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一个月，可温知时还没回来，他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

但前线消息封锁严重，他无可奈何却又无能为力。

这一天，天空又下着小雨，莫染没有出门，倚在门边望着淅沥雨落。

萧萧风冷秋雨落，应道故人早还家。

良久，他叫来管家，平静询问道：
——带着将军府的荣耀，孤独前行，一战成名。

他从来不惜命，也没有了害怕，有他在的战役总是胜利。

慢慢的，他的名声越来越大，以至遭到当时还不是皇帝的太子的忌惮。

太子暗算他，控诉他莫须有的罪名。

他百口莫辩，被安上弑君的罪名择日问斩。

是当时病危的先皇下了最后一道谕旨保住了他。

次日，先皇驾崩，太子继位。

因着蛮夷突然暴乱，新帝这才放过他，命他出征。

他领命，平静接受。

在那之后，他住在了边疆，很少回苍城。

二十二岁时，皇帝召他回宫，赐婚于他。

他厌倦了帝王之术，知道这是皇帝的试探与猜忌。

他干脆拒绝，却被有心之人下药。

他强撑清明，可药效太过猛烈，灼得他浑身发烫，不得已，他只能去了红楼。

他的理智在见到莫柒时轰然碎裂，那对漂亮的眼眸轻而易举的地勾起了他心中的欲望。

翻云覆雨后，他看着莫柒昏过去的侧颜，想起刚刚他眼中的漠然空洞，心不可抑制的疼。

明知这一切的根源不在他，但他还是作为从犯伤了他。

这个少年，不该是这般黯淡。

第二次来时他想赎下他，却被告知一年后才可放莫柒离开。

莫柒是棵摇钱树啊，他的养父在没有培养出下一个头牌时自然不会放他离开。

他想过其他办法，却都无法成功。

他的一言一行都受皇帝监督，若他太偏爱一人，只会为那人带来麻烦。

他只能等。

他每个月抽出时间回苍城，只为见他。偶然发现他喜欢读书，他便教他读书写字。

本以为会长久，但在一年后，到了可以赎下莫柒的那天早上，他被宣入宫。

皇帝对他了如指掌，以莫柒为胁，逼他用十万人打退赤安三十万军队。

他应了，只提出一个


温知时拔刀再刺，却被躲过。帐外很快聚集兵士，一人挽弓搭箭，箭头所指，正是温知时的要害。

箭出，人追。

莫染冲上前，用力推开了温知时。他却没法再避，只能接下那一箭。

那一箭直直刺穿他的胸口，鲜血很快就涌了出来，浸染了胸前白衣。

门口的兵卫全停了动作，温知时和太子都愣住了。

温知时的心猛得漏跳了几拍。

他扶住摇摇欲坠的人，扯下了白纱。

莫柒有些恍惚的看着抱他的人神色瞬间慌乱。

看清怀中的人，温知时的呼吸凝滞了。

莫染躺在他怀中，笑了一下，脸色苍白，声音虚无缥缈，仿若来自不可到达的远方：“将军，我有点累了……我想睡一会儿。”

温知时有些语无伦次，声音都在抖：“小柒，小柒你别睡，我们去找大夫，是不是很疼，别睡。”

莫柒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轻声道：“将军。”

他闭眼，声音轻浅：“我爱你。”

抚在温知时脸上的手无力垂下。

四周的喧嚣仿佛在刹那间远去，温知时的眼中只剩下他的爱人。

他似乎听到了赤安的号角声，是几声呢？他没有听。

战争输赢又如何？他还是没有护好他。

……还是伤了他。

那位赤安国太子赤安渊自看见莫染就呆立在了原地。良久，他拿过号角，吹了两声。

“赤安渊，你还好吗？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突然撒军？”莫陆的声音传来。

不是，她就出去透了个气，怎么这里一下就变得这么乱了？

赤安军队虽不解，但将士们仍都散开去准备撤军事宜，混乱的场面很快井然有序。

不久帐中只剩下四个人。

赤安渊被莫陆一叫，才恍若回神，有些艰难的解释道：“绿眸，是赤安皇族的标志。”

莫陆一怔，两三下给赤安渊包扎好，
应过来就被温知时拽在怀里，皮肤相贴。

他的皮肤好烫。莫染想，而后下意识抬手想摸他的额头，却被他反手压下，一个吻便落了下来。

莫染的手微微收紧，闭上了眼。

结束时已是日薄西山。待莫染醒来，就看见温知时穿戴整齐坐在桌旁。

莫染忍着难受坐起身，薄被滑落，露出欢愉后的印记。

他扯过一件衣服下床，可偏偏使不上力气，足下一软，身体就向前倾去。在他快要摔在地上时，有人扶住了他。他微微抬头看见来人，身体不自觉地一僵。

——刚刚的记忆太过深刻，他根本忽视不了。


>他十八岁生辰那日，窗外依旧下着雨，秋的气息从窗户透入。

温知时依旧如约而至，只是眉间带了些疲倦。

边疆战事又恶化了吗。莫柒想。

他倒好茶，放在温知时手边。

温知时看着他，忽然起身，摁住他吻了下去。

他吻的很克制，一点即分，眼中闪过挣扎。他向后退了一步，刚想道歉，莫染上前一步，踮脚用唇堵住了他的话。

温知时的隐忍被尽数打破，情欲占据上风。

“可以吗？”温知时低声问道。回应他的，是莫柒的拥抱。

不知过了多久，莫柒才缓缓睁眼。他全身上下都酸痛不已，眼尾还有被逼出来的泪，一看便知温知时把他折腾狠了。

两年过去，这是他第一次被折腾的连动一下都很困难，也是他第二次哭。

躺了好一会儿，莫柒挣扎着穿好衣服站起身。

温知时不在，床头有一封信和一块玉牌。

“小柒亲启：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走了，没有等到你醒来，我很抱歉。我此程前往边疆，大概短期内难归，我已将你赎出，醒来后可直接离开，没人会拦你。凭借着我教给你的知识，你完全可以在苍城内立足。若无处可去，可以拿着玉牌去将军府。我吩咐过仆从，你直接在那里住下也好。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温知时留。”

莫柒读完，珍重的收好信，和玉牌一起放在贴身衣物里。

下楼时偶遇养父，他看了莫柒一眼，微微叹息：“温将军对你可真好。”

莫妭对他笑了一下，拉起长裙跟上了养父。

找几个行人问了路，莫柒很快便赶到了将军府。

门口站着一位管家，似是预料到他会来，面色恭敬的对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引他去温知时很早就为他布置好的院子。

白日里，他去一家私塾任教；夜晚，他帮温知时打理将军府。

转眼便过