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赵沫然才是完整的一家人。
我什么都不是。
“你要是不愿意租房住，那我就给你买个房子，以后那就是我们的家。”
赵嵩峻将张嫣拥入怀中，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一旁的赵沫然也破涕为笑：
“以后我就不是没家的孩子了。”
张嫣刚沉浸在幸福中没多久，就将赵嵩峻推开。
“你给我和女儿买房子，怀玉姐姐不会生气吧。”
她一脸忧愁，却在赵嵩峻看我的时候，替换上轻佻的表情，嘴角漾起浅浅的弧度。
“没事，老子给女儿买房天经地义，她有什么理由不同意。”
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张嫣彻底放下心来。
“老公快点拿衣服，我和女儿在楼下等你。”
她作势替赵嵩峻理了理衣领，赵嵩峻捏着她的手，迟迟不愿松开。
送走那对母女以后，赵嵩峻开始找换洗的衣服。
“老婆，按约定我今晚还要去那边住，你看看我的黑色上衣被你放哪了。”
我没有接他的话，而是将早早准备好的离婚协议拿了出来。
“赵嵩峻，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吧。”

可小沫然是我的亲生骨肉，她还那么小，不能离了母亲。”
我不愿再听到他的声音，转身夺门而去。
夜晚小区的花园格外冰冷，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被冻的没有知觉，还是心变得麻木。
就这样流着泪，干坐了一夜。
我拿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给朋友。
帮我拟定一份离婚协议吧，我想和赵嵩峻离婚。
2.
如赵嵩峻所言，他以后都只有中午才会回来。
晚上的时间全部腾出来，用在陪伴那对母女身上。
就连婆婆也从我们给她买的房子里搬出去，住进了赵嵩峻给情人租的房子里。
自从亲戚朋友都知道赵沫然这个私生女的存在以后，婆婆干脆也不装了。
七十多岁的老年人，硬是学会了玩手机，一天发八百个朋友圈。
孙女要吃大鸡腿，奶奶领着我们小沫然去买。
给大家介绍一下，赵家大工程，我儿媳妇，小沫然的亲妈。
配图是赵嵩峻的情人抱着孩子的照片。
有生之年能看见儿子幸福的一家三口，也算值了。
老婆婆又发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赵嵩峻从背后环住他的情人，那个叫张嫣的女人正在做饭，两人相视一笑，充满了甜蜜的氛围。
而一旁的赵沫然就在爸爸妈妈的身旁上蹿下跳。
我冷眼在下面评论了一句：
重婚是犯法的，你要害死你儿子吗？
可能是老太婆还没有熟练使用智能手机，她不太会删除评论，最后捣鼓了半天，只删除了那条朋友圈。
没多久她就给我发了好几条六十秒的长语音。
随手点开一条，就听见她尖锐的声音。
“你这个疯女人，你不要脸了，我孙女还要脸呢，你说这话要是让她看见，影响多不好啊！”
赵沫然六岁，也是到了会玩手机的年纪了。
小孩未免不会看到她亲奶奶发的朋友圈。
“你自己当一个不下蛋的母鸡就算了，耽误我儿子那么多年，还不允许别人给我儿子生孩子吗？做人怎么能像你这样自私？”
我按掉语音，选择不再继续听。
可婆婆尖酸刻薄的话还是深深刺痛的我的心。
这么多年给她当儿媳妇，她处处挑刺，不论我做
水灵灵的眼睛盯着我看。
饶有几分挑衅的意味。
“不要不要，我不要和孙姨打招呼，我要爸爸抱。”
赵嵩峻闻言立马将孩子抱起来，嘴里还嘟囔着：
“爸爸在呢，沫然不哭。”
“爸爸，我不想上琅琊路小学，离家太远了……”
赵沫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不行，沫然听话，好好上学，觉得远爸爸就给你和妈妈在学校附近租个房子。”
我心中忽然一颤。
以前我和赵嵩峻结婚以前就租住在琅琊路小学附近。
琅琊路小学是全市最好的小学。
每次我上班从那边路过，都看见成群的学生上学。
那个时候我很羡慕，我和赵嵩峻说，希望我们的孩子也能上全市最好的小学。
他剥夺了我成为母亲的机会，却把自己和情人的女儿弄进了这所小学。
我心中的某些地方在慢慢坍塌，最终变成废墟。
4.
以后他们三人也会住在琅琊路小学旁，过着从前我所期待的那种生活。
“赵嵩峻，你连我们过去唯一的幸福，也要强行塞进她们娘俩吗？”
我这句话刚说完，就看见张嫣煞白的脸。
她不知所措地拉着赵嵩峻的衣袖。
“嵩峻哥，她说的是真的吗，那我和沫然是绝对不会住过去的。”
赵嵩峻狠狠剜了我一眼，示意我不要再乱说话。
“嫣嫣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张嫣的泪水像珍珠一样一串地流淌下来。
“我可以接受不光彩的身份，也可以接受沫然的存在招人非议。”
“可我无法接受，我们之间的感情沾染你和别的女人的气息。”
“我不想再过着租房的日子，不想再过一个人独守黑夜的日子，如果你给不了，那就放过我们吧。”
赵嵩峻紧紧牵着她的手。
“你别再说抛弃我和沫然这种话，孩子离不开你。”
他说话的声音有些哽咽，声音渐小。
“我和女儿都没办法做到离开你。”
他对着张嫣深情告白的时候，好似忘记了我这个原配，还站在他身后。
明明我才是他的合法妻子，是陪他同甘共苦的人。
现在站在这，却像一个格格不入的局外人。
赵嵩峻、张嫣以及他们的
“你虐待我孙女，那你就是我们赵家的罪人。”
婆婆斜着眼睨着我，嘴里还说了些不干不净的话。
赵嵩峻身为我的丈夫，不但没有替我说话，还默认了他母亲的说法。
我和他恋爱三年，结婚七年，今年是在一起的第十年。
没结婚之前，我曾意外怀孕过一次。
当时他正处于事业上升期，两个人也没攒下太多积蓄。
于是我们决定把那个孩子打了。
没想到做了流产手术以后，出现了大出血的情况。
医生说我很难再有孩子。
当时的赵嵩峻流着泪将我搂在他怀里，说即便没有孩子，我也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
结婚之后，他更是以我不适宜有孕为理由，主动去医院做了结扎。
平时更是处处滴水不漏，安全措施做到位。
没想到这些都只是他骗人的把戏。
可当时的我真心以为他是爱护我心疼我，舍不得我生孩子遭罪。
要不是赵嵩峻的情人按捺不住气，让这个孩子主动找上门，我怕是一辈子都被他和婆婆两人蒙在鼓里。
“赵嵩峻，你不觉得这样对我来说太过残忍吗？”
“你和情人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我一边咬着牙，一边默默流泪。
胸口好似有一块大石头压着，压得我喘不过气。
赵嵩峻听到我的话之后，脸上有一些动容。
他走上前来，想要拉着我的手。
“怀玉，你这不是身体不好，医生说你不适合生孩子嘛。”
“只要你点头，以后我们四个一起好好过日子，你说什么嫣儿肯定都听你的。”
我忍不住抬眸，一双红了的眼从他脸上扫过，试图找寻半分愧疚。
可他的脸上不但没有愧疚，有的也只是对我点头的期盼。
“我孙怀玉绝不与人共侍一夫，更不可能和一个变心的男人再继续生活在一起。”
我甩开他的手，擦了擦脸颊的泪水。
赵嵩峻侧过脸对着婆婆做了个手势，示意她把孩子抱进去。
“别让小沫然看见这些，对孩子的成长不好。”
他亲眼看着婆婆抱起孩子，往屋子里走。
随着婆婆关上门的声音，赵嵩峻又折返回来。
“怀玉，瞒着你是我不对，
什么她都不满意。
生孩子的事情又不是我不愿意，怎么能把罪名全安在我一个人头上呢？
一整个白天，我都如同失了魂一般，坐在床边，麻木地顶着外面看。
哪怕没有吃饭，我也丝毫感觉不到饥饿。
直到傍晚，赵嵩峻回家拿东西。
他进门的时候，我还在窗边吹着风。
眼角的泪已风干成泪痕，眼睛也有些肿得睁不开。
他轻轻地走过来，将我冰冷的脸埋在他的腰间。
“怀玉，你这样冷不冷？”
几乎是一瞬间，我的情绪又开始崩溃。
时间倒退，回到结婚前的那年。
他的公司接连遭遇挫折，眼看就要破产。
我们一起吃了那么多苦，走了那么多路。
即便是那样的日子，我们也挺了过来。
我想起公司起死回生的那天，他也是这样将我的脸埋在他怀里。
语气比现在的还温柔百倍。
“怀玉，我赵嵩峻对着天发誓，永远都不会辜负你。”
可他食言了，他在我们结婚的第一年就变了心。
“冷啊，我脸冻得好痛。”
“可这都没你给我的伤害来得痛心！”
我歇斯底里地诉说心中的悲哀。
赵嵩峻错愕地愣在原地，良久，也红了眼眶。
3.
“我要爸爸抱，我要爸爸抱！”
熟悉的小孩哭闹声从门外传来。
赵沫然的脸先是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她身旁还跟着一个年龄看上去不大的女人。
从婆婆的照片去看，张嫣就是个充满活力的人。
直到真的看见她的真容，我才发觉，她比我想象的年纪还要小。
大概是还不到三十岁，仔细一算，她很有可能大学刚毕业就跟了赵嵩峻。
今年，我和赵嵩峻都已经37岁了。
我从窗边的椅子上站起。
赵嵩峻以为我要对张嫣做些什么，立马将她拉至身后，护了起来。
张嫣站在他身后，显得身材格外娇小。
男人也许都喜欢这种能激发自己保护欲的女人吧。
“沫然，快和孙姨打招呼。”
她把赵沫然推了出来，赵沫然却十分抗拒。
“沫然，咱不能这么没礼貌，你还记得吗孙姨前两天还照顾过你。”
张嫣从赵嵩峻背后探出半个脑袋，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