾驶位。
“你,下车!”
孟思宁被纪擎城的寒气吓了一跳,可又担心纪擎城要是见到苏攸宁,她的谎言败露,后果不堪设想!
“擎城,你别去了!”
还不等她说第二句,人已经被纪擎城拽了出来。
纪擎城一脚油门,车子直接飞了出去!
“今晚就走?”温子骞不确定的看着她。
苏攸宁点头:“对,马上就走!就现在!我没有行李!”
她怕自己会后悔!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敲响。

似乎是担心孟思宁误会,纪擎城微微蹙眉,离开了病房。
苏攸宁被无形的巴掌抽回现实。
她刚才还妄想纪擎城又回到了她表白前的样子。
十六岁的时候,苏攸宁收到了同学的情书,纪擎城撕了情书,拉着她两只手,认真的和她说,以后她的身边,不能有男人,就算是朋友也不行,他的身边也不会有其他女人,他们互相只能有彼此。
苏攸宁情窦初开,听见这句话高兴了很久,也认真的记着这句话。
纪擎城怕是忘了这句话,他的身边,早就有了可以陪伴他一生的女人。
滚烫的泪掉在胸口,灼得她心脏好疼。
“苏小姐?”
温润的嗓音拉回苏攸宁的思绪,温子骞眉头紧蹙,眼里灌满了担忧。
苏攸宁深吸一口气,冲淡了喉头酸胀。
“温医生,不好意思。”
温子骞系紧塑料袋,里面放着苏攸宁并不陌生的药,有七八种,每次吃的时候都蒙堆满掌心。
他把塑料袋放在床头,余光扫到苏攸宁手背那抹刺眼的红色。
“怎么弄的?”
温子骞眉头紧锁,在苏攸宁下意识把手藏进被子之前,握住她的手腕。
“别动,滚针了,我给你处理一下。”
苏攸宁嘴唇动了动,没说出来什么。
温子骞熟练的给她清理血迹,动作轻柔,生怕弄疼了她。
这女人破碎的让他一个见惯生死的医生都忍不住心疼。
点滴的针在血管里串位,是很疼的,血流了那么多,她像是没有知觉一样。
“那个人就是你哥?”
温子骞没抬头,棉签在她的手背上轻扫。
以前是。
现在纪擎城不许她叫,苏攸宁也不知道怎么介绍。
“你不想回答也没关系,刚才不好意思啊,我给你添麻烦了。”温子骞从西服内兜里摸出来一个卡通创口贴。
苏攸宁心里的愧疚更重。
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哑着嗓子开口:“我应该说对不起才对,你的手还疼吗?抱歉,他那个人就是这样的,不顾别人,乱发脾气,伤着你了。”
不顾别人,乱发脾气?
门外的男人,手还停留在门把手上,听见这句话,停了动作。
原来他亲手培养的女孩,对他就是这般不堪的评价。
纪擎城突然觉得胸口发闷,扯开了领带,依然没缓解。
可这条路,他既然已经选了,不管再难也要走下去!
没再开门,纪擎城在门外站了良久。
看来有些事情,需要加快进度了。
纪擎城大步走出医院,跨上车,按了通电话出去,随手把手机丢到副驾驶,启动车子。
“纪总。”电话里传来干练沉稳的声音。
纪擎城捏了捏方向盘,语气低沉不容置喙:“今晚就约林总,计划提前。”
电话里的人明显的惊讶后,担心询问:“可......这么庞大的计划突然提前,我担心......”
“废什么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我做事!”纪擎城烦躁的打断。
狭长的眼眸里复杂的情绪翻涌,可也只是瞬间,又恢复一片沉寂。
......
“苏小姐,半个月后我们就去国外治疗了,家里你都打点好了吗?”
温子骞给苏攸宁贴上卡通创口贴,又抻过被子把她的手完全盖住。
苏攸宁这会儿清醒了些,又要被拉过来面对现实。
纪擎城不知道为什么,不让她出国,可如果用爸妈的资产补给纪家,她就没钱治病了。
眼眶干得有些痛,苏攸宁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被收养的十八年过得太好了,所以要让她后半生来补。
“温医生,不打了,我要出院。”
温子骞托着她另一只手,正在消毒,苏攸宁抽回自己的手。
“不行,你现在还发烧呢,外面雪下得大,你今天就住在医院吧,我还能照顾你。”
苏攸宁挑开被子,低头找到自己的鞋。
“刚才你提醒我了,家里这边还有些事情需要我打点,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她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温子骞伸手托住她的手肘。
不等温子骞再劝,苏攸宁扯了扯嘴唇,露出浅浅的酒窝。
“没事,半个月后,我跟你一起出国。”
......
苏攸宁裹紧了大衣,站在纪家庄园外面。
她没急着进去,本想再看一看这个她住了十几年的家,看着看着就忘了时间。
睫毛被雪花压的垂下,发烫的眼眶融了雪花,和泪水一起流下来。
可能以后,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和纪擎城就没必要道别了,但爷爷待她好。
走之前,要好好和爷爷道个别。
今天格外冷,苏攸宁身上落满雪花,才回了神,踏进纪家老宅。
这次,不是回家。
“爷爷,我想了一下,打算在这个月月初就出国。”
纪老爷子手里的拐杖不知道转了几圈,才颤了颤浑浊的眼。
“我知道,宁儿要出国深造,我支持。”
苏攸宁往下咽了咽喉头的酸涩,舒了口气,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
“爷爷,你干嘛呀,我以后又不是不回来了,而且你可以去找我呀。”
苏攸宁像是从前一样,绕到老爷子身后给他揉肩膀。
纪老爷子拍了拍苏攸宁的手背,本来都被苏攸宁的这句话宽慰了,释然的话一开口,还是变了味道。
“可是我们宁儿也没出过这么远的门,你在国外要是不适应怎么办?依我看,让擎城跟着你去。”
“不行!”
苏攸宁几乎是下意识喊出口,又觉得不妥,补充道:“他有事业。”
还有他要守护一生的白月光。
她有自知之明,更不想纪擎城误会她还贼心不死,托着爷爷去命令他。
“那有什么?在德国再开个公司就是了,你以为这小子做不出来啊?”纪老爷子提起这些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意。
苏攸宁听得心里发苦。
要是换做从前的纪擎城,的确能做得出来,非要把她拴在身上,不许她离开半步。
不过现在她很难看到他,除非孟思宁又有需要她的地方。
苏攸宁快速的清理了脑子里这些想法,再想下去,她怕自己又要痛得昏过去。
“爷爷,我想和您讨个东西,当年我父母留下来的遗产,我现在可以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